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黄宏,夏纯阳表面上继续制剑,借着低头摩挲剑身的动作头发顶对外挡去了外界的视线。脸上的表情却是少见的凝重,刚才一刹那他有种被人窥视的感觉……《纯阳诀》练到二层,他的五感更敏锐,感官更清晰。当他心里存疑的时候,其实十有八九是真的有人在暗中窥探。
合上眼,放空思绪。将全副心神都集中在听觉上,将房间外的声音屏除,只专注在办公室里。一遍一遍一遍的反复搜寻,然后他捕捉到了非常轻微的一丝机械音——
一个在电脑主机里!
一个在门框上!
他的电脑并没有开机,甚至连插头都没插上,哪来的声音?而门框,那可是正好能总览整间办公室!
摸着剑身的手没有丝毫变化,但低着头的夏纯阳却猛地咬了一下牙,面上眼里满是压抑和愤怒。这黑党的手也伸得太长了!但最恼恨的还是自己,给了别人空子可钻。
既然知道办公室里有监视装置,夏纯阳虽然凭着大毅力依然坐着,但其实已经是如芒在背,浑身万分不舒坦。他能从夏家躲到工作室,还能从工作室躲到gc不成?
心里憋屈,偏又不能马上离开。因为以他早几天的习惯,不在办公室里待到下班他是不会走的。这临时有变,他担心会让监视者察觉到异常,从而又断了线索踪迹。
这时,王少聪连门都没敲,像只无头苍蝇般冲了进来,第一句话就是:“夏少!那个贱女人偷了我的剧本!!”
办公室里多了一个人,总算是驱散了那份无形的压抑。
夏纯阳轻轻的吁出胸口的闷气:“怎么回事?”
王少聪讲话像连发子弹似:“巩书文那个死女人和杨英兰女魔头合作拍电影!她们上交编剧工会备案的剧本和我的有八成相似!”
如果不是他在编剧工会混了那么久,现在又正是风头最劲的时候,他还得不到这个消息。毕竟他和巩书文的恩怨圈子里都知道,编剧工会那边的人卖个好给他,他也是知情识趣的人当即就请了大家去吃一顿。然后顺便就看了一眼巩书文提交的剧本,不看还没事,一看王少聪当场就砸了酒杯。除了人名以及两三个情节,这剧本和他家里的完全一模一样!而他为了精益求精,还想再修改一遍,所以迟迟没有将剧本交去工会备案。哪想到就这样被巩书文那个贱人抢先一步了?!!
噼里啪啦的将事情说清楚,王少聪是气得面红耳赤:“那死女人!抄袭抄到我头上来了!我、我跟她势不两立!!”
吼完后,王少聪呼哧呼哧的喘着大气,双目通红。不仅仅是因为发生了抄袭,还因为《阿飞正传》是夏纯阳交给他们的,他和王毅对这部电影是充满了信心和希望。何况夏纯阳给他的只有一个空框,里面那些细节、人物无一不是他亲自去采风一点一点的构建出来,一分一分的丰满起来。现在突然就没了,他怎能不痛彻心扉?
何况王少聪表面圆滑又势利,实际上骨子里还是有着那份文人的傲气。否则当年他也不会为了别人出头从而让自己蹉跎十生。现在事件又重演,可谓是新仇旧恨加在一起!
你巩书文携手杨英兰,背后还有几个有权有钱的男人支持。但他王少聪现在也是抱着金大腿的人!不是当年那个让人随意揉搓求救无门的寒门子弟!
这不,王少聪来找夏纯阳哭诉了!
他是真哭!
发完火后,呆了一会儿,那眼眶就红了,然后眼泪像不要钱似的喷涌而出,简直就是闻着伤心见者落泪!
