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5

    他也好奇其中缘由,不为与沐晨曦一较高下,也不为出对赌输了这口气,只是单单的纯好奇。
    齐俊峰回学舍,拿起自己书籍和做的文章,往范夫子那里行去。
    夫子。
    他见到范夫子,躬身行礼。
    哦,是俊峰呀。
    范夫子放下手里书卷,笑道:这次会考怎么样?参加联考是没问题,就是能不能从中取到名次才是关键。
    是,学生才疏学浅,心里还有很多不解之处,想向夫子讨教。
    齐俊峰态度恭敬,范夫子是他祖父老友,也是闻名的大儒,以前长听祖父言夫子学问高深,一直心中仰慕却无从得见,现在有此机会还请夫子教诲。
    哈哈哈。
    范夫子爽朗大笑,你祖父是不是想偷懒,自己孙儿不教,却把你送出来,自己躲清净。
    祖父身体不好,俊峰不敢劳烦。
    齐俊峰笑道:祖父听闻夫子来这里教书育人,特意让俊峰来此向您学习。
    唉!
    范夫子眼里流露出回忆之色,都老了,若是你祖父也能来多好,我们又可以聚在一起。
    此时,沐晨曦在外院梅林里,他看着满树含苞待放的梅花,笑的眉眼弯弯。
    家里那半院梅花也要开放,他来向看护梅林的大叔学习,怎么修剪枝丫。
    大叔,你手都冻红了,我来帮你吧?
    他露出口罩外面的两只眼睛,满是笑意,我有手套,不冻手的。
    他举起两只手给大叔看,反而把大叔吓的一愣,直到看到他身上的书生袍才反应过来,你是书院的学子?
    是呀。
    沐晨曦高兴的说道:大叔,你教教我打理梅林好不好?我家有半院梅花,很快就要开放,我还不会怎么修剪呢!
    呵呵。
    大叔看他天真的眼眸,声音绵软的像个撒娇孩童,欢喜的笑了,你怎么遮掩的这么严实,是怕冷吗?
    是呀。
    沐晨曦笑道:我媳妇儿怕我冻着,每天给我穿的暖暖的,我也要照顾好自己,不让他费心。
    哟!都娶媳妇儿了?
    大叔被他逗的高兴,也不拘束的与他闲聊,好,大叔就教你修剪梅枝。
    谢谢大叔。
    沐晨曦接过他手里的长剪,大叔休息一会儿,你告诉我怎么剪,我来修理。
    远处,许山长和几个老夫子,看到这个情形纷纷无奈摇头,心里都是可惜。
    其中一个老夫子笑道:多好的孩子,每次看到他那张笑脸,这心情也无端随着变好,真是可惜呀!
    可别说可惜了。
    又一个老夫子说道:你没看范夫子,就因为一句可惜,被江兄家那个家仆怼的话都说不出,真是爽快呀!哈哈哈。
    哈哈哈。
    许山长和其他夫子,听他这么说也纷纷大笑,老范那大嗓门,一有争论就引经据典,声音也高,谁也辩不过他,结果也有吃瘪的一天。
    哈哈哈。
    他们都爽快大笑,也算出了心中一口气,平时就被范夫子压制,现在终于有胜过他之人。
    许兄。
    其中一个夫子问道:那个老仆是何身份,我看他口口声声叫老爷,可却没有对江兄多恭敬,江浩海对他也不像仆人一般。
    跟在身边快一辈子了,哪还有太多身份之分。
    许山长含糊的说道:这就像是家人和老兄弟一样,我们谁会在意那身份的虚名。
    这江安的身份,他可是知道,那范老头自是也清楚。他们与江浩海是多年好友,一些隐秘知道不少,只是不能随意说罢了。
    待沐晨曦再回到举院,在门口远远就看见程锦文一脸鄙夷的看着他,他莫名其妙的想:这是又犯啥病了?
    哼。
    程锦文待他走近,阴阳怪气的说道:为了银子连脸面都不要,怪不得在荣都会受伤,连会试都不能参加。
    真是小家子气,为区区一点银子,真是得不偿失。
    肖如喜听到齐俊峰回来告诉他们缘由,不由得也是万分气愤,明知道自己不参加排名,还与我们对赌,你可还要脸面?
    是说我吗?
