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吃吗?”熊煦疑惑,瞥头瞧去,鹿妍涂了唇彩的嘴唇嘟着,甚是吸睛诱人。
他喉结上下滚动,心里骂了句脏话把某些心思压了下去。
天儿好,太阳烈,五月初的s市入了别市的夏季温度。满街的热裤短袖,鹿妍也不例外,白花的长腿交迭,大方敞着。她坐在久违的副驾,也没认生地羞涩,自然地翘起二郎腿,秀出曲线。
她点点头,指尖戳导航,敲下新地址,“突然不想吃去庭院的菜,想吃鸡公煲。”
熊煦单手扶方向,“不是说要吃最贵的吗?”
他不解,她这一出变的是什么。
*
熊煦两三天发消息撩拨鹿妍,她明白即便自己摆谱矫情,依然属于他现下心头好的范畴,一时不知该荣幸还是无奈。
其实他这头的线再断一次,她便能彻底回归,去到那按部就班的平凡生活里。
可他没有。
她有点后悔那次去x市没问涂一白,他对于不喜的姑娘快准狠,那他对于喜欢的姑娘是死缠吗?最关键的是没问,他能维持多久?
陆燕的话对于她本波澜的心有极大的挑拨作用。
她想了许久,最终在某次回他消息时说,这么久了你都没请我吃顿好的呢。
姑娘抛来的机会熊煦不傻,『什么叫好的?』
『就s市最贵的。』
『去庭院还是x石料理?』
『中餐吧,去庭院。』
熊煦答应的很果断,鹿妍捏着手机一阵纠结,不是经济危机吗,这么贵一顿不心疼吗?这大概是她大半月的工资,她都肉痛。
说到底她仅是试探,探什么?什么都有,毕竟她好奇他对她的每一分态度。
在精心整了一个小时的裸妆走到他面前后,她想到男人好面,估计借钱也要充门面,心一软,算了,谁缺那几颗萝卜菜。
熊煦见姑娘好容易提出来吃饭,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出门特意洗了个澡,结果这会定了位却说不去。
算了。女孩总是想一出是一出。
他转了个方向盘拐去最近的鸡公煲。
停好车,熊煦见她手正滑动屏幕,赫然是朋友圈的画面,笑问,“那天是不是少说了一个谎话?”
鹿妍指尖一顿,心情登时不好,“你的第四个谎言我也知道了,扯平。”
“我的第四个谎言是什么?”他给她解开安全带,手法绅士,丝毫不越距。
鹿妍避让身子装腔作势,却发现他根本没有要动手动脚的意思,轻咳一声掩去面色波动,回答道:“是楼道里的第一个问题。”
“这么确定?”熊煦凑近她,电眼微挑,嘴角翘起的弧度欠扁让她想动手揍他。用力的那种,不是打情骂俏。
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推开车门往电梯走。地下停车场空旷,她的高跟脚步清亮地踩在两人耳际。
他紧跟在后面,只在上电梯的人流里,隔着衣衫轻轻护了她的腰。
平价的餐厅意味着吵闹,鹿妍点完菜将菜单递给他,他自然地接过,低头打起勾来。
上次他们吃火锅时他理了个寸头,男性劲感十足,这会用目光将他的轮廓雕一遍才发现,他的头发长了,遮了额,居然显出点意外的少年气。
“帅吗?”熊煦感受到她的眼神,套了高中时候装逼用的词,脱口后自己率先笑了,好土。
鹿妍见他笑的莫名,秀眉微蹙佯作不快,可嘴角翘起,盛满抑不下的笑意。
有什么好笑的。
“不帅。”
“鹿妍,”他唤了声她,垂眸顿了一秒,再抬眼是戏谑,“你是第一个说我不帅的人。”
“你需要认清自己。”她喝了口水。说实话,此刻他微眯着眼瞧她,她的心跳快的着实吃不消。
他见她茶杯空了,招手给她续,“这是第五个谎言吗?”
不要提了!她喉头登时跟堵了个大馒头似的。
“游戏结束了。”
“我觉得还没。”
是的,还没。
如果结束了,那么他们就没必要聊天,也不会见面,不会坐在桌前享受暧昧的心跳。
她就是在为自己的优柔寡断打脸。
第一道菜上了,辣炒蛤蜊,红椒的油光加速人唾液分泌。
熊煦接过茶壶,半起身给她续满,“不是说胃不好吗?能吃辣吗?”
鹿妍点点头,“已经好了。”本来约的前几日,可她同老张为了回味学生时代,去吃了变态辣鸡翅,那灼人的辣意劲道烧了她好几天的胃,她才不得已改个日期让胃缓缓。
没想到熊煦记得。哎。她叹气。
她夹起一筷子,被熊煦按住。
他将蛤蜊从壳内夹出,在自己的白水被里过了一遍再夹到鹿妍碗里。
这一过程,她的筷子在碗口僵着,一动不动。
熊煦扬下巴,示意道:“吃啊。”
周围皆是人,不时有食客和服务生的虚影晃过。
可嘈杂的人声没能盖住鹿妍并不大声的质问,“你在耍什么花样?”
她的感动在溢出,温暖地流淌。
但冷静也结了冰,刺骨地提示。
他在用温柔温水煮青蛙,等他走了,没有了温度,你将冻死在冷水里。鹿妍跟念咒一样,提醒自己。
她的眼神不犀利,可很坚定。
熊煦撇嘴轻笑,他感觉自己把她的感情和经历生生地揠苗助长了。这姑娘厉害了不少。
他见她胸口起伏明显不快,应该要好声哄一下的,可他像是不怕死,坏笑放大,刺激她,“不是你想出来吃饭吗?”
果不其然,在前进和后退间挣扎的鹿妍受不了他无情的刺激,嚯地站起,熊煦快速按住她,“我逗你呢。”
鹿妍沉呼了一口气,这会闹脾气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不过是求而不得的小性子在闹腾罢了。
就闹了点莫名的脾气,再继续吃饭,熊煦便就着安抚的手,自然地坐在了她身边,继续给蛤蜊过水。
这回距离近了,态度也亲昵了几分,不过他没越距动作,比如垂涎的白腿。
他始终保持目不斜视,手不乱触。
鹿妍一口一口吃着,想说,真的不用了,不必了,我有手。你不在我怎么办,你让我以后怎么吃蛤蜊,真是个王八蛋。
饶是大脑里波波弹幕刷过,身体仍机械地沐浴在他的温柔里。
她取笑他问,“你对姑娘都这么好?那应该累死了吧。”
熊煦鼻尖嗤笑,“我这么闲?”
她没说话。
半晌,第二道菜上来,他往她这边推了推。
他见她一副八百年没吃过荤菜认真品尝山珍的模样,心中好笑她的较劲儿,一把揽过她的肩,往怀里带了带,在她作势挣扎的瞬间吐了句将她点穴的话——
“没人,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