感觉自己扳回一城,凌妤心情颇好,笑弯了眼睛。
放完狠话,她很轻易的从顾罄手中抽回自己的胳膊
越过顾罄肩侧,继续往外走。
没想到顾罄同时抬脚,转身往回撤。
两人面对面的站着,凌妤此刻眼角眉梢都是笑,得意忘形没有注意脚下,细高跟径直踩上女人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递过来的脚背上。。
顾罄丹凤眼吃痛的眯着,整个人像是痛极勾着她的腰,往身后的墙壁带去。
电光火石之间,顾罄那张冷若冰霜的脸慢动作的压过来。
凌妤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眼睁睁看见顾罄两片冰凉的唇瓣紧紧的撞上她的。
顾罄的唇色比凌妤平常看见的时候浅一些,唇薄薄两片,亲吻起来,rou感不太好。
视觉上却格外惊艳。
她本身是淡冷颜,气场极强,高高在上,冷不可攀。
但若是狠狠将浅色唇瓣ken咬,染上颜色,亲wen憋气的时候,令丹凤眼晕染上通红的醉意。
那便是堕落凡尘的盛世美颜,视觉上冰火两重天,可以从一个人的身上体会。
凌妤心说赚了,脑海里千回百转。
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暗骂自己一声变态,在被人怼上自己唇的时候,首先想到的不是将人推开,反而是将人亲的梨花带雨。
大约是带了有色的眼镜,所以看人的时候让脑子沾染了黄色废料。
凌妤眨巴了下眼睛,慢半拍抬眸,恰好撞入顾罄冰蓝的眸子内。
顾罄长长的睫毛半垂,似乎被此刻偶然的意外吓到眼底有略微失神。
这么纯情的顾罄,凌妤瞬间生出一点儿自己不做人的愧疚来,她头下意识往旁边偏。
随着这个细微的多次动作,顾罄看了她一眼。
先她一步分开,大约是因为有些不自在,她的唇瓣不太灵活的滑过凌妤的唇勾,轻轻浅浅的掠过她的脸颊,再然后,缓慢而克制的撑着她的肩头,拉开距离。
凌妤赶感觉自己连带着脖颈耳侧都掠上了顾罄的气息,似有若无的有种被宣示主权的沾染了别人的气息。
然而自意外发生到顾罄分开她,前后不超过十秒钟。
大部分人面对意外亲密接触突,再自然不过的推拒反应。
凌妤想到自己刚才更过分的觊觎,心说这也不算什么,不过是小姐姐贴个脸而已。
只要顾罄不尴尬,她有什么好尴尬的。
凌妤非常熟稔的退后一步。
顾罄低头打量了她一眼,声音有些哑:抱歉,刚才
凌妤挥挥手,为了表示自己不在意,她中肯的对顾罄拘谨的行为点评了一番:放心,我不会让你负责的。下回撞人,千万不要紧张,手没处摆放,隔我腰窝上,我怪痒的
顾罄:
凌妤说话的语气既轻佻又熟稔,像是身经百战的老油条。
顾罄深深注视她一眼,甩开一头长发,十分没有度量的掉头往电梯里走。
走了没两步,凌妤以为这就是要分道扬镳的意思了。
下一秒,顾罄脚步顿了顿,将手里的车钥匙扔给凌妤。
凌妤一脸莫名其妙。
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开个车。顾罄手指下压,点了点自己的脚背,见凌妤看过来,她屈尊纡贵的跳了两步,皱眉道:我这样开车可能不太行。
凌妤:那我先送你去医院?
顾罄拒绝:不用,我朋友有急事。
自己惹的祸,自己得担着,凌妤一向不是不负责任的人。她犹豫了片刻,歪头看她:要我扶你吗?
顾罄没吭声,在原地跳了两下,没能维持优雅。
这才不情不愿的伸出了她的手臂,勾住凌妤的肩头,好不矜持的将身体凑过来。
冷香扑鼻,身侧贴了一具温热绵软的身体,凌妤心头那种被占便宜的感觉又起来了。
绝绝子。
*
凌妤把车开出小区,才记得问顾罄。
你要去哪儿?
顾罄这会儿心情似乎好了一些,剔透的眼珠里倒映着窗外霓虹与脂粉的颜色。
她很自然的侧过头,对上凌妤的眼睛,笑了下:我朋友还没有将地址发过来,先送你。
可别。你赶紧催催。凌妤。
她开车把自己送到悦乐汇中餐厅,留下残疾的顾罄一个人。
这不是不做人!
顾罄见凌妤坚持,听话的拿出手机,扬起黑下来的屏幕往凌妤眼前晃了晃,表情无辜:没电了。
凌妤:
她听见顾罄语调斯理的笑声:凌妤,方便我去你约会的餐厅借个充电宝吗?
