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呢,不过已着小子去报了,你三叔今日定是会早些到家的。”乔三婶一边说着,一边上前的挽了乔晓棠的手,带着她进了乔府的大门。
乔晓棠进门不过两盏茶的功夫,就有小丫鬟前来传话,说是老爷回家来了。乔晓棠忙赶至厅堂拜见。乔三叔四十来岁,中等身材,一副儒雅板正的模样。见了这久未见面的侄女儿出落得跟朵花儿一样,又是个端庄知礼的,乔三叔一向严肃的脸上也露了笑意来。
“晓棠,你好不容易才来了一趟,可别想家,安心住着,只当这里是自己家,有什么事,缺些什么,也只管和你婶子说。”乔三叔看着她温和着声音道。
“嗯……”乔晓棠点了点头,不知为什么,她只觉鼻子酸酸的,眼眶一时也湿了一点来。五年前,她母亲不幸病逝,父亲悲伤了两年,还是于三年前继了弦,娶了一名年轻的女子进了门。这几年,继母周氏接连生下了一子一女,父亲自是欢天喜地,虽说对她这个长女还是关爱的,不过在乔晓棠心里,总是有些芥蒂。这会儿听得三叔这般叮嘱她,她心里竟一时酸涩了起来。
“唉,要是大嫂子还在世就好了……”一旁乔三婶注意到了乔晓棠的神色,口中低语一声,面上也露了些惋惜唏嘘之色。
“母亲,妹妹坐了一路的车,腹中定是饥饿了,快些叫开饭才是!”见得屋内气氛一时变了,乔九思忙开口岔开话题道。
“瞧我糊涂的,连吃饭这样的大事都给忘了,你们稍等,我这去叫开饭!”乔三婶一时意会过来,忙笑着出门张罗去了,看着她风风火火的背影,乔晓棠笑了起来,再不想从前伤心之事,只在下首坐了,与乔三叔及乔九思说些秀州的风土人情来。
……
一晃大半个月过去,这些日子以来,乔三叔夫妇对乔晓棠关爱有加,乔九思也拿她当亲妹妹一样地看。她住在了后院名唤印月小居的二层小楼内,平日里读些书写字习画,或是跟着乔三婶学着做些女红,这日子过得倒是清静惬意得很。
这一日刚用过了晚膳,乔三婶却是嘱咐乔晓棠明日要和她出一趟门。
“明天什么日子,你要带晓棠去哪里?”乔三叔问了一声。
“老爷是不是忘了,明天是二十五,安平侯府崔老太君的生辰,可不得带晓棠去拜见一回老太君?”乔三婶笑着道。
乔三叔听得点头,原来这安平侯府的崔老太君闵氏,和乔晓棠祖母是一对同胞姐妹。闵家祖上也曾风光过,闵氏姐妹的父亲,还曾在朝中任过殿阁大学士,与当年的安平老侯爷交情颇好,因此将自己才貌双全的次女嫁与其长子为妻,也就是如今崔家老太君。论起来,乔晓棠要唤崔老太君为姨祖母。
乔家祖母早已经过世,可这位崔老太君虽已是古稀之年,听说身体仍是硬朗得很。乔晓棠既是来了京城,自是要去拜望一回。
“晓棠,那侯府不像咱们家,规矩大礼数也多,你去了要处处小心留意。还有……”乔三叔说到这里顿了下。
乔三叔迟疑了下,抬眼看着眼前侄女儿一副娇弱单纯的模样,还是开了口。
“那侯府的二公子,生得一副好模样,却是个膏梁轻薄之徒,你若见了他,切记避着点。”
乔三叔说得一脸凝重之色,乔晓棠连忙重重点头应下。乔三叔是国子监博士,一向正直俭朴,最是不喜勋贵子弟的奢靡纨绔之气。只是,不用他叮嘱,乔晓棠心中也知晓,自要远离这样的人。
“老爷,你别危言耸听将晓棠吓着了。那崔家二公子虽是个顽劣的,不过听说只在打小只在外面闹腾,从不在内宅女孩堆里混,晓棠此去定不会遇上他的。”乔三婶走过来嗔怪着道。
乔三叔听了点点头,可面上还有隐有担忧的模样,乔晓棠见状忙起身道:“三叔放心,我去了那里,定会处处小心,一步都不会离了三婶。”
