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不留一丝破绽,那便不能留下一点痕迹。
他向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你面前溃不成军,那点柔软的、小小的布料像是挡住他沦为野兽的屏障。
宫人心尖一颤,他只敢看一眼,那般暧昧的场景却仿佛印在他脑海中,他不自觉地回想着女子露出的那一点儿光滑白皙的后背,半张透着蒙蒙水意的莹白侧脸,连同着好像不断萦绕在他耳边的,女子的低吟。
他感到口干舌燥,自己都未察觉的,眼底深埋着的迷恋。
他想要收回视线,却不期然地撞进了一双满是沉沉冷意的眸子中。
那双平日面对你时总是温和笑意的琥珀眸,此时溢满了未散的情欲,对上宫人近乎窥探的视线时,又爆发出骇人的杀意。
恶魔不会让任何人窥探自己的珍宝,于是他将你越发往内藏了些,裹得严严实实,连同那一点青丝都吝啬于给他人窥见。
他呼吸还是不平稳的,嘴上低声诱哄着你,声音柔的像是能掐出水。
宫人却双腿一颤,方才的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破灭,只余死到临头的无限慌张与恐惧。
他怎么能忘了呢?
皇上最是厌恶旁人接触这位夫人,哪怕是将视线停留在她身上超过几秒钟,眼珠都是要不保的。
如今他竟然还……
宫人满心惶惶,垂着头恭谨站在屋外,面白如纸。
他知道,自己怕是活不过今晚。
屋内水声再次响起,连带着女子的无力的拒绝。
他将头埋的更低,只恨不得自己不存在的好。
你意识昏昏沉沉,身上单衣单薄,被人轻而易举地捏开,玩弄般缓慢地往下褪。
他在你脖颈上用着极为克制的力道吻着,掌心在你光滑的后背摸索,却始终不往下一步。
你听见他无奈的、爱怜的低语,“……快一些吧……”
快一些吧……
忘记那个早死的人。
回头看看他吧。
他快要——快要忍不住了。
*
第二日你起床照铜镜时,发现了自己脖子上有几点不甚明显的红痕。
你没有过多在意,夏日蚊虫多,许是被什么蚊虫叮咬到了吧。
你不在意,江清礼看起来却颇为在意,他命人给你送了几盏药膏,药膏打开之后膏体莹润,飘着一股清香,一看就非凡物。
你心尖涌上一股暖流。
江清礼待你实在是不错的,你的丈夫位高权重,因为性情耿直,在朝中树了不少敌,夫妻本是同林鸟,他离开之后,你的日子并不好过。
好在有江清礼的照拂,京城中那些见风使舵的人才没有再为难你,起码明面上,对你还是毕恭毕敬的。
也是因着这一点,即使你已经察觉到哪里似乎有些不对劲,却未深思。
帮了你那么多的人,你怎么能用阴暗的心思猜忌他?
再者,你也听过不少传闻……
传闻当今圣上极为厌恶旁人的接触,少年时彼时还不是太后的皇后娘娘为了让他知晓人事,趁他醉酒往他房内塞了一个貌美的宫女。
本以为只是件小事,第二日太阳升起后,那时还不是圣上的三皇子殿下就会知晓了人事,也能打破那时京城的谣言,让三皇子趁早为自己的婚事打算,凭借着亲事拉拢朝中官员,平步青云。
谁知,第二日太阳升起后,摆在众人面前的却不是什么康庄大道,却是那个宫女死状凄惨的尸体。
以及三皇子无比苍白的面色。
他一脸难以忍受的情态,不断地揉搓着自己的右手,那是被那个宫女碰过的地方,上面已经被他洗掉了一层皮,他仍执拗地搓着,剑眉紧皱,眼底满是憎意。
自那日起,京城无人不知,年少的三皇子,如今的圣上,极为厌恶旁人的接触。
哪怕只是碰到一根手指头,都是让他难以接受的。
伺候的宫人无不战战兢兢,每日将脑袋栓到裤腰带上,生怕惹得帝皇厌烦。
你想起在你丈夫离开后不久,你同江清礼接触多起来后,因为这个不知是真是假的传闻,你跟他相处便很是注意分寸,能不碰到他就不碰到他。
江清礼却不知察觉到了什么,面色变得极为难看,下颌绷紧,反握住你的手,“音音为何总是在躲我?”
你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总不能说是因为那些似是而非的传闻吧?
好在江清礼很快就平复了情绪,好似方才的失控只是错觉,他不动声色地摩挲着你细腻的手腕内侧,低声道:“音音不必躲我,我并不是什么坏人,我同安怀情同手足,我待他如兄长,自然不会害你。”
你松了口气,不知是因为他的话,还是因为他表现出的与传闻截然不同。
江清礼细细端详着你的面容,不放过你脸上的任何一丝神情,直到看到你脸上的放松之色,他才在心里慢悠悠地补上后面的话——
我当然不会害你。
兄终弟及,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