凌妤一向三分弧度的笑淡了几分,不太高兴的嘀咕了一句:你怎么那么麻烦。
顾罄:微笑.jpq
*
车开到悦乐汇停车场的时候,米童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祖宗,你能不能快一点儿?柳芙快到了。
凌妤敷衍了两句,挂断电话,看见顾罄正审若有所思的盯她。
凌妤:怎么呢?
顾罄将脸隐在阴影处。
扯着唇角:没什么,不是还有约会?别让外人等着。
凌妤意外的点了点头,顾罄这么好说话已经很少见了。
她跟着关怀了一句:你带充电器了吗?
顾罄低嗯了一声,推开副驾驶座的门。
长腿往外挪的时候,忽然静止不动了。
凌妤关好车门,见顾罄长腿悬空,人坐在车坐上,脚不沾地。
漂亮的眼珠爬了一丝犹豫。
凌妤的视线下移,看向她的踩着高跟鞋的脚背,上面有一个隐约可见的鞋印。
凌妤开口问:脚还疼?
顾罄很有个性摇摇头:不疼。
随着话落,她扶着车门,跳下车,另外一只受伤的脚半悬空。
这明明是很严重。
凌妤犹豫了片刻,见顾罄已经拍上副驾驶门,非常困难的往前跳。
女人身上的衣服宽松,扎在高腰裤内,软绵随着单薄的衣料一晃一荡。
凌妤眯下眼,看向周围聚集来的目光,不着痕迹的上前,二话不说的架住了顾罄的胳膊。
两人身高差不多,顾罄稍微高一些,大约是平时健身,看起来没有一丝赘肉。
但重量比凌妤想象之中要重一些,顾罄将大半边的身体压在她身上。
凌妤歪头企图让她自己多分担一些,然而顾律诡计多端的伸出自己那另外一只残破的脚。
表示她要负责。
凌妤眯着眼:行吧,毕竟你今天晚上是有了大病!
顾罄唇角上翘,宣示主权的揽着她的肩头。
然而这份宣示主权的开心并没有持续多久。
正前方结伴偶遇的三人组,正在聊天。
芙姐,好久不见,我们有几年没见了吧。我记得方面你去警校的时候,妤妤哭了好久。
是啊,都好多年了。没想到你都已经交女朋友了。说话的女人一头利落的短发,她眼睛里有些岁月沧桑。
忽然扭回头:淼淼,她还好吗?
徐淼一愣,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柳芙见她迟疑,又补充了一句:小妤。
停车场到负一楼电梯井总共有两个入口。
两拨人几乎同时前往负一层商场入口。乘坐电梯,无可避免的正面遇上。
凌妤扶着顾罄走进去的时候,徐淼还在叙旧:妤妤挺好的,这几年懂事了很多很多。你们青梅青梅的关系,要不是妤妤车祸那件案子,肯定会更好唉!
凌妤走进来,听了这么一耳朵介绍,神色一僵。
下一秒徐淼打住话头,顺着柳芙的目光看过去,五人面面相觑。
柳芙手里拿着的塔罗牌滑下一张,盯着凌妤的眼睛,温温柔柔的喊:小鱼!
妤妤!下一位出声的是徐淼,她站在柳芙和自己女朋友中间,视线在凌妤的与顾罄身上溜了一圈,接着捂住嘴,啊了一声。
最夸张的是一言不发装死的魏敏君,看见顾罄犹如救世主再临。
她眼睛亮晶晶的,以最快的速度,从凌妤手中接过顾罄。
惊喜又快乐的叫了一声:老板,我就知道,哪怕你停机,也能神机妙算,准时赴约。
顾罄眯了下眼,目光轻飘飘的。盯着魏敏君攀爬上来的胳膊,那眼神犹如看个死人。
所有人之中,只有凌妤有些沉默,她的视线与穿着宽大黑礼服的柳芙在半空交汇。
片刻后,柳芙率先开了口:好久不见,妤妤,这几年你过得还好吗?