乔三叔这才放心下来,乔三婶则笑了笑,然后示意乔晓棠和她一道回房去。
乔三婶带着香晓棠回了房,却是吩咐丫鬟们开了箱子,取出来几样首饰与一套衣裳出来,又递到了乔晓棠跟前。乔晓棠抬眼一看,就发现一只匣子里,放着一对梅花垂珠耳坠,一支缠丝镶珠金簪,还有几朵精巧别致的珠花。匣子下面,是一套水红素面的轻纱衣。
“三婶,这?”乔晓棠有些疑惑地问道。
“这几样首饰是我这两年新打的,还算看得过去。我娘曾在宫中做过女官,这套衣裳的布料还是宫中老太妃赏给她的,她又给我做了这件衣裳,做好后我一直也没舍得穿,如今再穿,这颜色怕是不太合适了。你如今正当好时候,就一并都送你了。”乔三婶笑着道。
“三婶,我……”乔晓棠一时说不出话,她心里明白,明日要去侯府赴宴,三婶是见她平日里穿得素净,也没几样像样的首饰,因此特意寻了这些出来给她的。
“傻姑娘,别这样,咱们家自不能和那钟鸣鼎食之家相比,不过穿得得体些,尽到礼数罢了。再说了,明日是老太君的寿宴,打扮些喜气些,老太君见了也高兴。”乔三婶忙宽慰着道。
“嗯,晓棠明白,多谢三婶了。”乔晓棠点点头致了谢,身后朱樱欣然上前将首饰和衣裳都接了。
次日上午,才吃过了早膳,乔晓棠与乔三婶坐了同乘一辆马车往安平侯府去。一路之上,乔三婶又与乔晓棠说了些安平侯府诸事。
安平候府的祖上是原是武将出身,先祖曾跟着本朝太/祖皇帝打过仗,先是封了威远大将军,天下太平后又封了安平侯。这安平侯爷的孙女又入宫做了皇后,也就是当今圣上的祖母,已过世的仁孝圣皇太后。
如今的崔府老祖宗是闵家的二小姐,嫁于崔家之后,生下两子一女。老安平侯爷十年前已去世,如今安平侯爷为长房长子,娶得长兴侯的长女为妻。膝下有两子一女。次子崔二老爷在吏部当差,娶了宁远伯郑家的女儿,生得一子两女。崔老太太还有一女远嫁平州去了,听说也是个显贵人家。
安平侯爷原先在朝中任要职,后来先帝驾崩,新帝登基,便称病辞了官职。近些年来,更是常以隐士自居,也不大理会府中诸事。因此如今侯府对外之事大多由其弟崔二老爷出面料理,而侯爷夫人又是个身体孱弱的,一年有大半时间抱病卧床,这内宅管事之事,便也落在二房郑氏的头上。
一路说着话,不多时侯府也到了。马车才到门口,就有那衣着光鲜侯府家仆赶上前来,领着乔三婶及乔晓棠进了门由步入后院,待到了一处名为“怡福堂”的所在,众人停下了脚步,门口处已有丫鬟迎了过来,迎着几人往门内去了。
“老祖宗,乔夫人来了!”一绿衣丫鬟脆着嗓音通报了一声。
屋内好些人,有坐着有站着,多是有些端庄精致的妇人,一片衣香鬓影之状。当中上首的一张榻上,坐个着老太太,虽是上了年纪,可是气色红润,眼神清亮,周身气质也极是优雅。这老太太的模样让乔晓棠一见就生了亲切之感,恍如一时间又见到了已是逝去多年的祖母。
“老祖宗万福!”乔三婶忙上前行礼道。
“原来是乔家的表婶来了,快,快去扶了起来。”崔老太太笑呵呵地,眼光落在乔晓棠身上,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正待开口问时,便见得眼前那娇怯怯的人儿已是拜了下来。
“拜见姨祖母。”乔晓棠脆软着声音,纳头拜倒在地。
“呀,这是谁家的姑娘?生得娇弱弱怪可怜见的,快扶起来说话。”崔老太太抬着手,脸上的惊讶里含着一丝慈爱之息。
第5章 他就是那大鹅的主人
“老太太,她既唤您姨祖母了,那可不是乔家表爷的闺女吗?”崔老太太身边一个穿一身玫瑰金妆花褙子,面容姣好的中年妇人笑着提醒道。
