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凌西延的眼神太过锐利,乐乐的小心肝,莫名颤了颤。
他该不是发现了什么吧。
但应该不会,毕竟自己有一张和珏哥哥一模一样的脸。
想到这里,乐乐继续给自己壮胆,然后大声说,“臭爹地,你平时没有时间陪我就算了,现在我来了,你又赶我走,这是第一个爹地做的事情吗?”
“难道我不你生的,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还有,别人家的爹地都很温柔,你却那么凶?”
“还有还有,为什么别人家的爹地都会被孩子去游乐园玩,你却从来没有?”
“我看你根本就不爱我这个孩子。”
“那既然不爱,你当初为什么要生下我?”
乐乐许是说着说着,也觉得珏哥哥好可怜哦,竟然遇到这么冷血无情的爹地。
于是大眼睛一红,眼泪扑簌扑簌掉了下来。
凌西延看着那眼泪,眉头狠狠一皱。
他当初确实不喜欢这个突然出现的孩子。
林筱曼用那样的方式让凌珏诞生。
他觉得很愤怒。
但血浓于水,父母要他接纳孩子,于是,他抚养。
他从不觉得自己的教育方式有任何问题。
因为他从小也是被爷爷这么教育的。
可听着凌珏哭噎的质问声,他第一次问自己,自己太严厉了吗?
他不知道,只知道,眼前小人的眼泪,很刺眼。
“不准哭。”
凌西延冷冷的,“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子汉大丈夫,哭就代表软弱,把眼泪收起来。”
乐乐被这厉声一吓,哭得更厉害了。
这究竟是什么爹地,竟然孩子哭了都这么凶。
“哇——”
乐乐小嘴一瘪,立即哭得惊天动地。
凌西延眉头再皱,五指攥拢了很久,终于有些缓慢地去摸乐乐的头。
而乐乐头上戴着贝雷帽,这一碰,歪斜了一下,然后,露出了帽子下,那颗被剪得乱七八糟的头。
凌西延面沉,“你这头发怎么回事。”
乐乐撇着嘴,“我自己剪的。”
“为什么?”
“人家女生剪头发代表伤心,爹地你这么凶,我伤心,所以也剪头发以示抗议。”
乐乐说完还用力地瞪了凌西延一眼,让他看清自己哭红的眼睛。
凌西延眉拧,片刻拿起手机,“安排一个理发师。”
很快,头发剪好了,虽然有些过分短,但乐乐小脸精致,再短,都俊俏。
“咕噜咕噜……”
乐乐的肚子响。
乐乐抽着鼻子,说,“爹地,我饿了。”
话题又重回。
凌西延,“知道错了么,知错才能吃饭。”
这爹地没救了。
乐乐干脆背过身,气呼呼道,“那你饿死我算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人叫你爹地了。”
凌西延,“……”
从未有过的复杂面色浮上他的眼。
他深深看了乐乐一眼,走出去。
咔哒,门关。
乐乐都快气死了,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她也立即奔出去,然后见凌西延下了楼,她立即走进边上书房。
书桌上摆了很多文件,她抽了最下面的一本,然后,拿起笔筒里的马克笔,在上面大笔一挥。
很快,一个凶神恶煞的人脸出现。
这就是她凌西延这个臭爹地。
哼!叫你凶!
乐乐哼了哼鼻子,迅速走回屋,再落上锁。
她是怕凌西延发现文件上的涂鸦又来骂她,但其实,凌西延下了楼,就出了别墅。
但走前叮嘱了一声助理,“把饭菜给小少爷送上去。”
翌日早。
乐乐心满意足地吃着早餐。
昨晚臭爹地竟然让助理给自己送晚餐了,看来她的‘教训’是有用的。
可当吃晚餐,管家陈伯从帝都赶来了,凌西延就道,“陈伯,带凌珏回去,不准他再胡闹。”
陈伯颔首,走向乐乐,“小少爷,我们回帝都吧。”
乐乐嚼在嘴里的虾饺瞬时不香了,她愤愤地瞪着凌西延,“臭爹地,你为什么还是要赶我走?”
凌西延,“你在帝都有小提琴课,还有其他老师的课,不准荒废学业。”
珏哥哥这么小,要上这么多课吗?
乐乐有些惊呆,但,她要是回帝都了,还怎么回来找妈咪。
乐乐瞬时放下筷子,就要往楼梯口奔,“我不回去,我就要留在这里!”
“不准胡闹!”
凌西延眸厉,一把抱住乐乐,然后交给陈伯。
陈伯抱住乐乐,柔声说,“小少爷,少爷也是为了你好,而且少爷忙完海城的事,就会回帝都的……”
“我不管,我不要回帝都,我就要在海城。”
乐乐踢蹬着腿,凌西延眼神冰冷,陈伯赶忙在他又要训话前,说,“少爷你放心,我保证把小少爷带回帝都。”
陈伯说完,抱着乐乐走出别墅,然后塞进了车里。
而与此同时,别墅区大门外的一辆沃尔沃。
白思景戴着口罩,看着同样戴口罩的凌珏,问,“小珏,你爹地就住这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