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玄妙再次证明自己确实不是个练剑的料子。
温如玉半点法力也没用,青云剑更是寂寂无光,他纯粹是在给她喂剑招,可她一招也接不住,刚开始还有几分斗志,到后来她只能抱着竹剑满院子乱跑。
不多时,她便气喘吁吁。
“大、大师兄,不行了,我不行了……”
她跑不动啦!
话刚说完,苏玄妙人一跌,狼狈地摔倒在地,连手里的剑都摔了出去。
别的事,他尽可以依她。
只在剑上,温如玉十分严格。
他背剑而立,向来温润的眉眼冷了几分,伸过来一只手好让她搭着站起来。
“小苏是要不练了?”
吵着要学剑的是她,练了一会儿就要放弃的也是她。
苏玄妙低头去捡竹剑,手心刚刚在地上擦出一大片血肉模糊的痕迹,但她好面子,不想让温如玉觉得她连这点苦都吃不了,仔细地把手藏进袖中,好半晌没有说话。
“也、也不是。”
水云界里的天才实在是太多了。
在一个大马路上随便抓个人都可能是修仙天才的时代里,苏玄妙却连一把竹剑也舞不好,她当然会感到非常挫败。
而这挫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十年前,八岁的苏玄妙跟着她的师尊来青峦定居。
第一个月,她就靠自己做的糖球儿和春风镇的小孩子们打成一片。其中,只有一个扎着俩羊角辫儿的女孩儿没领她的情。
“谁稀罕吃你的糖?凭什么她们都喜欢和你玩儿?我,我真是烦死你啦!”
第二个月,春风镇所有小孩儿都通过了剑门的资质测试,从此脱胎换骨,告别凡俗,只有她和小羊角辫儿没有通过。
两个小孩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也忍不住,抱在一起哇哇大哭。
苏玄妙的师尊不会哄孩子,手忙脚乱地做了一大桌子菜,忐忑地看着她俩一边吃一边大声赌咒发誓:“不就是修仙吗?有什么好稀罕的?不修就不修,这辈子都不修!是我们不要修仙,才不是剑门不要我们……”
后来嘛,苏玄妙在春风镇做苏大夫,小羊角辫儿也有了自己的营生。
俩人确实谁也没修仙。
只是,她仍然不甘心。
苏玄妙低着头,不敢去看温如玉的眼。
她怕在他的眼中看到鄙夷和轻蔑。
看吧,剑门确实没看错你,你这样意志软弱又轻言放弃,怎么有资格问路仙途呢?
苏玄妙胡思乱想了很多,站着的那一小块地方都快被她的脚刨出俩坑了。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注意到掌心渗出来的血染红了半根竹剑。
“小苏。”
她抬起脸,眼前朦朦胧胧,几乎看不清温如玉是什么表情。
他挑开她手中剑,一边给她的手上药,一边温柔地无奈地问她:
“怎么就哭了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欺负了你。”
“对不起,对不起,可我就是不会……”
为什么对于别人来说那么简单的事,她做起来却那么难呢?
温如玉摇头轻笑,他握着她的手,俩人手上都缠了纱布,抓在一起胖乎乎的还挺可爱。
“干嘛要道歉?小苏,你有你不擅长的事,这不是你的错。”
没人和她说过这些话。
师尊对她很好,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他那么仔细那么小心地保护着她,却也从来没有和她说话这样的话。
苏玄妙一顿,也被温如玉勾得说出几句真心话来。
“可是,别人都行,就我不行……”
“可小苏又不是别人。”
温如玉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当一个剑修又有什么好?我当了二十年,我知道,当剑修也没什么好。”
他倒是觉得,在春风镇当个摆摊儿的大夫就很好。
不然的话,他怎么偏偏对她动心呢?
温大师兄的身上有很好闻的竹叶味道。
真奇怪,明明是很清淡的香气,却让她蓦地红了脸。
苏玄妙后知后觉地想要推开他,手包得跟只熊掌似的,推人的时候也没什么气势。温如玉像是察觉出什么,他一把搂住了她后腰,神色认真地说:
“可这罚,小苏还是要受的。”
当学生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做得好有奖励,做不好有惩罚。
他咬了咬她的耳垂,意味深长地说:
“小苏,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做老师可是很严格的,和你师尊可不一样。”
温大师兄眼中欲色如此明显,苏玄妙很自然地就想到了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她磕磕巴巴地问:“那,那你要怎么惩罚我呢?”
她绝非故意,却轻而易举地让欲望在他体内燎原。
温如玉叹了口气,一手提起青云,一手撩开下裳。
俩人刚刚抱得那么紧,苏玄妙早就知道他起了反应,没想到温如玉下一句话还是让她脸上红意更深一层。
“小苏,你该问的是,我要用什么惩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