崔老太太一听这话顿时恍然大悟,见得小丫鬟扶了乔晓棠起身,她忙招手让近前来。乔晓棠依言上了前,崔老太太一把捉了她的手,让她坐到了自己的身侧,然后将她上下仔细打量一番,面上的欢喜之色毫不掩饰。
“怪道这孩子我一眼瞧着就觉得亲,原来是我那老姐姐的孙女。”崔老太太笑着道。
“可不是吗?我等瞧着这姑娘也是眼前一亮的感觉,原来是老祖宗的侄孙女,还真是既标致又灵气的好姑娘。”座中有一脸贵气的妇人笑着道。
崔老太太听了这话,越发看得乔晓棠合眼缘,于是又细细问了起来,问她名字,又问年纪属相,父母及家中姊妹状况,待听说乔晓棠已是没了母亲,崔老太太的面上就越发露了疼惜之色。
“老太太,您老可别光顾着和乔姑娘说话,外面还有好些夫人太太等着进来给您拜寿呢。”适才着玫瑰金妆花褙子中年妇人又近前道。
“好好……”崔老太太笑呵呵地应了下来,指着那妇人对乔晓棠道:“这一位,是府里的二婶子,你还有一位大婶子,身子一向弱,前几日累了些今日就病到了,不然也叫你见一见的。还有她们这些人,都是同族里的妯娌,还有一些是亲戚家的的姑母姨妈的……”
乔晓棠一听这话,这才明白,原刚才说话的那位就是侯府二房的夫人郑氏,也是如今侯府内宅的管家人,怪不得瞧得一脸玲珑的模样。
“见过二婶。”乔晓棠忙对着郑氏福了一礼,郑氏扶起她之后,她又对着屋内众人行了礼,众人忙起笑着让她免礼起身。
“乔姑娘小小年纪这般知礼,不似我们家的那几个,成天就知道浑玩。”郑氏看着乔晓棠又笑着道。
“你这一提我倒想起来了,她们姊妹这会子估计正玩在兴头上。”崔老太太也笑了起来。一边又转头对着身后一个面容清丽的丫鬟又道:“流苏,你带乔家姑娘去花园子里和姑娘们见一见,就说我说的,叫她们好生陪着玩,可不许有一丁点怠慢了。”
“老祖宗放心,流苏定会伺候好乔姑娘。”那丫鬟笑盈盈地道。乔晓棠听得这话,想起来之前说过一步也不离乔三婶的话,一时间犯了难,忙朝乔三婶坐着的方向看了一眼。乔三婶朝她轻笑了下,分明是让她放心去的意思。乔晓棠只好点点头,和崔老太太又行了礼,才带着朱樱跟着流苏往外去了。
流苏带着两人在后院穿行了好一阵子,这才到进入了一个大园子。园内佳木葱茏,各样奇花异草点缀其中,花木深处,又隐有小溪曲桥,轩榭亭台,真正是似置身于画中,叫人看得心咄咄称奇。
待走近一水榭附近,便听得一阵莺莺燕燕之声。乔晓棠顿了脚步抬眼看去。就见得不远处,有十个来年轻女孩儿,个个身着鲜亮装扮精致,正凑在一处玩耍,有荡着秋千的,有放风筝的,也有玩叶子戏、对弈的,还有三三两两在一处说笑的。
“乔姑娘,这里面有我们府里三位姑娘,有几个亲戚家的小姐,还有族里的几个姐妹,我带你过去见一见。”流苏轻笑着道。
“好,有劳流苏姐姐了。”乔晓棠点了点头。
可不待流苏上前,已有眼尖的看见了这边的乔晓棠几人,口中问了起来。
“流苏姐姐,你带来的这位姐姐是谁家的?”其中一个子娇小,生得一双杏眼的小姑娘扬着嗓子问道。
“三小姐,这位是乔小姐,是乔家老姨太太的孙女,也是国子监乔博士的侄女儿。老祖宗说了,让带过来给姑娘们认一认,又让姑娘们好生陪着乔姑娘一块玩。”流苏也笑着回道。
众人听得这话,都停了游戏,一道走过来将乔晓棠团团围住了。
“老祖宗让带到园子来的,那必是老祖宗喜欢的人,乔姐姐生得这般好看,不止老祖宗喜欢,我瞧着也觉得亲切。”刚才那杏眼的小姑娘将乔晓棠上下打量一番又道。
