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娘在孟家住下,觉得呼吸都变得轻松许多,晨起弟弟出门,家中剩下她与梁芷柔。
孟煊刚会走不久,在奶娘的照顾下,咿咿呀呀地讨喜极了。
梅娘那手帕给他擦口水:“等来日,姑姑给你做个冬帽。”
梁芷柔在廊檐下坐着,手里剥着橘子,盼哥一口,她一口:“你哪有那闲空,等回头直接买吧。”
梅娘笑说:“你就这么对你儿子?”
“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梁芷柔捂着小腹。
梅娘恍然大悟:“又有了?”
梁芷柔露出温暖一笑:“嗯,现在月份小,看不出来。”
“云清知道吗?”
“知道,前阵子我总是没什么胃口,他就请了大夫来看。”
梁芷柔比梅娘成亲早,刚到孟家的几年因为身子差一直怀不上,急得她都要劝孟云清纳妾了。
孟云清脸气得铁青:大不了过继一个儿子,我也不纳什么妾,你说这话存心是恶心我。
梁芷柔当时真觉得自己嫁对了人,自此后就再没提过纳妾的事情,为了调养身子,她把寒凉的东西都戒了,后来终于怀上了。
孟云清激动地又是烧香又是拜佛。
梁芷柔望了眼盼哥,问梅娘:“都这么多年了,你就没想再要一个?”
既然梅娘不肯和离,依照宋家的脾气,还是要有个男孩傍身才行,不然苦日子还后面。
梅娘想也不想地摇头。
梁芷柔命奶娘把孩子带到院子玩,拉进问:“宋官竹不到你房里去?”
梅娘点头,神色极为平淡。
说来旁人可能不信,除了有盼哥那次,她跟宋官竹再没有过肌肤之亲。
“既然有了,就去庙里上柱香吧。”
梁芷柔挽住她手臂:“我也这么想,这次正好你来。”
叁日后,阳光明媚,暖风扑面,梅娘与梁芷柔结伴去庙里上香祈福。
这时候庙里香火登盛,浓重的香味熏得梁芷柔有些难受,梅娘扶着她到香房休息。
“你躺一会,等舒服了我们再走。”
梁芷柔头重昏沉,阖眼沉睡。
梅娘关门出来走走,走到一处盎然的荷花池旁,竟然看到项富春与宋兰儿在桥上拉拉扯扯。
本想打招呼的梅娘退了一步,只听见“噗通”一声响,宋兰儿一头栽进荷花池。
叁月风暖,池水却冰冷依旧,项富春立即下水去捞,但宋兰儿的左额却被割出一道血口子。
项富春抱着浑身湿透的宋兰儿爬上岸,小沙弥闻讯赶来,紧跟其后的还有庄氏。
梅娘不想插足这趟浑水,从墙根处扭头走了,末了只听见庄氏兴师问罪的尖声。
梅娘在孟家住了七八天才回,当时宋长汀也在南院,梅娘跟公爹请安,带着盼哥回去。
晚上一家子吃饭,沉氏说:“要我说,这事南院就不管,让他们西院自己解决。”
金媛生怕天下不乱地顺应说:“是啊,云英未嫁公然与男子拉扯,传出去也是宋家名声不好听。”
沉氏也想的这个理,但宋长鸣认为不妥:“兰儿失足落水,至今都在床上病着,还破了相貌,不管怎么说,项富春都得担起这个责任。”
“那是她自己活该,就是再喜欢,哪个大家闺秀能这么上赶着啊,真是丢宋家的脸。”
“夫人,你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如果这是我不提西院讨公道,岂不是让人看宋家的笑话吗?再说兰儿脸成了那个样子,日后还能嫁给谁去?”
梅娘听来听去大概明白什么意思,西院想借此逼着项富春娶兰儿,今天这是找南院给项家施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