惹得闻讯赶来的黄宏一句斥责的话都说不出口,光忙着在一旁递纸巾了。
一个男人哭成这样,似乎正应了那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再铁石心肠的人,也难免会动一丝恻隐之心——
夏纯阳鼻翼微微颤动,捕捉到空气中那一缕若隐若现的味道。再看看哭得不能自已的王少聪,旁边板着一张脸手里还拿着一叠纸巾的黄宏。他心里的烦躁消褪了不少。
“巩书文?是黄秘书你上次和我提过的人吗?你说她背后最有势力的追求者是诸葛辉?”夏纯阳问道。
黄宏将纸巾一把塞进王少聪手里,面向夏纯阳答道:“是的。夏少,这是我疏忽了。我也没想到杨英兰和巩书文两人会如此的——”不习惯在背后说人坏话,尤其是说两个女人的是非,黄宏停了一下。
“下作!”王少聪扯着浓重的鼻音接上!
“……毕竟她们两都算得上是港城有头有脸的人。”黄宏默认了王少聪的形容,继续说到,“当务之急先解决这个剧本的问题。说说有没有证据证明是巩书文抄袭?你家里有遭贼吗?或者有可疑人选?或者你还来得及再写一个剧本?”
黄宏每说一句,王少聪就摇一次头。尤其是剧本在家里怎么会被偷,王少聪在发现的时候自己就去捋顺了!还是要怪他自己懒!请了钟点工来收拾做饭。这钟点工被人收买了,在打扫的时候将他废弃的草稿纸全都收集起来交给对方,以巩书文的文笔顺着这些脉路完全可以将他的思路复制出来八成!
但知道又怎样,已经于事无补!
“诸葛辉和诸葛明是什么关系?”夏纯阳问。
黄宏马上答道:“诸葛辉是诸葛明的堂弟。”
夏纯阳:“不是本家人?为人怎样?”
“不是。只是每年能领分红,而且这分红也不是诸葛辉一人独享,是分给他一家的。但他本人在公司里任职,兼之是股东之一,所以在港城名流里有一席之地。除了在巩书文这个女人身上经常护短外,口碑很好。”黄宏简短的说道。
夏纯阳想了想,说道:“帮我约见一下诸葛辉。”
不待黄宏接话,王少聪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叫到:“我知道他们在哪里!!在明珠餐厅!”
一听,黄宏就目光不善,但在看到王少聪的凄惨样后又不忍的移开了视线:“你事先去调查了?”
王少聪答得理直气壮:“当然!我拜托了相熟的媒体,给了车马费,才知道巩书文和诸葛辉今晚会在明珠餐厅吃饭!我既然想请夏少为我出头,我当然要把事情查清楚!”
这是明摆着告诉夏纯阳和黄宏,他是有备而来,并非存心做戏欺骗。
果然,黄宏的面色缓和了一点。他就算同情王少聪,同样对巩书文和杨英兰那恶心的做法不满,但他更不允许王少聪把心眼用到夏纯阳身上!现下王少聪坦白了,黄宏才放下心里的疙瘩,否则以后有王少聪好看。
夏纯阳将铁木剑重新包裹好,站起来说道:“黄秘书,我们去明珠餐厅会一会他们。王编,你收拾收拾自己,和我们一起去。”
在见到王少聪一脸眼泪鼻涕偏又裂开嘴角藏不住惊喜的滑稽脸时,夏纯阳补了一句:“下次不要用辣油了。那个味道太呛……”
王少聪身体一僵,一副又哭又笑又想绷着又控制不了的表情,心里想着:被看穿了?!!
看他这个样子,黄宏哪还猜不到,霎时觉得自己刚才的心软真是白瞎了眼!瞪了王少聪一眼,一伸手将他手里的纸巾抢回来,头也不回的跟着夏纯阳就往外走。
王少聪那是多精的人啊。很快就猜到夏纯阳根本没将这事放在心上,甚至还小小的“调戏”了他一下?
原地一蹦从沙发上跳起来,一边胡乱的用手擦脸,一边叫到:“夏少等等我,等等我,我去洗把脸,马上就下来!”