“三小姐过奖了。”乔晓棠笑了起来,来之前,三婶和她说过,崔家长房,也是如今的安平侯爷夫妇,膝下两子一女,眼前这一位,就是侯爷的幼女,府中排行第三的小姐,名唤崔绮的了。
“乔姑娘,你身上这身衣裳,看着倒挺合身的,只是颜色有些落了俗,这样式,也像是几年前了。”此时,站在崔绮身侧一点的另一名女子开口说话了。
乔晓棠循声看去,就见得说话的女子和她年岁相仿,身材高挑,两弯柳叶眉,一双细长丹凤眼,身上是件绣牡丹红色亮缎春衫,面上虽是笑着,不过神情看起来有一丝倨傲的感觉。
乔晓棠听得这话,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得轻轻笑了下,心里却在想,这位也不知是这崔府的小姐还是哪位贵戚家的千金。
“乔姑娘,这位是府里的大小姐。”流苏轻着声音道。
大小姐?乔晓棠这才反应过来,听二婶来时说过,这位虽称大小姐,却不是崔家侯爷的女儿,她是崔家二房的长女,也就是适才见到的郑氏的女儿,名唤崔绫的,只是这位的性子好像倒不似那位长房三小姐那么温柔可亲。
“噢,乔姑娘你别见怪,我是瞧你生得这好模样,穿了这么一件衣裳有些可惜了……”那崔绫见得乔晓棠半天不说话只轻笑,竟是又主动致歉起来了,只是话头仍在她的衣裳上,叫周围一众女子的眼光都吸引在她的身上,眸光中或多或少都有些变了,有同情也有看热闹的,还有隐着一丝轻视的。
乔晓棠迟疑了下,正待开口之时,就见得水榭之内又走出了两道身影,是刚才正在对弈的两人,听到这边的动静也丢了手中的棋子也走了过来。
“大妹妹此言差矣,乔姑娘这身衣裳的面料,名唤云烟霞影衫,是难得一见的稀罕之物,我只见过宫中贵妃娘娘穿过一次,还有啊,这对襟窄袖的样式,虽说是前几年时行过的,可最近宫中又开始见到了,我前次进宫的时候,看到永福公主还做了一件这样的褙子穿着呢。”走在前面的女子看着乔晓棠温软着声音道。
这位又是谁?怎么一眼就认出她身上的衣料,还这般为她说话解围,乔晓棠抬头看了一眼,不由得一时惊愕住了,说话的女子生得削肩细腰,面若凝脂,美目顾盼生彩,又兼桃腮含笑,气若幽兰,越发让人觉得她温柔可亲,真正美丽不可方物。
“乔姑娘,这是我们府上的表小姐,长兴侯府里的,也就宫中贵妃娘娘的小妹妹。”见得乔晓棠愣神,流苏忙又引见道。
长兴侯府?那可是安平侯夫人的娘家,这么说来,这位表小姐,也就是侯爷夫人的内侄女了。这安平侯府本就是皇亲,侯爷夫人的娘家长兴侯徐家,又是宫中贵妃的娘家,果然这些勋贵之家都是脉息相连的。
只是这位徐家表小姐,模样不仅生得美貌,气质过人,还有一副善解人意的热心肠,实在是难能可贵。乔晓棠想到此处,面上含着笑意,对着徐家表小姐福了一礼。
徐家表小姐忙抬手扶起了她,又软声问她的姓名年岁,问过之后点点头,说了自己闺名叫做柔则,又说自己比乔晓棠大上一岁,又称了一声“妹妹”,说完抬眼将乔晓棠仔细看看,眼光落到她眉上的那颗红痣时,面上出现一抹惊羡之色。
“妹妹这颗痣生得极好,我看相书上说了,这痣叫做‘眉里藏珠’,又叫‘喜鹊登枝’,最是个大富贵的吉兆。”徐柔则笑盈盈地道
“徐姐姐说笑了,就一颗痣,哪里有这些说法儿?”乔晓棠笑了起来。
见得徐柔则与乔晓棠这般亲切,崔绫的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她转身走至一边,与同伴说起了话,一副不怎么想搭理她们的模样。
