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如夫人不曾想到,自己派去的刺客竟无一生还,皆被埋于黄沙之下,此生都
无法再向夫人复命了。”
“太子这是何意?本宫从未听过什么刺客,太子可是弄错了?”
如夫人心如擂鼓,却佯作镇定。
扶渊不欲与她多言,转向宋王。
“父王请仔细看看,儿臣可有弄错。”
说罢,子慕呈上一封书信,上面的字迹宋王十分熟悉,秀气缠绵,正是如夫人的手
笔,白纸黑字写着如何让姬如烈在晏城射杀太子以及栽赃太子谋反之事。
“这是从姬如烈怀里找到的,还有。”
抱紧怀里的人儿,修如梅骨的大手招了招,两个士兵押着一位满脸血痕面容模糊的
人上来。
“这个人,如夫人应该很眼熟吧,他叫褚让。”
士兵抬起那人污秽不堪的脸,正对着如夫人。
“不···不···本宫不认识他!你莫要诬陷本宫!”
如夫人快要坐不住,指尖将掌心都刺破了血,流至雪白的衣襟上,十分刺眼。
那人双目已瞎,却还听得见她的声音,忙道:
“夫人,是您派小人去刺杀太子的,您不认识小人了吗?”
宋王重重叹了一口气,脑海疼痛欲裂,倚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
“你胡说,你···你是太子故意派来栽赃本宫的,大王···大王你要相信妾啊!”
如夫人急忙抓住宋王的手,却碰到那张自己铁证昭昭的信纸,吓得急忙收回。
“夫人,当初是您给了小人玉璧,告知小人太子回国之日身边护卫松懈,若是右相
大人不成,便让在下刺杀太子。”
那人膝行了几步,似乎想要抓住她的衣襟。
如夫人大叫:“你胡说,那玉璧我明明给了···”
话未说完,她却知道中计了,满含恨意地看向那操控一切的人。
扶渊命人除去他的伪装,带了下去。
死士均齿藏毒药,事情不成便自尽,早已死了个干净,然而他拿出信函时,如夫人
便已自乱阵脚,如今自然松于防备,轻易就被他诈出来了。
一切都不必再多说。
“大王···妾···妾是一时鬼迷心窍,妾···是为了我们的泓···大王···”
如夫人自知大难临头,忙颤颤巍巍地跪倒在宋王脚下,声泪俱下的痛诉。
宋王看着这个自己宠爱多年的女子,觉得好像从未了解过她,但要现在处决她,又
心有不舍。
“阿渊,你待如何?”
疲累的抬起头,望着一旁羽翼已丰的儿子。
“父王,还未完呢,她的罪状,还不止这一桩。”
看了看怀里的姑娘,扶渊抬起眼,俯视瑟瑟发抖的那人。
“夫人私自偷换信件,告知阿音我已身死在外,害得阿音难受,今夜竟想···”玉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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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指尖捏紧,凤眸里燃起毁天灭地的欲火,差点失去她的痛苦让扶渊微微颤抖,恨
不得立刻将眼前的女人凌迟。
他不欲再说下去,不然他无法保证自己会不会一剑结束了她的性命。
“传我命令,先将如夫人幽禁于红鸾殿,其余容后再说。”
宋王捏了捏鼻梁,不知为何,在此时竟想起了那位温柔浅笑的女子,只是她已经离
去十余年了,恐怕连魂魄都不愿来见他。
扶渊身后的一众将士明显不满,银牙咬紧,几乎就要拔剑相对,被扶渊制住。
大手抱紧熟睡的扶音,朝着宋王微微颔首,扶渊没再说话,转身出了大殿。
月色与雪色之间,缓缓踱来一道翠松般的身影,向着长乐宫的方向行去。
雪花纷纷落下,在他的脸上驻足,似乎也留恋着这人间难得清姿,他的大手始终护
着怀里的人儿,不让她再受到一丝风寒。
忽的,他停下了,似乎是等待多时,又似乎是憋了许久,但是怕伤了扶音,极其克
制地在她的额间落下一吻。
语气十分温柔,完全不同于方才在大殿上的清冷杀伐。
“阿音,阿渊哥哥回来了。”
怀中人的睫毛上沾染了几片雪花,晶莹剔透,莹莹生辉,显得他的阿音如同雪中走
来的神女,美好的仿佛不属于这世间。
轻轻拂去流连在长睫上的新雪,指尖无可避免地触到她柔嫩的脸颊,还是如以前一
般软,抚慰着他这一路以来的奔波,手上沾染的鲜血都因她瞬间洗净,只要有阿音
在身边,才是他心安处。
他再也控制不住,这柔嫩的触感如同一柄小勾子勾起了他埋藏三年的欲望,俯下
身,轻轻地吻在了熟睡少女的唇上。
扶音沉浸于无知无觉的梦中,只当一朵有温度的雪花拂过唇畔,辗转不去。
似乎有人在她耳边轻声絮语:
“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阿音了。”
她知道是那人,能抱着她与她说着这句话的只有那人,她挣扎着想要睁开眼,可却
陷入更深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