所谓的明珠餐厅,设在一艘客轮上。而且只在晚饭时间营业,每晚接待的客人都是有定数的,只接受提前预约,不会临时增加客人。晚上五点半准时出航,六点半到达预定的海域,七点开始用餐。那时露天的餐厅,身处海中间,一抬头就可以看到皎皎明月。正应了“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的佳句。可谓是男女约会的浪漫圣地。
可想而知,在满是情侣的餐厅中,突兀出现的夏纯阳三个男人有多显眼了。更别说,王少聪那张脸,就算用水洗了几次,也依然是眼肿鼻红,连嘴唇都被辣椒油辣得变香肠的猥琐样有多让人触目惊心!!
老实说,如果不是有夏纯阳这尊得罪不起的大佛走在前面,客轮的经理都不想让王少聪上船,免得降低了他们餐厅的格调。
王少聪才不管客轮经理以及其他客人的想法,他一入餐厅也不四处张望,直接就问经理:“你们这里风景最好、最有特色的位置在哪里?”以他对巩书文那个贱人的理解,在生活方面最讲究这些情调,往这个方向去找准没错!
经理眉头一皱:“那个位置已经有客人了。这位先生……夏少,您看我给你您介绍另一个位置如何?”
夏纯阳问道:“客人是诸葛家的人吗?”
本来按照工作守则是不能说的,但这问话的人是夏纯阳,经理也不敢不说,却是轻轻的点点头,嘴里还说着:“夏少,您看看那边的位置,不仅能看到全海景,还能看到港口的夜景,非常适合……”
夏纯阳道:“你可以去招呼其他人了。我和那位诸葛先生有约。”
经理一时语塞,有谁会在带了女伴吃饭的时候还另外约了三个大男人的?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想想这两拨人莫说他,连他老板都得罪不起。也就不敢多言,得体的离开了。
夏纯阳带着黄宏和王少聪,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走上了那个升降平台上唯一的餐桌。在见到那对坐的一男一女时,王少聪马上说到:“夏少,那个女的就是巩书文!”
男的,不用说就是诸葛辉了。
明确目标,夏纯阳径直走过去,拉开空着的位置坐下,同时也示意黄宏和王少聪两人坐下,在诸葛辉发火前说道:“你好。第一次见面,诸葛辉先生,我是港城夏家的夏纯阳。”
一句话,让诸葛辉的怒火熄灭。将眼前这个少年打量一番,虽然没有真正见过本人,但夏纯阳之名如雷贯耳,再加上和夏正德相似的五官……能从容坐到他面前也说明对方的身份客轮已经核实了。
一番心思急转,诸葛辉的脸上已经看不到一丝怒意,含笑道:“纯阳你好。”仅仅是含蓄有礼的回了一个招呼。毕竟两人不熟,而他自忖一把年纪了实在做不出那种和个小年轻拉家常的客套,干脆就省了。
诸葛辉转而介绍道:“这是我女伴,巩书文,巩小姐……”
“嗯。虽然没见过。但听过好几次了。巩小姐,你抄袭的那个剧本,原创框架是我的。”
第97章
夏纯阳说前半句的时候,巩书文只是矜持的勾了一下嘴角。就连诸葛辉也是微笑着的,毕竟巩书文才女之名享誉港城,偶尔遇到几个书迷很正常。但后半句却让巩书文差点失态的打翻面前的红酒,诸葛辉与有荣焉的笑容也凝滞在嘴边。
两人皆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夏纯阳,似乎看到什么怪物一样!
黄宏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见怪不怪其怪自现。
王少聪……他是第二次见识到夏纯阳那张嘴的噎死人不偿命!之前还会为之担忧,但现在能看到巩书文变脸,他只有一个字形容:爽!