徐柔则也不在意,只邀请乔晓棠去水榭内坐了了下,一旁三小姐崔绮也过来,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慢慢与乔晓棠攀说些话儿。
“乔家妹妹,我还要姑母那里看一眼,就先过去了,妹妹在这里多玩一会。”片刻之后,徐柔则起身道。
“徐姐姐等等我,我也去看看母亲。”崔绮也起了身,乔晓棠笑了笑,然后也跟着徐柔则一道走了。乔晓棠忙冲她们笑笑,然后又起身目送着两人带着丫鬟离开了。她再回过头时,就发现那崔绫居然也带着众人走远了,一时间周围空荡荡的,只剩下了朱樱和流苏陪在她身边。
“乔姑娘,你别见怪,这,这……”见得眼前情形,流苏面上露了些尴尬之色,正试图解释什么。
“流苏姐姐,这园子里风景我看过了,姐妹们也见了,我们还是回去吧。”乔晓棠丝毫不在意,只朝流苏笑笑道。
流苏听得面色一松,忙答应一声,于是在前带路领着乔晓棠与朱樱往回走。才走了不一会儿,远远就见得一个小丫头飞奔着脚步跑了过来,至跟前时就发现她跑得一头一脸的汗。
“流苏姐姐,你快点儿,老太太寻你呢,说是有一样什么要紧的东西,只有你知道放哪儿了,这会儿等急着用。”小丫头气喘吁吁地道。
“什么东西这般急?可我这正陪着乔姑娘往回去呢。”流苏有些意外地道。
“我也不知道啊,老太太急得很,这么着,我陪着乔姑娘慢慢往回走,姐姐你一气儿先跑回去。”小丫头出主意道。
流苏听得这话有道理,回头看了乔晓棠一眼,乔晓棠已是点头示意她快些去了,流苏匆匆一礼后,然后飞起脚步往正房方向去了,很快就拐过一角看不见身影了。
“乔姑娘,请随我来。”小丫头客气着声音在前面领起了路。
跟着小丫头七拐八绕的,走了好一会儿之后,就发现眼前之景与来时不太一样,于是乔晓棠就问了起来,那小丫头就答说这是抄近道。乔晓棠这才放下心来,又行了好一段路,那小丫头便捂着肚子说有些内急,说要去出恭,请乔晓棠稍待片刻。乔晓棠只好叫她快去快回。那小丫头便快步拐进了路边花木丛中的小路,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可没想到这,那小丫头竟是一去不复返了。又等了足有两盏茶的功夫,可也没见那丫头回来,朱樱等不及了,跑过去顺着那小路找了一圈,可一个人影也没看到。
“姑娘,这可如何是好?”朱樱一脸焦急地问。
“不急,我们往前走一截,遇上人了再问一问,自己走回去好了。”乔晓棠已是觉得今日这事透着些诡异,不过还是平静着声音安慰朱樱道。
朱樱点点头,两人循着园中的石板路又往前行了一小段路,待走到了一处垂花门时,听得有脚步声,乔晓棠心中一喜,正待让朱樱上前问路,却不想这时就听得有人说话的声音。
“二公子,今日怎么没见陈家老三过来府上?”一人问道。
“他怎么敢来?他找了他都有半个月了,你们谁若是看见了,也必要派人告知我一声,我不打他个满地找牙我就不姓崔了!”另一个声音有些气恼地道。
乔晓棠听得男子有说话声,已是吓了一跳,又听得什么二公子,更是心中吃了惊。这二公子不会就是崔府里的二公子吧,如果是,可不就三叔口中说的膏梁轻薄之徒了?三叔可是再三叮嘱自己要避着他的,可是没想到,自己跟着那小丫头一通乱走,说是抄什么近道,竟是抄到这崔二公子的门口来了。
而且听着这二公子声音好似又有些熟悉,好似是哪里听过一样。乔晓棠起想越是心惊,可此时已容不及多想,只连忙伸手拽了朱樱一把,然后转身就走,只想赶紧躲到哪里好避开这些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