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家里就有枪呢?
她记得布兰克上校有一次登门拜访陈德蒙,他们在书房里相谈甚欢,令她很不喜——那个鼻炎的魔鬼、长着疣的怪物,用了家里一整包的卫生纸;上厕所不冲水,马桶里还漂浮着一个杂牌香烟烟蒂。
但是她真真切切地看到了那把枪——漂亮的、精致的、闪闪发光的小精灵——一把小巧的左轮手枪!她还记得他们在晚上谈论时的几句对话。
“子弹?当然有。布兰克上校。你来看看……”
“哦,天哪,这看上去——火力十足!哈哈!”
陈德蒙会把枪放在哪儿呢?
陆柒跑进书房,彻底翻找了抽屉。她找到了一小迭皱皱巴巴、发黄的旧报纸,几粒曾经崭新、时髦过的纽扣,一本写很多着“陆柒”的本子,还有一大堆没用的杂物。
陆柒心头一股无名火冒起来,她把那些没用的垃圾扔进废纸篓,尤其是那个小本子——真恶心!她很难想象一个大自己20岁的老男人像个纯情的男孩一样,在纸上一遍遍的写下暗恋对象的名字。
她找得愤恨又绝望,终于在书桌旁的柜橱深处找到了那把他曾经向布兰克炫耀过的左轮手枪。
陆柒惊喜不已,却突然听到书房门开的声音。
“你空白的练习本在哪里?”陆柒背对着门沉着、平淡地说,“萨拉说的对,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在学世界语。我想我也得教你了……”
突然她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紧紧抱住。
“姐……”陆顺闷闷地说,“枪,找到了?”他蹭了蹭女人的肩窝。
“原来是你……找到了。你拿着,很快就会用到的。你知道手枪的后坐力……”
“姐姐……对不起,我突然……”陆柒从后面被抱着,看不见陆顺的表情,但她明白他在犹豫。
“陆顺,想听听我的理由吗?”陆柒说,“你想知道我嫁给他之后那些媒体是怎样评价我的吗?你想知道我是怎样像个奄奄一息的猎物一样被他恶心的、多毛的大手抚摸的吗?或许我还得告诉你,他肚皮上的毛、他卷曲的毛毛虫似的阴茎?他哄着我,叫我‘小鸟儿’,而我就像那么一只金丝雀,任他玩赏,任他把所谓的爱意强加倾注在我身上。这些理由足够吗陆顺?”
大门开锁的声音。陈德蒙回来了。
……
一切如计划进行。
晚上,主卧里。陆柒穿上准备好的情趣内衣,站在陈德蒙面前。凹凸有致的身材,曼妙的身体曲线,呼之欲出却若隐若现的隐秘之处……目的,在情欲的掩饰下,深不见底。
而隔壁的房间,陆顺正细细端详着那把手枪。
珍珠母手柄,细致的纹路,沉甸甸的手感。精致得像艺术品,一件取人性命的艺术品。
“这些理由足够吗陆顺?”
足够吗?
足够成为陈德蒙死的理由吗?
陆顺握了握手枪,汗津津的。
然后,他举起了枪,对着太阳穴。
主卧房里,陈德蒙看到热情洋溢、主动勾引的陆柒突然问道:“我书房的那些……东西,你扔了吗?”
“对啊,帮老公打扫一下卫生嘛。”陆柒的职业素养坚不可摧。
“嗯……”陈德蒙眼中浮起淡淡的难过,又看了看陆柒暴露的穿着,移开了视线。
“其实你不用这样。”他说,“我的遗产,本来就全是你的。”
另一边,陆顺扣下了板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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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