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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府……
司鸾儿红着眼眶,趴在薛辞怀里,“夫君,怎么会这样呢,蔚叔叔人品贵重,怎么可能通敌卖国呢?定然是有人栽赃陷害,还有穆王爷,怎么就出事了,是不是有人在背后动了手脚?”
薛辞一下一下顺着她的背。
“夫君,我明日回家一趟好不好?我想求我父亲去圣上面前求求情,夫君能不能也去求求公公,让他在朝堂上给蔚叔叔说说好话?”
薛辞柔声哄道:“圣上这几日尚在盛怒之中,此时求情弊大于利,倒有些得不偿失了,待过几日我亲去求父亲,让他为威远侯求情。”
“呜呜呜,夫君你真好,可我还想去瞧瞧阿音,我担心她,我去陪她住几日罢。”
“鸾儿想啊,圣上派人围住穆王府也是好事一件,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有那般多侍卫守着,想害她的人也无计可施,你说对不对?”
司鸾儿若有所思地点着头,觉得夫君说得好像有些道理。
“咱们这个时候就不去添乱了,你说,万一你进去了,守卫懈怠起来,不小心放了坏人进去,害了穆王妃,可如何是好?”
司鸾儿点点头,“对,是鸾儿莽撞了,还是夫君想得远。”
“不哭了,先睡好不好?你这几日乖乖在府里待着,其余的事我来想法子,嗯?”
“嗯……”司鸾儿肯定道,“夫君说得对,我不能给阿音添乱。”
好容易哄睡了媳妇,薛辞出了屋门便瞧见门房的小厮来寻,说秦王殿下和苏世子叫他去武安侯府饮酒。
薛辞很快想明白,觉得这两人蛮惨的,心下同情,本说去一趟,转念一想又怕鸾儿夜间醒来寻不到自己。
当下便摆摆手道:“不去了,便说我与夫人已经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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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很快来禀。
沈漠一脸得意,“我就说罢,谁被媳妇撵出来,阿辞都不能被撵出来,他是那个啥……口灿莲花?”
苏子曾闷下一口酒,纠正道:“是舌绽莲花。”
“倒上,我自罚十杯。”
“你还是别喝那么多,待会你发酒疯闹起来,你媳妇更不让你进屋了。”
苏子曾想了想,也是,便道:“那便先欠着罢,等浥尘回来了,再罚。”
“随你……”沈漠抬头望了望月亮,“你说,岚浥尘他媳妇到底给我媳妇下啥降头了。”
“不知道……”苏子曾有些微醺了,“我媳妇也被下降头了,也不知浥尘如何了。”
“他肯定好的很,回来了还能卖卖惨,也不至于被媳妇撵出来。”
沈漠又叹了口气,“他回来之前,我是抱不到媳妇睡觉了。”
苏子曾嫌弃地看他一眼:“你整日就只想着抱媳妇睡觉?”
没出息……
“不然想啥?想你?”
“呃……”苏子曾撵人,“你走罢,怪不得你媳妇不让你进屋,瞧着就烦人。”
“跟你媳妇让你进屋似的。”
“呃……”
“哦,不对,我进屋能抱媳妇,你进了屋也抱不到,你媳妇都不让你碰。”
“滚!”
第71章 兵变
接下来几日,上京内情况未得好转,却已经有人按捺不住,先一步对她动了手。
林音整日都焦灼得很,坐立难安,也没甚么胃口,王院判急得不行,半夏也一直哄着她吃些东西。
“姑娘,你先前不是闹着许久未吃冰食了,奴婢今日熬了些梅子汤,虽不冰,但已经冷凉了,你喝一些好不好,酸酸甜甜最是开胃。”
林音实在吃不下,本想推开,半夏眼眶含了泪,“姑娘,你就算不为自己考量,也得为肚子里的小娃娃想想啊。”
林音摸了摸微隆的小腹,瞧半夏眉眼间全是担忧,只好拨弄着瓷匙,还未及饮下,王院判却压下了她的手。
拿手指点了些送入嘴中。
品了品才道,“这汤里有麝香,快拿出去丢了。”
“怎么可能!”半夏惊道,“这是奴婢亲自熬得,没有假于人手。”
林音的目光也凉了些,“我记着自打我有了孕,陈叔怕我多食生冷,腹痛难忍,府中的瓜果每月都是定数的,如今府内好久未出门采买,梅子是从何处来的?”
“是今日厨房的刘妈妈说她自己藏过一些酸梅干,奴婢想着姑娘这几日胃口不好,便向她讨了些给姑娘煮梅子汤喝。可刘妈妈平日虽势利了些,却不像是胆大会害人的。”
林音眼睛闭了闭,按按发痛的额头,“别声张,悄悄把刘妈妈带过来罢。”
刘妈妈很快被带来,听半夏板着脸讲了事情原委,噗通一声跪下,“王妃明察,老奴当真没有谋害小皇孙的意图,只是今晨路过菡萏院,春兰和夏芳姑娘在商量着如何博王妃欢心,好在府内讨得一席之地,便说起她们之前晒过梅子干,最是止孕吐。老奴这才起了坏心思将其抢了来,想讨好半夏姑娘,以谋个厨房采买的差事……”
刘妈妈气愤道:“定然是那两个小妖精,是她们动了手脚!”