巩书文那张保养得极好的脸露出一丝薄怒,却似乎是不屑于和旁人口舌之争般,没有出言反驳。只是抿紧了嘴唇,神情上还带着一份清者自清的孤高冷冷的瞥了王少聪一眼。随后好像看到什么脏东西般厌弃的移开眼神。
所谓月下看美人,另是一番情趣。尤其这美人眼波顾盼流转间不经意的一丝嗔怒,更是美不可方物。
诸葛辉欣赏的看着巩书文这难得的风情,却也没有忘了夏纯阳的诬蔑:“纯阳,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有真凭实据,否则我和书文可以告你诽谤。”
夏纯阳道:“我没有真凭实据。我也不如巩书文在文坛中的地位,说出去可能很多人还会反过来指责我。不过旁人是旁人,我一向不在乎旁人的话,只要我大哥相信我就足够了。我这人很珍惜属于自己的东西,更厌恶别人不问自取偷走我的东西。我绝不允许我的原创框架被旁人盗走。巩小姐,你和杨英兰女士踩过界了。”
诸葛辉面色立时就变了,危险的看向夏纯阳:“你这是在用夏家来威胁我?”继而冷笑一声,“你能代表夏家?”
夏纯阳很诚实:“能不能我不知道,那要问我大哥。但我知道你绝对代表不了诸葛家。”
后半句简直就是直戳诸葛辉的心窝子!如果不是修养到位,诸葛辉都要赶人了!饶是如此,诸葛辉那张脸在月光灯光的交错下透出几分扭曲。
“而且,我在夏氏集团的股份绝对比你在诸葛家的股份多。所以我的说话声比你更大,会卖你面子的人也一定会让我三分。排除这些,你有什么优势?……我说的只是实话,没有威胁你。”夏纯阳很认真的解释。
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真真是佛都有火!何况诸葛辉离佛的境界还差得远!偏偏又如夏纯阳所说的,的确是大实话!比身份,夏纯阳是夏正德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他只是诸葛明众多堂兄弟中的一员。比身价,夏纯阳拥有夏氏集团15%的股份,是仅次于夏正德的第二大股东;而他只有可怜的3%,这3%还不是属于他个人是属于他所在的整个分家的。比人脉,他自认远胜夏纯阳,但他也清楚一旦他和夏纯阳发生冲突,这些人绝对不会偏帮他而得罪夏纯阳。……
正是因为心里门儿清,所以诸葛辉更觉得脸皮火辣辣的,一刻都待不下去!猛地站起来就想离开——
“你心虚了?看来你也知道巩书文她抄袭了……”夏纯阳补刀。
不得不说,诸葛辉对巩书文是真心的。一听这话,迈出的脚步就顿住了。
在他进退两难的时候,巩书文站起来走到诸葛辉身边,用高傲的眼神鄙视着夏纯阳三人:“不过是一个不知所谓的跳梁小丑罢了。王少聪,不要让我更看不起你。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真相就是真相,绝对不会被有心人歪曲!”
夏纯阳可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你这是做贼喊捉贼。你这么厚的脸皮你的书迷知道吗?现在的人都喜欢像你这种没有礼义廉耻的女人吗?”
巩书文被气得浑身发抖。她一辈子没接触过如夏纯阳这般的人。也不是说她就人见人爱,但以往就算有人看她不顺眼最多就是背后说几句酸话,当着面谁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毕竟树要皮人要脸,被人如此打脸她还是第一次!!
“够了!夏少!既然你已经认定书文有错,那我们何必再浪费时间口舌之争?我会让我的律师发函给你工作室,我们法庭上见!”诸葛辉轻拍着巩书文的手安抚。
黄宏和王少聪两人心里一紧,在来的路上他们已经咨询过夏氏集团的法律团队,像这种情况一旦打官司他们绝对赢不了。因为那个钟点工的证词并不足以让巩书文和杨英兰入罪,在没有更有力的证据前,双方只会陷入互相掰扯的阶段。再有王少聪当年那件事在港城文学协会有备案,虽然没有闹上法庭,但事件性质却被定为王少聪诬蔑。有这个前科,上了法庭,他们还会被对方律师反咬一口,至少一个诽谤罪跑不掉。所以,法律团的建议是能不上法庭就不上,告上了那最好就是庭外和解。
现在听诸葛辉这么一说,他们俩都不自觉的看向夏纯阳,等着夏纯阳如何决定。
却听夏纯阳说道:“我不会和你们在法庭上解决。原因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我的律师也跟我分析过情况。我来是准备和你们私了的。”
诸葛辉压着怒火沉声问道:“如何私了?在你没有丝毫绅士风范辱骂了书文之后吗?”
