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晋商的生辰,那天唐宛早早就被侍女叫起,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早起床了,虽然昨儿个晚上知道今日是不能贪睡的,早早上床安置了,只不知为何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掀开薄被下床,在临窗的小榻上托着下巴望了许久的月亮,才慢慢起了些睡意,等她醒来的时候,才知在这处睡着了。
她身上没有盖被子,虽说是夏日,晨起的时候仍然感觉喉咙有些干涩。
小荷端着盘子进来,上面是今日要穿的衣裙,是前几日刚进新料子,昨儿个晚上才缝制好,连夜熏了香,刚好可以今晨拿来穿。
一进门见她从窗边的小榻上起来,眉头微微皱起来,“昨晚怎么歇在这处了。虽说是夏日,半夜到底是有几分清凉的。”
见那窗子也大喇喇的开着,将托盘放在桌上,气的去拧那侍女的耳朵,“昨晚是怎么伺候主子的,连这点事都做不好。”
那侍女疼的脸都皱起来了,并不敢吭声。
小荷是她贴身的丫头,跟了她许久,到底要给她几分面子,平日里也是由她管束下面那些丫头,自有她们的一套生存办法,也不好下她的面子。
那侍女不过十四五岁,她到底有些不忍心,也不喜自己屋子里发生这样的事情。
夏日还好,到了冬天,外面天寒地冻的,年纪这样轻的丫头坐在冰冷的地上在外头打盹,虽然地上铺了一层垫子,叫坐一个晚上还是对身子不好。
她刚开始那段时间也是做过伺候人的丫头,自是知道其中是什么样的滋味。那寒气能沿着衣物攀爬到身体深处,不用等到老年,就会得了一身病痛。
她自己做了这屋里的半个主子,便将这些都免了去,后面晋阳下了令,她不得不从,就在旁边屋子里收拾出一个小隔间,推开橱门,就能进来她这间房,也不算违背晋阳的命令,这便就让她们睡在那里去了。
她向来也不在意这些小事,若不是上次他发了脾气,她向来是不肯让这些小丫头晚上在外头伺候的。
唐宛从床上下来,道,“大清早的这些事情就算了。你也是知道我的脾气的,就算你在我旁边伺候着,我想做什么你也是拦不住我的,更何况是一个小丫头。”
小荷听了,这才将手放下来,瞥了那丫头一眼,没好气道,“主子即说了没你的事了,那就下去吧,记着若是下次再有纰漏,给我仔细你的皮。”
小丫头被点着额头,像一条焉了尾巴的小狗,可怜兮兮的并不敢抬头,等小荷说完,才退下去。
唐宛洗漱完,坐在镜子前,抬手撑了撑额头,“过来给我梳头吧,你也有许久未给我梳了,也不知你手艺退步没有。”
小荷走上前,抬手将女人一瀑黑丝抚在手上,只觉得摸起来像光滑的绸缎一样,凉丝丝的。
“这段时日,外头陆陆续续送进来许多东西,我忙着清点整理。这院子里多了许多丫头,有好些是刚从外头买进来的,又有些是从别的房里调来的,并不知道宛娘的习性,我可得给她们训得服帖了才好。”
“您向来是不喜管这些的,我也知道,我们做下人的,自是要将这些弄得服服帖帖才好。只您不知道,这些鬼丫头面上瞧着没出什么差错,那都是在您跟前,底下不知懒惰懈怠到何处去了,一个个精的跟鬼一样。”
唐宛听了,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有你在我跟前,我一向是放心的,有什么事,也是交给你去做。李妈妈虽年事已高,在旁也能照看着些,有你们在,我是一百个放心。”
“不过,你也须得顾念着自己的身子,莫要将一众事情全都揽到自己身上,院子里丫头管不过来,你就自己提拔几个来管着,这样你只需管着这几个丫头就好了。这样你也能松快些,你说是不是?”
小荷犹疑道,“说实话我心里头也有几个人选,只不晓得她们能不能当事,冷眼瞧了一段时间,心底也有些犹豫起来。”
唐宛笑了笑,“能不能当事,让她们试一段时日不就瞧出来了。”
小荷愣了一下,脸上露出笑容来,“宛娘这样一说我就明白了。正所谓是骡子是马,牵出来遛遛就知道了,回头我就将她们几个儿提上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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