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温如玉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提起她的师尊。
这无异于自取其辱。
明知道她对他没有半点感情,全是看在她师尊的面子上她才愿意和他欢好,可温如玉就是忍不住地吃味。
温如玉还记得见到她师尊的那一天。
那一天,瞧着是很平常的一天。
他在外历练归来,踏着青云剑一路飞回剑门,却先在那个叫春风镇的小镇子里停下来。
渡水复渡水,看花还看花。春风江上路,不觉到君家。
二师妹问他怎么总去春风镇?
还不是因为他喜欢的姑娘就在那儿。
温如玉也忘了第一次听人提起苏玄妙是什么场景,可能是路过不经意间听了一耳朵,说是春风镇的闹市口有个口气很大的小娘子,总喜欢穿一身红衣裳,镇上的人知道她看病不收钱,有什么小毛小病吃药也吃不死人的那种,就会去找她。
他本不该把她放在心上。
直到有一次,他在后山练剑,剑刚拔出来就听到有人大呼救命。
他过去一看,是个穿红裙子的小姑娘,也不知道她一个凡人怎么跑进来的。温如玉定睛一看,看清了她手里还攥着一棵沧浪草,人都快从悬崖边掉下去了还不肯撒手。
“这很危险,你不知道吗?”
他把她救上来,耐心劝她。
“哎呀,救人要紧,哪顾得上那么多?你是剑门的弟子吧?拜托帮我保密哦,我拔完这棵下次再给你们种回十棵来!”
她笑嘻嘻的,像只狡黠的小狐狸,一转身就不见了。
温如玉思索一番,恍然大悟,原来她就是春风镇的那个姑娘。
只是偶然撞见过这一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去春风镇,偷偷摸摸地见她一次又一次。
直到那天,剑门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那位客人不是从正门走进来的,他是用了阵法,一下子传送到了青峦主峰。
殿中众人被他吓了一跳,弟子们无不拔剑相向。顾掌门最先回过神来,呵斥众弟子退下,说小苏的师尊是难得的贵客。
“他,留下。”
那男子一身青衫,虽然没有佩剑,却让人觉得他一定是个了不得的剑修。
被点到的温如玉很莫名其妙,尤其是在他发现另一个被点名的弟子是小师弟夜寒星的时候。
他和小师弟,有什么共同点吗?
“我这次来,是要为我的徒儿找一个道侣。”
温如玉匆匆低下头去,不想在贵客面前失态。夜寒星却无甚反应,就跟接了个宗门任务一样,冲着顾掌门一点头就下山去了。
——八成是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道侣意味着什么。
“道君,您眼光真好,我这个大弟子那可是……”
温如玉从来没觉得掌门的夸奖会让他这么煎熬。
他才不想和见都没见过的女孩儿成亲,他心里早就有了喜欢的人。
尽管他的全部勇气只停留在每次回山特意绕路去春风镇走上一走,看看有没有足够的幸运偶遇她。
“掌门,其实弟子已……”
温如玉一生都不曾忤逆顾掌门。
于他而言,顾长生如师如母,他对顾掌门又敬又怕,生怕做得一点儿不好,不光会让顾掌门丢面子,更会让顾掌门失望。
可他不能答应。
为了他偷偷喜欢着的那个女孩,为了那个他至今为止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孩。
温如玉觉得,他有坦白自己已心有所属的必要。
那青衫男子却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说:
“温公子难道不好奇我的徒儿长什么模样吗?”
他掏出一卷画轴,在这个随随便便一个小法术就可以留人像的时代,小苏的师尊却还愿意用细腻的笔触为她画一幅肖像,甚至还片刻不离随身带着。
温如玉的脸蹭地就红了。
他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没想到那女孩儿的师尊早就发现了他。
“好,我答应。”
结界之外,打斗声似乎停止了。
温如玉半跪下来,手擦着苏玄妙大腿的边儿,仔仔细细地把她湿答答的穴里里外外擦了个干净。
“我下次不提了,小苏,别恼我了吧?”
他向她道歉,低声下气的。
苏玄妙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何况温大师兄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顶多是床笫之间的一点情趣罢了。
“我没生你的气,我刚才是爽得有些受不住。大师兄,我们也该走了吧?万一被他们几个发现怎么办?”
要不说这事儿就不禁提呢?
话音刚落,温如玉布下的结界应声而碎,那手持大剑的黑衣少年目光冰冷,正如冬夜之中最远却也最明亮的一颗寒星。
他面无表情,只视线触及到苏玄妙潮红的双颊之时稍稍一滞。
“大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夜寒星收回了剑,嗅了嗅从破碎的结界里散溢而出的甜腻香气。
“这,又是什么味道?”
苏玄妙尴尬地转过身去,在夜寒星看不到的地方,狠狠掐了温如玉大腿内侧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