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紫衣魔一路潜逃,终于抵达地道尽头。他汗湿的手按在墙上,正准备打开结界,忽听到结界那头传来说话声,浮出掌心的魔气顿时收了回去。
“蠢货!”
罗护法?紫衣魔讶然,他怎么会在自家护法屋里?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走运,竟然能逃出来?”罗翌讥讽道,“你真以为自己能逃过乾坤圈?”
“属下——”
“呵!谢青山怎么可能什么手脚都不做就让你逃出去?”
“属下不知那人是谢青山……”
“看到乾坤圈,竟然还认不出来谢青山,你这样的蠢物,留你活着,也是白白浪费了我魔界的资源。”
“大人饶命!不要啊大人——”
“大护法,魔刑司——”
紫衣魔听出这是自家护法的声音。
“黎护法,我怎么处置下属,还轮不到他人置喙。魔刑司,呵……那些个坐享其成的老家伙,可要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敢来管我的事。”
罗翌嘴边勾起一抹轻蔑的笑,乜斜着眼扫向屏风后方,“听墙角的家伙,你是打算自己滚出来,还是……我帮你——”
紫衣魔大骇,没等罗翌说完就滚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他脚边,连逃命时来不及系牢的亵裤褪到了腿弯都不知道。罗翌哈哈大笑,“黎护法真是养了条好狗,叫他滚就滚!”又拿脚尖挑起他的下巴,“学声狗叫我听听,不像就拖出去填化魔池。”
紫衣魔惊恐地看着罗翌手下按着的脑袋,那颗脑袋的主人他也认得,昔年在罗翌身边那样风光的丹使蔚凉,如今却是一副眼神空洞,仿佛魂魄已从肉身抽离的模样,衣摆下露出的蛇尾动也不动一下,似乎已经死去。但紫衣魔知道蔚凉还没死,因为罗翌还在读取他的记忆,不过他显然离死也不远了。
——“汪!”
紫衣魔止不住地冒汗,汗珠从下巴滴到罗翌脚面上。罗嫌恶地把脚一甩,紫衣魔仰面摔了个四脚朝天,正巧露出底下的亵裤来,腿间那坨黏着已干透的白精的玩意大喇喇地暴露在罗翌眼前。
“哟,还是条刚交配完的狗。黎护法,看来你属下挺闲啊,还有功夫寻花问柳。”
“还不快把亵裤系好!”黎春晖终于寻到机会开口,“你不是收孕果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于是紫衣魔终于有机会将事情一一道出。
罗翌听完他的话,才知道自己的车使竟这般不中用,不及反应就被人给一剑穿心。
“废物,早些死了也好,省得劳我亲自动手。”
又对紫衣魔口中那“只见剑光,不见人影”的剑道高手嗤之以鼻道:“什么高手,你这蠢货,连人家用了隐身的术法也猜不出来——你过来,让我看看是把什么样的剑。”
紫衣魔面如死灰。脚边那具死不瞑目的魔尸,黑烟如火焰般从它的胸腹燃至蛇尾,用不了几个呼吸间的功夫,整具尸体便会彻底化烟散去,仿佛从未来过这世间。蔚凉,未凉……如今已是凉透了。
“等等,那女子的孕果,你还没得手?”黎春晖忽然道。
“主上,属下无能。”紫衣魔抬起头,眼中露出一丝希冀之色。
“大护法,花使杀不得。”
“呵……”罗翌冷冷盯视紫衣魔半晌,忽然笑了起来,“你真该多谢咱们那位深思远虑的天魔,若不然,你绝无可能活着走出这间屋子。”
笑一现即收,紫衣魔能感觉到,罗翌停在自己面上的眼神更冷了,他背上的汗仿佛成了冰化的水,冻得他颤抖起来。
“过来,告诉我那把剑的模样。”
紫衣魔颤颤巍巍地接过他手中的画绢,边画边结结巴巴地解释。
罗翌眯起眼打量他画上那歪歪扭扭,像蛇一样的玩意,“这是剑?”但这回他未过多刁难紫衣魔,只摆了摆手,道,“快滚!”
黎春晖道:“如今神殿估计已被人监视,你从右边那条地道出去。”
紫衣魔如临大赦,一溜烟钻入地道中。
神殿外。
姚玉照听见君山的传音,方才知道他二人追魔追至此地,如今就在对面山上守着。
“我也是追魔追来的这地方。我看你们许久没回,就出楼逛了会,谁知道撞见两个魔族在收孕果,其中一个我已解决了,剩下一个就躲在这神殿里。哎呀——不好,我只顾着追魔,倒忘了那女人,我得赶紧回去把她带走,师父先替我看着这殿,我马上就来。”
她收好剑,转身往回飞去。
她实在担心得很,生怕那女人耐不住欲望,自己害了自己的命。她脚下踩着风,只恨鲲山不能御剑飞行。自己飞,速度还是太慢了。
幸好。刚飞到房门口,便听到那女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她松了口气。
“死男人还不给我硬起来!还装睡!”女人扯住地上那名被魔踹晕过去的男人的耳朵,大声喊道,“给老娘起来!听到没有!”
生龙活虎的,还挺有劲的嘛。她大步上前,也不管那两人如今是何等缠绵的姿势,拿剑一下敲晕了女人,又拿鲛纱结结实实把两人捆在一起往一叶舟中一塞,方踏出房门。
谁知道今日是个黄道吉日,才飞出二里地,就叫她撞上个老熟人。
黑烟一闪而过,不注意看,还以为是只蝙蝠在飞,但她是个赶路时也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谨慎人儿,岂会不多留个心眼?于是她跟了过去,发觉这黑烟去的地方和她离开的地方竟是一处。
哈!老紫,又是你!这回可不能让你逃了!
她掩在镜花水月下的面容,浮现出一丝诡谲的笑来。
紫衣魔方踏入房门,发现房内空空如也,心中顿觉不妙——
可惜,已经晚了。
他的背上,插着和他死去的同伴背上一模一样的剑。
今儿真是个黄道吉日。
姚玉照捡起掉落的储物袋,拔剑扬长而去。
有点事,更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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