    沐晨曦指指自己,又犯的什么病,若是精神不好就快去治治,一天到晚胡言乱语,你不烦别人还不烦吗?
    你说谁有病?
    程锦文上前一步,一指沐晨曦道:有病的是你吧?脑子都不清楚,连排名书院都不让你参加,你还狂妄什么?
    是呀。
    沐晨曦点头,我有病,我傻嘛!
    他摊摊手,笑道:可这与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也傻吗?
    你。
    肖如喜要和沐晨曦吵架,被程锦文一把拉回去,这次可不能再上沐晨曦当,我们不差你骗的那点银子,就是让这些学子都看看你什么德行,为了点钱财连读书人的脸面都不要。
    啥德行?
    沐晨曦一脸不解,目光清澈无辜,我怎么不知道我有德行,要那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
    你还要不要脸?
    程锦文被他胡搅蛮缠气的怒吼一声,你明知道自己赢,为什么还要与我们对赌?你若是凭真本事,凭你自己才学赢了我们,也算你光明磊落,你现在这算什么?
    算我赢呀!
    沐晨曦展颜一笑,眼里流露出一丝嘲笑,傻子才明知道自己输,还要去赌。我知道自己能赢,为什么不与你们对赌呀?
    你若是嫌弃手里银子多,比较烫手,可以再与我对赌。
    他脸上笑容越来越灿烂,放心,我会统统接下。我就是贫家子,不嫌弃赢了丢人。
    不过嘛。
    呵呵。
    沐晨曦微笑着,把双手负于身后,挺直身躯俯视程锦文和肖如喜两个,前提,是我能赢。
    好,我与你赌。
    程锦文被他气的失去理智,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这是两千两,你若是能证明你比我们强,这些银子就是你的。
    哦,那若是不能证明呢?
    沐晨曦眨眨眼问道,这傻瓜又来送钱,我可没银子给你,就是输了你也得不到什么。
    卑鄙,无耻。
    程锦文要被他气疯了,他本想当着举院这些学子揭穿他真面目,没想到沐晨曦能这么耍赖。
    嘴长在你身上,想说什么我也没办法。
    沐晨曦一点也不恼,与这种人生气不值当,想办法教训就是,还有一个问题,你让我证明,我就证明吗?
    你呢?
    沐晨曦笑道:是不是也要证明给众位学子看看,你这么嚣张跋扈,是不是才学出众让人信服呢?
    呃。
    程锦文一怔,怎么证明?
    你自己想办法,怎么能问我呢。
    沐晨曦笑笑,说道:我若是能证明,你们各给我两千两银子。你们若是不能证明,也是给我两千两银子。
    他拍拍程锦文肩膀,若是没那胆量,以后就把嘴闭严,总是这么大声叫嚣,让这些同窗看着丢人。
    好,就这么办。
    肖如喜撇撇嘴,他就是不差钱,以明日为限。
    你。
    程锦文刚要阻拦,沐晨曦一拍双手笑道:好,一言为定,还是请各位同窗为证。
    他看看周围那些静观的同窗,笑着点点头,转身步入学舍,心里高兴的想:又发财了!
    第69章
    沐兄, 沐兄。
    王清泉和李少杰匆匆忙忙跟在沐晨曦后面走进学舍, 这事不是我们说的,你一定要相信我们呀。
    没事的, 这又不是不能见人的事。
    沐晨曦看他们一脸焦急, 莞尔一笑道:我根本就没有怀疑你们,想的太多了。
    那这是谁说的,刘兄自然也不可能。
    王清泉不知道还有谁知道这事,他看向李少杰, 这下都知道了, 可怎么办?
    他有些不敢看沐晨曦, 刚才发生的事,他们都看在眼里,却无法上去帮忙,心里倍觉愧疚。
    你们不用管这事, 知道就知道, 没什么。
    沐晨曦看他们一脸凝重,像是有什么大事情发生, 不由摇头:知道也好, 无妨碍的。
    可他们若是笑你。
    王清泉欲言又止,他是觉得这事有些羞耻,可又无法当着沐晨曦明晃晃说出来,总会有一些人,背后嘀嘀咕咕让人厌烦。
    听不到就等于没有。
    沐晨曦特别看得开,他选了这条路, 自然不怕这些,我能不排名是我自己的事,他们若是羡慕也可以不排呀。
    他知道王清泉是好意,温言安抚道:同窗们,多数都是正人君子,不用担心这些。
    沐晨曦看看鱼贯而入的那些学子,笑眯眯的小声道:也许他们还庆幸少一个竞争对手呢!
