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知绿还有些回不过神，这出乎意料的发展，让她感觉如履云端。
    有种一步登天的虚妄。
    电视里继续播放着那部又臭又长的泰剧，楚知绿面色如常但实际心不在焉。
    她想了很多，最后只问：“你喜欢我吗？”
    “喜欢啊。我那么坚贞不屈有节操的人，要是我不喜欢你，怎么可能被你亲了就委屈自己和你在一起？告你性骚扰还差不多。”
    楚知绿好奇，并不觉得他喜欢一个人能藏得住：“什么时候喜欢的？”
    “昨天晚上？”他又否定，“不对。是昨天晚上确认喜欢你，之前没想那么多，就觉得你挺可爱的，昨晚被你亲了之后有点激动还有点兴奋，就知道是喜欢你啊。而且刚来那天我见到你就觉得你特别好看，还有点不好意思跟你说话。”
    说着他还有点脸红。
    对她起反应这件事是万万不能说的。
    “”行吧，亏她之前还想着要怎么温水煮青蛙，没想到误打误撞了。
    “对了，你昨天晚上为什么说我欠你一个吻？”
    楚知绿坦白：“那天你在果园里睡觉，我就在想，以吃下两挂青荔枝为代价，能不能亲你一下。”
    赵寻屿听着有点甜滋滋，却又故作姿态：“原来你早就对我心怀不轨啊，我还以为你无情无爱呢。”
    他眼睛黑亮，往上翘的嘴角根本拉不住，显露出来的小小梨涡，像是阳光下清透粼粼、看着危险不大，实则暗潮涌动拽人无限下坠的深水漩涡。
    那样诱人探寻，像是要验证这个漩涡能不能被驯服为私有，又像是要给它打上标记，楚知绿将唇印了上去。
    就两三秒的时间。
    她移开后还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好像希望他给出什么反馈。
    赵寻屿有些脸热，想不通这人做了坏事怎么还能那么淡然处之，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嗯好吧，他是她的暧昧对象，暧昧一下确实理所当然。
    不过他们两都没谈过恋爱，她这样心态平常，很有经验的样子，显得他很菜。
    “楚知绿，我是不是你第一个喜欢的男生？”
    楚知绿轻轻颌首。
    “你的初吻是不是也给我了？”
    “嗯。”
    赵寻屿尾巴摇上了天。
    虽然是初恋，但性格使然，要让楚知绿像个怀春少女那般娇羞兴奋、无限遐想或是紧紧黏着对象把他的过往事无巨细问一遍，她还真做不到。
    相比之下，赵寻屿的情绪就热烈外放得多。
    楚知绿的注意力已经回到电视剧上，难得地尝试去理解女主被虐得死去活来都不放手的行为。
    赵寻屿坐在她右手边，掌心朝上，四指并拢掌住她葱白温凉的手，大拇指则按顺序一个个地轻摁她每根手指的指骨间关节和掌指关节。
    从大拇指按到尾指，又从尾指摁回大拇指，两手相碰最初的悸动早就没了，楚知绿心如止水地任他逗玩。
    等他摁到第四遍，楚知绿忍不住问：“你是学了什么按摩手法吗？”
    赵寻屿停住，手指插入她的指缝跟她十指相扣：“没有。就是想着以后要多多接触的，我现在先熟悉熟悉。”
    赵寻屿发现自己特别喜欢这种肌肤相接的感觉。
    楚知绿的手在自己大手的对比下更显白皙秀窄，两相交缠，看着无限亲密。赵寻屿看得心头一热，将她的手带到唇边亲了一下：“怎么连手都那么好看啊？美死我得了。”
    他是很想找一句诗来深情款款地表白，可搜肠刮肚一番，就只记得个“指如削葱根”。
    还不如不说！
    一抹笑意攀上楚知绿的眼角眉梢，带着冰雪消融的明媚春意：“暧昧对象是这样相处的吗？”
    赵寻屿指腹按在她的掌指关节上转圈圈：“是啊，就是言行举止都暧昧嘛。”
    说着他就把头靠到她的肩膀上，过了一会儿又拱到她肩胛骨那一块磨蹭。
    楚知绿捏捏他的手示意他消停一点。
    赵寻屿见好就收。
    初初恋爱处处是新鲜，赵寻屿拉着暧昧对象的手玩了两个小时还意犹未尽。
    楚奶奶打来电话的时候，两人的手都还腻在一起。
    楚奶奶说这次闹得挺严重的，宋志远知道他妈怀了二胎，暴跳如雷说他绝对不要多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他妈妈安抚他说会去医院把孩子打掉。结果这时候宋志远他爸说不让打了，斥责宋志远自私，不顾父母的心情。
    宋志远听到他妈怀孕的消息就差点气死，还被他爹骂得狗血淋头，更是悲愤交加，直接上演了一出离家出走。
    现在第三天了，学校他也没去，找了他亲近的朋友也都说没见到他。一家人焦灼不已，楚奶奶现在要照顾宋志远他妈，还回不来。
    楚知绿挂了电话，赵寻屿在旁边乐：“听爽了。”
    “吃瓜不嫌事大。”
    “本来就是我小姨夫的错，折磨折磨他们是应该的。正好，外婆不在家，给我们单独相处的机会。”
    一整天，赵寻屿都黏在她身边。有人上门来找他打球他也不去了，楚知绿做饭他就凑上去当小工，楚知绿看书他就抓着她一边手乐此不疲地研究，恨不得记住她每一条皮肤纹理，偶尔凑头到她肩膀处让她给自己说说书的内容。
    看他无聊，楚知绿把自己手机递给他玩，他接了，脸都要笑烂：“你不怕我乱翻吗？”
    楚知绿又翻过一页，不甚在意：“没有什么看不得。”
    “那我可要仔细查岗咯？”
    “嗯。”
    赵寻屿不是说客气话，还真开始看了起来。他点开微信看她的朋友圈，空空如也。
    微信好友一百多人，大多是同学，给的备注都是“高中422班张小丽”这般样式。
    很有距离感的女孩子。
    赵寻屿没点开她和别人的对话框，退出微信，没再翻了。
    他没骨头一般靠到楚知绿身上，换用左手去牵她的左手，空出右手一下下拨弄她的长发，温柔而缱绻。
    楚知绿没抗议，相反，她很受用。
    她很喜欢赵寻屿黏着自己。
    赵寻屿视线下移到她不盈一握的腰肢上，蠢蠢欲动，声音低软装乖：“可不可以抱抱你？”
    楚知绿听得心软，偏头亲了亲他耳朵后面那颗小红痣，再顺手亲昵地摸摸他的耳朵：“好。”
    这一下把赵寻屿一整颗心熨得服服帖帖热气腾腾。
    他耳朵迅速染红，微微抬起头离开她的肩膀：“楚知绿，你也太会了吧。”
    楚知绿伸手摩挲他的耳垂：“你耳朵后面有一颗小红痣，很可爱。”
    她这么撩，赵寻屿哪遭得住？他直接丢盔弃甲把头埋到她的脖颈，右手从后面抱住她的腰肢，左手勾住她的脖子。
    整个人爱得不行，在她馨香的脖颈间乱蹭，紧紧箍着她，恨不得融入她的骨血，嗷嗷乱叫：“啊啊啊，你故意的吧？这么撩我！知不知道我心脏不好啊？”
    楚知绿伸手回抱，心里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