林音扶着腰,无力地叹了口气。
夫君若真的遇了险,定还会有无数人想尽法子要弄掉她腹中的胎。
这几日府中人心惶惶,她刚将梵影召回至昭然堂,唤了几个护院过去盯着,不过是对菡萏院放松了一两日警惕,便闹出了这档子事。
林音思虑了片刻,对王院判道:“这些时日,还要辛苦院判了。”
王院判忙行了礼,“王妃这是何话,微臣竭尽全力便是。”
林音咬咬唇,如今夫君生死未卜,父亲被构陷,而她被困在穆王府,岂不是任人宰割?
她必须要想法子出府去。
林音抬了抬眸子,对刘妈妈道:“这次便先饶过你,以后若再欺压别人,便出府去寻旁的差事罢。再者,此事你若出去乱说,被我知道,定然也不会轻饶的。”
刘妈妈连连磕头,“是是是,老奴不会说得。”
刘妈妈被陈叔带了下去,林音才对方影道:“将春兰和夏芳捆了,丢柴房里关着,她们说不准知道些甚么,先审审,审不出来便先放着,也算是个人证,派些人盯紧了。”
“是……”
林音瞧着方影走远,垂了垂眸子。
她腹中的孩子,有人想杀,自然也有人想保。
林音抓起绣筐中的一把剪刀,抵在颈间,道:“喊门口那些侍卫里管事的进来见我。”
半夏吓得腿一软,“姑娘,你别伤了自己呀!”
林音冷声道:“谁也别过来,喊管事的来,让他去问问父皇,还想不想要我腹中他儿子唯一的血脉。”
半夏眼眶一红:“姑娘你别冲动,奴婢这就去喊。”
管事的人叫曾匀,同苏子曾一样,也任皇城副使,曾匀行了礼,缓声道:“王妃先将剪刀放下,容属下进宫通禀,可好?”
“别同我耍花招……”林音牢牢盯着他,“曾副使是夫君手下的人,总不至于那般冷血无情,看着我同腹中未出世的孩子一同命丧黄泉罢?你同父皇说,若想要这个孩子,我有条件。”
曾匀呼了口气,“王妃有何条件尽管提便是,属下定一字不落转达陛下,请王妃万万别伤着自己。”
“好,你记好了。第一,在真相查明之前,派几个武功高强的人去天牢,护住我父亲、母亲,若他们出了事,我会立即自戕。第二,你们不能禁我的足,我要去探望一下我的父母,不然我无法心安。”
“是,属下这便去回禀,王妃可否先将剪刀放下?”
“等父皇答应我了,我自然会放下,快去。”
曾匀很快应下,入宫去了。
成安帝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她威胁朕?”
“王妃似是悲痛欲绝,想来说得定是真的。”
成安帝顺了口气,才道:“阿青这媳妇是个烈性子,朕允了,但她不准出府,让她的侍卫隔三差五去瞧一眼便是,这是朕的底线,让她莫要得寸进尺。”
“可……王妃若执意伤着自己?”
“她不傻,腹中的孩子是她唯一的筹码,她不会让孩子出事的,去罢。”
“是……”
曾匀应了声,便起身欲走。
成安帝又喊住他:“等等,京内布置得如何了?”
“回圣上,已差不多布置好了。只是殿前司和暗卫军的人多半被派了出去,宫内的人手想来有些不够,属下有些担心圣上的安危。”
成安帝点了点头,“朕的安危有何打紧的,宫内人手不够,他们才会快些动手。去罢,别让穆王妃出事,她若出了事,朕如何同阿青交待。”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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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音攥紧杯子,“父皇不让我出府?”
“圣上也是为王妃的安全着想。”
林音咬咬唇,“好,我不出去。”
打发走了曾匀,林音才喊了方影进来,好一番交待。
“如今夜里凉,你带些松软的被褥去牢里,多拿些银子好好打点一番,帮我转告父亲、母亲,让他们护好自己,我定会想法子救他们出去。”
“还有,你去寻邓先生,我要知道安王府的现况。父亲与匈奴通信一事定是沈策栽赃陷害,或许夫君出事也是他的手笔。”
方影一一应下。
“你去寻秦王,我想让他进一趟宫……”
林音想了想,又道:“算了,如今父皇尚在盛怒,贸然去找青阳,反而会被怀疑,你先去寻邓先生罢,然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是……”
方影这一趟去了许久,直到入夜才归。
“侯爷和夫人都无事,已经打点好了,将军叮嘱属下一定要照顾好姑娘,说是留得青山在,才不怕没柴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