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崇源却在跟宋兴涛说:“事态不对,不该出头的时候,要知道收敛锋芒。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你应该明白。”
宋兴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道:“老师是让我不要再查刘明科案?”
冯崇源睨他一眼,“只是一个刘明科的死,不过是小事。”
小事?这怎么会是小事呢?
宋兴涛无法理解,太子和皇后都十分重视此事,他自己也明白刘明科的死会牵出多少事。
其实不止是官盐走私的事,还有定国公他们借福建泉州市舶司走私茶叶、陶瓷等,宋家和冯家也在其中分了一杯羹啊!还有明德长公主名下产业偷逃商税的事,很可能都会被牵扯出来。
这难道还是小事?
而且皇上把骆宗哲放到了都察院。
宋兴涛想到这个事情就心里发恨。皇上让骆宗哲到都察院,明摆着是想让骆宗哲看着他。他现在因为刘明科和西域坦达商队的事寝食难安,骆宗哲很容易就看出来了,难保不会上奏折参他。
说不定,骆宗哲的奏折正在写呢!
冯崇源看他听不懂自己的话,暗骂他愚蠢,怪不得连自己的儿子都斗不过!为官这么多年,跟着他冯崇源大风大浪也见了不少,除了杀宋兴润那件事他做得最利索,其他桩桩件件,宋兴涛都总是慢半拍。
“你既然能看得出刘明科的死是锦衣卫动的手,那就该看得出来,皇上现在有意收回太子手上的权利。”
宋兴涛不解,“可是皇上龙体未愈,就算上了早朝,也还是病歪歪的样子……”
“啧,皇上既然都能上早朝了,自然说明龙体病况在好转!你以为是为什么?!”冯崇源不耐烦地打断他。
宋兴涛略一思索,心头就是一凛。
皇后给皇上下慢毒这件事,别人或许不知,可他们这些人是知道的。
本来皇上是应该越病越严重,每天都在梅花坞里歪着,现在都能撑着上早朝了……那不就说明……
冯崇源看他的样子,知道他明白过来了。
“但是皇上想收回权利,皇后和太子却不见得肯乖乖答应。”冯崇源捋着下颌胡须,“皇后纵然厉害,可毕竟只是个女人家。太子尚且稚嫩,且心性弱,根本不足为虑。但你我都见识过,皇上可是连韩知行都收拾了的……”
皇上将前首辅韩知行满门问斩时,也不过才二十几岁,说斩就斩了。那时的皇后还是张氏,一心辅佐皇上,与皇上同心同德。
后来,张皇后难产而亡,小皇子也没有保住,皇上才会意志消沉,又开始懒政。
许皇后没有见过彼时的皇上,一直以为是有当初整个张家全力支持的缘故,才能让韩知行倒台。其实远远低估了今上,才会极大胆地下慢毒。
许氏野心昭然若揭,人尽皆知。
但这要皇上真的上当才行,现在皇上察觉,并且重新振作,许氏和太子赵恺就算有这几年的经营,势力渐大,也不会是今上的对手。
“那……老师的意思是,学生要即刻抽身?”
可是宋家已经牵连其中,一时半会儿抽不出来啊!再说,他早就已经被认定是太子一党,现在能让他怎么办?
其实说起来,姜还是老的辣。
宋兴涛经过冯崇源这么一点拨,很后悔从前太过激进,巴结皇后和太子。他应该像冯崇源这样,表面上一直保持中立,不要明显表现立场才好。冯崇源不仅表面上中立,背地里所有的好处也全都没少占!
啧,他以前还是太心急了!眼见皇上衰弱不堪,好像不久就快崩逝,而太子一党明显崛起,他就动心了。
“你不是有个能干的好儿子吗?”冯崇源幽幽道。
宋兴涛一顿,“宋谨翊?”而后脸色立刻变得极差,“老师平白无故提这个不孝子做什么?您也说过,他野心勃勃,不易控制,现在恐怕正巴不得致我这个父亲于死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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