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你看看你,你真漂亮!我要是有你的一半就好了!”戴维斯跟奥德丽说。
奥德丽在戴维斯辛勤地照顾之下总算好了许多。她回学院了,虽然她的脸消肿了些,但是脸颊和脖子上有多处约书亚划伤的伤口,这些都只能靠化妆来掩饰。
再回威央学院的那天早上,戴维斯帮奥德丽化妆。
戴维斯兴奋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拿起镜子让她也看看。但是奥德丽并没有他那样高昂的情绪,淡淡地微笑跟他说谢谢之后就去换衣服。
好像再怎么努力奥德丽也开心不起来呢,戴维斯心想。
回到威央学院,众多学生包围着奥德丽,她的办公室第一次挤了那么多人。大家都知道她‘生病’所以请了长假,现在每个学生都在关心她的身体状况。
“嘿,我没事的好吗?我回来了,我就在这里!”奥德丽露出笑容说。
休息了这么久,忽然这么上课,奥德丽觉得身体有些不适应。下班之前她待在办公室看着窗外,外头稀里哗啦的雨,听着很疗愈她的心。
奥德丽经常望着雨回想她小时候跟父母亲一起的点滴。
小时候奥德丽经常跟约书亚一起去Wee量贩店。家族企业传到父亲手上之后生意依然很好,只是她长大了,父亲请了很多人帮忙她也就不那么经常去了。
他们一家叁口以前很喜欢待在家里车库旁边的小院子。
那时奥德丽六、七岁,约书亚请人给女儿做了荡秋千。直到她上高中之后,院子另有用途才拆了。种种行为都让约书亚在以前的奥德丽心中是个万能且非常疼爱她的父亲的形象。
转折点是在泰勒跟以前的邻居格雷走得近之后。
那是六年前的事情。奥德丽知道母亲其实并没有出轨,她知道母亲以前一直都深爱着父亲。她想,一切的根本都是因为约书亚太多疑,他说泰勒跟格雷上床也不过是因为他从Wee回来后看到他们坐在家里沙发上说话。
但是自那之后约书亚就性情大变。起初是不希望泰勒再跟格雷有所来往,她答应了;后来是不希望她离开家里,说她本来身体就不好。再后来就是把她锁在家里阁楼,因为怕她跑了。
“如果祢是真的,请祢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奥德丽双手交叉握着抵在脑门上,对她不熟悉的上帝诚恳祷告。
叩--
西奥多在马可的坚持不懈下,被烦到终于去了威央学院。不过这次他是一个人去,身后没有连恩也没有其他人。
校长室内,马可请人高马大的西奥多坐下。
西奥多不耐烦地点了烟后看着眼前的秃子问:“马可先生,我能请问,我到底要为了什么道歉?我告诉过你了,我没有让史丹去跳楼,我也没有擅闯你们学院,你到底想从我这里拿到什么?”
马可让西奥多先别激动。
“我很冷静,马可先生。但是我的冷静跟我的耐心它们都一样的有限。”
西奥多摘下帽子,他像是在用他脸上那一条疤警告着马可什么。
马可吞了口口水后说:
“德维托先生,我知道你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我也知道这件事跟你没有直接关系。但是……”
西奥多顿时拍桌怒吼:“你知道这件事情跟我没关系,那你为什么还让我来这里听你说废话?”语毕,他站起来在办公室内点烟来回踱步,思考了片刻又看向马可。
“不,我不会为我没做错的事情道歉。”他说。
“德维托先生,我必须请你帮这个忙。”马可也站起来诚恳说道。
西奥多两手撑在桌上,身体向着马可去,烟雾从他左手绕到两人之间。他眯起眼睛问:“马可先生,你在挑战我的耐性,对吗?”