凌妤:
那个被自己一句话连累的很惨的青梅,凌妤不敢说话。
073
柳芙不是凌妤鱼塘里的鱼, 但她是原主货真价实的青梅。
这世界上,陪伴原主最久的不是徐浅女士,更不会是凌泰国。
而是柳芙。
原主三岁的时候, 徐浅收留了正离异生活窘迫的陈阿姨母女。。
陈阿姨留在凌家当保姆, 而她的女儿柳芙便顺理成章成为原主的玩伴、跟班、也同时扮演照顾她姐姐的角色。
那年,原主三岁,柳芙十岁。
两人之间说一句青梅与青梅的关系, 并不为过。 没有人比柳芙更了解原主, 她们是曾经一起长大, 一起上学。
从幼年到成年, 像是光与影的关系, 相伴相生。
大约是年少时穷途末路,徐浅, 凌家曾经给了柳芙一处容身之所,柳芙从小对原主千依百顺, 她把她当亲生妹妹一样宠爱。
哪怕后来徐浅、柳芙的母亲陆续去世,柳芙被送回她亲生父亲的家里。
凌家更是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于欣变成了那个家里的女主人, 再也不允许一位叫做柳芙的下人接近她的小姐。
尽管如此柳芙依旧每天早上花两个小时的时间,在凌家的大门口,亲眼护送她的小姐上学。又蹬着破烂自行车,返回自己的学校。
她亲眼看见原主亲爹放养、后妈不慈。
好好的小团子,脾气越来越乖张, 组趴、豪赌、闯祸撒浪嘿呦。
凌妤从上帝视角, 观看过原主记忆回放, 每一帧关于柳芙的记忆画面里, 从原主的视野角落, 都有一个背影萧条的柳芙。
她将保护原主刻入了骨子里,无时无刻不远不近的跟在原主身后。
尽管原主年幼,不明白这份守护的意义。
她曾今不留情面的呵斥,把厌恶写在脸上,强行驱赶。
柳芙依旧像原主头顶的一把伞,不厌其烦出现,在原主遇见危险时,奋勇牺牲自己,为原主挡下同龄人的恶意嘲讽,以及来自于后妈的欺辱与灾厄。
凌妤是一位情感丰富的作者,她在翻看原主幼年时期记忆时,曾经自动脑补出深情忠犬姐姐与任性大小姐的感情线。
不过事实并非如此,柳芙不喜欢女人。
跟在原主身后,大约是因为单纯的将亲情寄托给了原主。
再后来,柳芙去了全封闭警校学习。
警校毕业的那年,柳芙订婚了,对方是她的同学,一位身材挺拔的警察预备役。
原主听见那个消息的时候,正是人生最叛逆,嚣张跋扈的年龄。
大约潜意识里她从始至终是接受喜欢柳芙这个姐姐的,再得知柳芙订婚的时候。原主是暴躁的。
因为世界上唯一保护她的柳芙再也不会守着她一个人,
原主在情绪无法宣泄的愤怒驱使下,不可避免的选择最恶劣的方式。带领一众富二代出现在柳芙的订婚宴上,把所有不该说的羞辱冲柳芙以及她的家人说尽。
柳芙不体面的掩藏在人群里,给了原主最后的温温柔柔。
她眼神里收敛了警校里持枪的锐利,企图用包容的目光,容忍原主脸上隐含的慌乱与不舍。
酒宴上所有人上前打算把原主一众人赶出去,然而只有柳芙拦下了众人。
她告诉他们:那是我妹妹,亲妹妹。
柳芙举着酒杯,漂亮的婚纱被风吹起,漂浮在半空,她缓步走到原主身边。
身为姐姐,她头一回要求原主:小鱼,谢谢你来参加姐姐的婚礼,和姐姐喝一杯可以吗?
原主恼羞成怒打掉柳芙手中的玻璃杯,招呼一众富二代头也不回的离开。
关于柳芙的记忆在订婚宴上就此戛然而止,那只打掉的酒杯就算是两人从此恩断义绝。
这之后柳芙结婚,入警队,原主再也没有见过柳芙一面。
如果认真算起来,凌妤穿过来与柳芙不会再有多少牵扯。
但偏偏原主当年车祸,撞死的中年司机,是柳芙的公公。。
而这位公公之所以开着卡车,牺牲自己,是为了柳芙。
当面柳芙的赌鬼爸爸,在外欠下一身赌债逃跑。几百万的赌债强行按在柳芙两口子身上。
她和他的老公眼看着就要在警局升职加薪,柳芙甚至准备备孕,再过不久她就要有一个宝宝了。
幸福美满的生活在望
然而却因为赌债,从此两口子人生毁于一旦。。
因此得知儿子儿媳处境,身为地道农民的公公,一声不吭担下了所有罪责。
凌妤至今记得,她穿来的第一天。
柳芙满身狼狈的破门而入,她用了这辈子最歇斯底里的语气问: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
凌妤是桀骜不驯的,她当初不清楚柳芙与原主的弯弯绕绕,以为这人是来挑衅的。
于是笑眯眯的对她说:你怎么知道她没有死呀,凌妤,真的死了啊,姐姐。
凌妤不清楚柳芙相信了多少,但那天之后,柳芙在老公愤怒的辱骂斥责中,亲手调查了这件案子。
所有人骂柳芙恩将仇报,对不起公公。
柳芙却充耳不闻。只在公公头七那天。跪在墓地边,磕破了头颅,第二天醒来,面不改色亲自调查案件真相。
最后的确找出了线索,凌泰国却要护着于欣,一通暗箱操作压下了所有证据?
并疏通关系,令柳芙同时丢掉了当初刑警的工作。
不久后,柳芙与老公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