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美人也重新抬出搁置许久的琴,抚上一曲。
这场婚礼热闹又温馨,顺利又圆满,在每个人心里都留下了温暖的记忆。
宴罢,官家和皇后回宫,司南和唐玄也去回郡王府,说好了两家各住半月。
百姓们夹道欢送,争先恐后地往花车上扔贺礼,或是一两张绣帕,或是五彩丝绦,甚至还有婴儿穿的红肚兜。
不知是谁扔的,好巧不巧糊在了司南脸上。
司南不仅不害臊,还拿在手里晃了晃,笑呵呵道:“多谢那位大婶,我会努力的!”
众人哄堂大笑。
唐玄揉了揉司南的头顶,笑而不语。
届时倒要看看,谁更“努力”。
官家正抄着手,欣慰地瞧着,冷不丁瞧见一位老妪挤到车前,手高高地扬起来,握着一条藏青色的抹额。
官家忙朝亲卫摆了摆手,“当心些,别冲撞了老人家,让她过来,问问是不是有话说。”
亲卫依言放行。
老妪凑到车前,殷切道:“下月是官家万寿,这是我家儿媳缝的,是粗物,官家别嫌弃……”
有老妪带头,更多人围过来,纷纷把准备好的小物送给官家。
官家四月过寿辰,城中年长的老人家总会自发地给他准备寿礼,只是从来没机会送出去过。
尽管送不出去,还是会准备,因为官家也时时惦记着这些老人们,逢年过节,酷暑严冬都有补给。
这一年算是幸运,借着司南和唐玄成亲的机会,百姓们终于可以当面表达对官家的感激与崇敬。
自从赵祯登基,大宋百姓四十年不识兵革,四十年没有大乱,在百姓心中,赵祯是当之无愧的明君、仁主。
赵祯看着一张张殷切朴实的面宠,不由眼眶微湿。
值了。
四十年风雨如晦,四十年殚精竭虑,都值了。
***
唐玄不惜动用武力,这才把那群闹洞房的小子们赶走,回过身,看到司南坐在喜床上,已然褪去了喜袍,正背对着他,微垂着头,身影略显单薄。
是在害羞吗?
他的南哥儿和他一样,也在为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紧张又期盼吗?
唐玄心头涌起无尽暖意,温柔又缱绻,暗暗告诫自己,要好好待他,不能急躁,不……伤到他。
就在这时,司南转过头,狡黠一笑:“小玄玄,快过来瞧瞧礼单,成个亲比开火锅店还赚钱!”
唐玄:……
温柔缱绻什么的,没了,都没了。
“开玩笑啦,怎么突然变脸了?好了好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来,咱们困觉觉……”
司南笑嘻嘻地从床上跳下来,殷勤地给他解衣裳。
唐玄原本想给他个教训,然而看到他赤裸的小白脚,到底没忍心,把他抱了起来。
司南可会顺杆爬了,两条大长腿当即环到他腰上,灵活的手指娴熟地把他的喜服扒下来。
唐玄动作并不比他慢,最后只剩了脖子上挂着的那个小荷包。
司南像个白生生的小面鱼似的躺在锦被上,把荷包里的东西一样样拿给他看。
重逢时他给的铜钱。
开店时他送的契书。
过生辰时他送的大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