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离经之地?紜宫 1
自从安然应允了兔子的追求后,兔子日日留宿在安然房中,也不见安然赶她走。
这日,安然身体状况初见好转,二人携手从房间走出,安然还未闔上房门,就见走道上一个年纪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年朝着他们这处走来,少年瞧见兔子,笑得欢喜,蹦蹦跳跳的要来打招呼。这是兔子的徒弟,兔子欢心待他,她向前过去,与萧渊寒暄几句,二人说到一半时,萧渊眸光一晃,落在后面那扇紧闭的房门上,心觉奇怪,方才他明明瞧见师父与师祖一道出来的呀,怎么现在不见师祖身影?
萧渊以为他今日终于有幸能和师祖说上话了,却不想安然似乎不待见他,这让他有些受挫。兔子察觉到萧渊的心情忽然变得低落,询问过后,方听得萧渊如是说道,「芯妤师父,师祖她是不是不喜欢我呀?」
兔子疑了一声,不明白萧渊为何会有如此想法,安然为人和善,待人亲切,萧渊与她未有过节,理应不会被受排挤才是。
「怎么会呢?」
「师祖方才一瞧见我,旋即将房门关上了。」
「啊?」兔子赶紧回头去看,放眼望去,哪里能还见得安然身影?奇怪,刚才她们明明是一起出来的。为何安然又跑回屋子里了?可是有甚么东西落下,忘了取?
萧渊可怜兮兮的低呜几声,他先前断了半臂已经受了不少打击,现下安然不喜欢他,他委屈更甚,低迷的情绪难掩。兔子不晓得安然的意思,一时不好定夺说辞,她安慰萧渊道,「安然怎么会讨厌你呢,你莫要多想。你与她不曾有过节,你们甚至连见都没见过,又何谈喜恶?」
萧渊还是很难过。兔子拍了拍他的肩当作安慰,末了,又说,「许是安然她还不适应自己无缘无故多了一个徒孙罢。」想来也只能是这样,萧渊从小便听闻兔子说起,安然喜爱清静,在离经山上不喜与大家同住?紜宫。山间有处叫做青云轩的地方,安然就住在那里。
萧渊想要讨得安然欢心,忙着问兔子,「芯妤师父,师祖她可有甚么喜好之物?」既然是初见,他必须礼貌些,赠些甚么聊表心意,也好让安然对他有几分印象。
这个问题倒是难倒兔子了,想当初她也曾向花惜晴问过同样的问题。安然对身外之物没有特别的喜好,她喜清静自在,生活朴素简单,不像宋千波追求于金钱,也不像夏嵐珍藏明珠。那安然到底喜欢甚么呢?兔子总不能告诉萧渊说安然喜好她吧,这不合乎规矩。
兔子想了老半天,不得结论,她艰难说出,「若能符合心意,送甚么皆可罢。」萧渊面色一垮,她这有说跟没说一样。兔子赶紧摆了摆手,将萧渊带走。
宋千波未归,她要好生照料萧渊的状况,幸好萧渊恢復的极好,手臂断面处已经长出粉嫩新肉,已无大碍。蛊虫并无侵入他的身体,当初花惜晴做出的判断是对的,虽然免不了断臂的结果,却是将蛊虫阻绝在手臂上,蛊虫入体十分麻烦,何况尸蛊如今没有解药,就结论来看,萧渊这样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
时节来到清明,屋外细雨绵绵,雨雾笼罩着部落,将四周景物添上几分朦胧之美。
宋千波等人在雨色中归来。云华将族人尸身烧尽后留下的内丹拾回,装进背包中,她急着赶路,才回到部落,尚未歇息整顿,便又带着辛崋的尸身匆忙离开,当兔子得知他们回来时,云华已经不告而别,离开一段时间了。