夏纯阳不懂:“绅士风范?我只知道她一个年纪是我两倍的人窃取了我的创意。而且我没辱骂她,我只是在质问她。”
黄宏飞快的补充了一句:“根据国际条例,夏少还属于未成年人保护法的保护范畴。也就是说,夏少还没成年。诸葛辉先生,请你慎重。”
巩书文反驳了一句:“绅士风范是不论年龄的,那是一个人的家教以及自身涵养的表现。所以,请不要用你未成年来逃避一个世家子弟该有的风度。那是对所有接受了礼仪培养的世家子弟的不尊重。”
——粗俗一点的话来形容,你夏纯阳简直就是这些优秀人才里的老鼠屎!
这话虽然没有明说,但巩书文的表情和眼神已经充分将这种鄙视表达出来了。
明珠餐厅虽然够大,而他们所处的平台又是最好的位置,互相之间的距离也是足够的。但夏纯阳和诸葛辉他们的冲突,就算一开始没人注意,现在双方都吵起来了,尤其一方是有名的港城才女巩书文和诸葛辉时,其他客人哪可能充耳不闻?有人找客轮经理投诉,自然而然的也就知道了夏纯阳的身份。
面上不显,事实上大部分人都聚精会神的关注着事态的发展。巩书文这番话的声音不算大,但也没有刻意的压低音量,能听到的人都听到了。在暗自叹一句这位才女还是那么目下无尘之余,对夏纯阳也多了一分不屑,这半路出家哪怕就是夏正德将人抬得再高也改变不了低俗的出生。
王少聪那张滑稽脸绷紧了,刷的站起来:“巩书文你又来这招?一旦心虚说不过别人就开始煽动人心,让旁人为你出头。在指责他人没有风度之前,你不是应该自问自己有没有一个文人的风骨?在你意图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贬斥他人的时候,你应该先管好你自己。整天周旋在不同的男人之间,美其名是寻找真爱,干的就是交际花的勾当!用才女之名作为幌子,跟名流玩暧昧,让他们为你的成名之路铺路!巩书文!你自己看看你现在出的书,哪还有以前的灵性?通篇都在无病呻吟,悲风秋雨,描述你那荒芜又贫瘠的乌托邦世界,脱离现实活在你以及那些男人为你构造的空中花园。你觉得满室馨香,我却觉得腐臭难闻!巩书文,同为文人,我羞于与你这种人为伍!”
说起牙尖嘴利王少聪又岂会输给巩书文?巩书文还要端着她才女的架子,说话要含蓄要有格调,但王少聪可没这方面的顾忌,一开口就把巩书文的遮羞布扯下来直指她那些剪不清理还乱的男女关系,随后对她的才华及作品的否定,更是让巩书文心口犯疼!
无他,正如王少聪所言,近年来她已感觉到自己难有寸进,写出来的文字失了以前直击人心的灵性。就算她上下求索也无法突破这个瓶颈……直到杨英兰将那些散乱的草稿摆在她眼前……只是一眼,她就被草稿里的文字迷住了,堵塞已久的思路在一刹那被那澎湃的文字冲开一条新路。那时巩书文就知道,哪怕这些草稿背后是万丈深渊,她也会义无反顾的跳下去。
但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些文稿是出自王少聪。这个一身才华横溢让她每次看到对方的文字都会因为恐惧而浑身发抖的男人……十年前她用一个局将对方打落尘埃,但十年后对方的才华非但没有被消磨,反而是磨砺得更加触动人心,直指人性本质。这种天赋上的差距让巩书文妒忌,也让她恐惧。只是现在的王少聪已非昔日吴下阿蒙,对方身后站在夏纯阳,不再是她可以随意揉搓的寒门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