“马可先生,我告诉过天父,我向祂保证过了我不会再随意动粗,但是你让我抓狂。你们学院的事是你们学院的事,我不过是拿钱办事的人,这跟我替威康市处决死刑犯是一样的。”他又说。
西奥多说完之后,他没找到烟灰缸就把烟熄在马可的桌上然后转身走人。他的双腿不听使唤地想去上回遇到奥德丽的那间教室,但是在看见戴维斯和她一同离开办公室,他停下了脚步。
已经一个多月没见到奥德丽了,西奥多随意地算着。
约书亚的事情,西奥多没有任何进展,她也不再来找他,难道都解决了吗?比如,她跟她父亲谈好了?他不禁想着。
奥德丽坚信约书亚是个没有人性的人。她晃了晃头脑,不对,他不是没人性,而是他根本不是人。
戴维斯自从知道奥德丽的父亲会动手打人这件事之后,虽然清楚她不会同意,但还是叁番两次地劝她最好去找警察。不过她始终认为只有约书亚彻底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她跟母亲才能永远没有任何隐忧地继续生活下去。
奥德丽的这个想法早在心里扎根多年。
明天放假,奥德丽就找戴维斯一起去酒吧。在吧台上她一手撑着下巴,一手默默地喝酒。这次在他跟崔斯的监督下,她喝得很慢。
奥德丽问戴维斯:“小戴,我好像没听你说过你的信仰,你相信上帝吗?”
“你喊我什么?”他两眼放大,压抑不住地笑了。
“我喊你同志小戴!”她推了他凑过来的头。
戴维斯乐了半天才认真回答:“嗯……我并没有特别信这些,但是如果我遇到困难了我偶尔也会呼喊上帝。”
“看来我们很类似。”她靠上他的肩膀叹气说。
那一晚戴维斯陪奥德丽回家,他们在巷子前遇到撑着伞,且在东张西望的西奥多。那个身影她不会看错的,黑色大衣、黑色帽子,身材高挑地站在那里很显眼。
“德维托先生。”她走上前,在他身后喊了声。
西奥多回头,先是看到戴维斯,低下头了才看到奥德丽,他眼睛在两人的脸上跳来跳去。看得久了,西奥多忽然觉得她的脸有些不对劲。他偏着头弯下腰,将他的伞往后拉,光线进来了他就凑近她细看。
“德维托先生,你在干嘛?”或许是太久不如此,奥德丽被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不轻,戴维斯忙接住她险些后仰的身体。
西奥多指着奥德丽的脸:“你的脸怎么了?”
奥德丽下意识地看向戴维斯。她抿着唇,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想告诉西奥多这件事。
西奥多拿了根烟出来。他腋下夹着伞,一边点烟一边问:
“我说,你的脸怎么了?别让我再问一次。”
戴维斯被这个语气震惊到了,他才打算代替奥德丽开口,她就按住他的手说:“我之前跌倒了。”西奥多伸出右手指着那些可能被雨洗掉粉底液而露出的几道抓痕。
“哪条路让你跌成这样?看来我需要跟市长反应,让他们重整马路。”
奥德丽愣了愣,但是西奥多快没耐心了。他说,“我需要你跟我说实话,奥德丽。”
戴维斯在此时说,是她父亲!
西奥多正好吐掉嘴里的烟,烟还燃不过半他就扔了。他让戴维斯先走,然后他回车上拿药酒,又拉着奥德丽要回她家。但是或许是觉得不合适,她没让他进屋。
就这样,西奥多站在她家门前轻轻地替她擦掉脸上的妆,那些伤口就暴露得更无遗。他盯着奥德丽,良久他问:“什么时候的事?”
“一月多。”她低下头,缓了许久才回。
西奥多把大衣脱了披在奥德丽身上,她现在有两件外套,他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这样。但是,下一秒他又弯腰伸着两手去抚摸她伤痕累累的左右两边脸。
奥德丽的瞳孔颤颤地放大,她一惊,却在如此近距离看着西奥多那张本该让她惊慌的脸时忽然安定了下来。
“告诉我约书亚都干了什么。”他凝视着她的双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