几人面有倦怠,兔子打消与他们询问结果的念头,打算明日再问,宋千波和凌天先后回房,夏嵐将花惜情搀扶回去后,又返身出来,夏嵐左右看了看,兔子身旁不见安然,她这才走过去同兔子说话。
「芯妤,我们将墓穴翻遍了,寻不到血蛊的解药。你...这下可该如何是好?」
兔子闻言面色微愣,她沉思半晌,「安然应当不晓得我身上中蛊的事情。夏嵐,寻不得解药这事,你们可否不要知会她...」
夏嵐急道,「就算我们不说,待你体内蛊虫成熟,她迟早会知晓的,又何必瞒她呢?」
兔子摇头,「我不想她担心。」兔子叹息一声,「若能选择快活度日,岂又何必沉浸在悲哀中?」
「安然日后知道了,你不怕她得知实情后,因而怨恨你么?」
「真到那时,我也已经回天乏术,她要记恨我,便随她去吧。」
夏嵐哀叹一声,时候不早,两人告别回房。
兔子心事重重,安然从她回房后就一直在看她,兔子心思不在此,没有注意到安然的视线。
既然南蛮事情已了,兔子不想在此地多待,与眾人讨论过后,决定及早啟程回去离经山。
夏嵐和宋千波去找达拉讨要奖励。那天他们从墓穴里归来,顺走了墓地中好些财物,歷代蛊王为了研究蛊术,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情并未少做,不晓得杀害多少条人命,屠灭多少个村落,抢来不少金银财宝,因此部落里不缺钱财,达拉财大气粗的赠予他们好大一袋矿產。宋千波得手后笑得合不拢嘴,达拉身后站着那日从墓穴里带出的女子,夏嵐看着那位女子,又看向达拉,一脸不解,「怎么这野鼠还好端端的在这里?」
达拉投榜单是为了抓捕破坏墓穴的始作俑者,理应不喜这野鼠才是,为何会将这野鼠带在身边,野鼠看上去精神不错,想必达拉对她多有照料,真是奇怪。
达拉一脸正经的说,「她可是妖精,对她动刑若是死了倒好,没死成,到时携家带眷的回来报復,把部落搞得人仰马翻的,该如何是好?我寻思,不若将她留在身边,让她为我做牛做马,终其一生,倒也不错。此来也不会无故得罪了你们妖精,又宽恕了她,想来她也是愿意的。」达拉扭头去看苏敏毓,笑了一声,「对么?」
苏敏毓挑着眉梢,轻轻点了点头。
夏嵐在她们之间看来看去,神色纠结。她总觉得这二人之间不太单纯,但她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许是因着她与花惜晴成天待在一起,耳濡目染,便觉得周围的人都有那怪癖,不然为何她看兔子和安然之间就有些微妙。
宋千波走了一段路发现夏嵐没有跟上,在远处喊她,夏嵐搔了搔脑袋,暗骂自己一句心术不正,旋即转身跟上宋千波,两人身影隐没在转角处。
达拉目送他们离开,他们身影才消失,后面苏敏毓便朝她走近,双手大大展开向前环抱住她,苏敏毓将脑袋压在达拉肩上,软声道,「你好狠的心哪,竟要我一辈子为你做牛做马么?」
达拉说,「不然你还想做甚么?」
苏敏毓轻笑一声,微微侧过脸,亲暱地咬上达拉的耳垂,她口吐兰芳,「做你的妻子呀。」
「不信。」达拉冷笑道,「当初在地下,不知是谁对谁说,她志在逍遥,不会有结果。苏敏毓,你现下对我说这个,莫不是在给我下甚么迷魂汤吧?」
苏敏毓哎了一声,「你真聪明,就是迷魂汤。我啊,嫌家里人不够多,正好少个可亲的妹妹...」
达拉挣脱开她,气骂一声,「你这浑蛋,滚你大爷的!」说罢逕自走远,苏敏毓在后追上去,口中唸叨,「唉,你怎么这样讲话呢,多没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