    这。
    沐晨曦这时候还能沉住气,王清泉真是无语,在他们看来这不是光彩的事,好吧!你不在意就好。
    他垂头丧气的回到自己座位,不明白沐晨曦为什么能想得这么开,根本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也不在乎那些闲言碎语。
    沐兄是真的看得开,不在意这些。
    李少杰这次是真的服了,别人都以为沐晨曦傻,他们却知道不是这么回事。
    他想着若是自己处于沐晨曦的位置,此刻一定羞愤难耐,就算到不了一蹶不振的地步,也绝不会这么豁达。
    这次程锦文他们太过了。
    王清泉眼神不善的看着他们,输了就是输了,难道是输不起吗?还想找后账,算个什么东西。
    别气,别气。
    李少杰这次不知道为什么,迷之自信沐晨曦不会输,他们上赶着送银子给沐兄,这是好事,你就等着沐兄请客吧!
    我倒情愿等着看他们如何被打脸。
    王清泉冷笑一声,没看见过这么小肚鸡肠的人,还是府城大家子弟,真是丢人。
    程锦文眼看着沐晨曦悠闲离去,其他学子也若无其事的离开,没人就此事有任何看法。
    他冷着脸与肖如喜独自站在外面,还以为揭穿沐晨曦,那些学子会嘲笑看不起他,自己就可以看热闹,狠狠出口气。
    没想到大家会是这种反应,尤其可恨的是,又一次与沐晨曦对赌,他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对肖如喜说:这次我们一定要赢。
    怎么赢?
    肖如喜眼神奇怪的看着他,我们才学如何,心里还没数吗?能不能赢谁能保证。
    他就是生气沐晨曦无视的态度,一个贫家子居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这才不管输赢一口答应。
    无非就是点银子,我们又不差这些。
    肖如喜拍拍他肩膀说道:无论输赢都看开点,我们又不是没输过,这次总不会像上次那么丢脸,我们可没欺压他,只是咽不下这口气而已。
    程锦文听他这么说,眼神闪烁几下,试探的说道:要不,去找下齐兄,他可是排名第三,总不会被沐晨曦比下去。
    还是免了吧。
    肖如喜连连摆手,他这个表兄可不是好相与的,刚才他就说过,不让我们找沐晨曦说这事,现在去无非是看他冷脸罢了。
    程锦文也怵齐俊峰,只能悻悻作罢,我就不信,他才学真能比我们强。若是那样,他也不会以举人身份,在我们这些秀才里晃荡。
    沐晨曦真没让他们两个等太久,午间学子们在饭堂吃过饭后,全部聚集在举院,研读张贴出来的前十文章。
    来,让让,让让。
    那些围观的学子,一转身就看见沐晨曦,在对着他们挥手,麻烦各位先给让个地方。
    沐晨曦带着花匠大叔,扛着一架梯子过去,他身手利落的爬上梯子,把自己两次月考做的文章贴上去。
    各位,抱歉了。
    沐晨曦下来后,对着他们施礼,张贴的地方有限,只能贴在你们上头,还请各位见谅。
    无妨。
    一个学子笑道:能一品沐兄文章,是我等荣幸。
    就是,沐兄不必客气,有时间我们一起探讨学问,彼此多交流。
    其他学子均表示不在意,他们大多数心里有杆秤,知道沐晨曦用意,他们也看不惯程锦文他们一再生事。
    读书人大多有气节,正人君子居多。知道沐晨曦情况后,都是同情与惋惜,哪里有人会上前找麻烦。
    这也是在程锦文,自以为揭露沐晨曦会有人嘲笑时,他们纷纷转身采取无视的原因。
    沐兄。
    这时王清泉他们挤过来,一脸高兴的问:这张贴的是你的文章?
    嗯。
    沐晨曦点头笑道:身为举人,不想把文章拿出来显摆,可是有人不依,无法之举。
    他说完,看看不远处阴着脸的程锦文说道:程兄,我已经张贴文章来证明,现在就等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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