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村庄。
白思景坐在房间里,忽然听见门边传来响动。
她循声,换了句,“木笙?”
凌西延将煎煮好的汤药放入白思景的手中。
“谢谢。”
白思景端着汤碗轻抿。
依旧是正好的温度,让她可以正好喝。
这汤药的味道是苦的,但良药苦口,白思景让自己喝完。
喝完时,她的手中多了一颗蜜饯。
这是给她去口中苦味用的。
白思景弯唇,又说了声谢谢。
而这时,鼻息突然又蹿入一股药香。
是与刚刚自己喝的汤药,不同的味道。
刚刚汤药味浓,她没闻出,但现在汤药喝完了,她闻出,这药香,是生草乌和透骨草,是专门用来治疗伤口的。
也就是,今天中午不悔受伤时,村长给不悔涂的药膏。
可不悔的药膏味道,怎么会出现在木笙身上?
白思景心中疑惑,便也问出了声,“木笙,你今天也受伤了吗?”
凌西延视线掠过自己绑了绷带的手臂,眸光微闪。
片刻,他轻轻地敲了下桌面。
这代表是。
有时自己说话,木笙回答,敲一下,就代表是,两下,就代表不是。
所以,木笙是在说,他也和不悔一样受了伤。
可这双胞胎兄弟,就连受伤,也赶在一起一起吗?
白思景隐约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问。
翌日早。
依旧是不悔来给白思景念医书,之后于午时,回家陪媳妇吃饭。
然后再一起用餐的,就变成了木笙。
木笙将混了米饭和饭菜的碗摆在白思景的手边,然后往她手里塞了只调羹。
白思景,低头,吃。
发现今天吃的是虾。
而嘴里的虾,已经被拨去了虾壳,咬了就能吃。
木笙……真的很细心呢。
白思景抬眸,失焦的双目微微弯起,“木笙,谢谢你。”
凌西延眸光微闪,又剥了只虾,放入她的碗中。
村长和宋婆婆对视一眼,都会心一笑。
这时,外面忽然响起声音。
“村长……”
“村长爷爷……”
村长扭头,看到栅栏外的人,说,“木笙,是村里的人来找我,我出去看看,你照顾好思景。”
凌西延颔首,继续为白思景布菜。
一顿饭很快吃完。
但村长依旧没有回来。
这时,外面又有小孩的声音传来。
白思景扭头,问,“宋婆婆,外面是有孩子吗?”
宋婆婆说,“嗯,好像是村里有几个孩子不知道为什么打了起来,我老伴儿,就去调节了。”
白思景眉头蹙了下,孩子打闹,再正常不过的事,但处理不好,也很头疼。
她不由想到了自己的孩子。
白思景说,“宋婆婆,我能过去看看吗?”
“这当然可以。”
宋婆婆看向凌西延,说,“木笙,那你就带思景去吧。”
凌西延颔首,扶着她走出门。
其实几个孩子就在院落外,走几步就到了。
白思景听到他们的吵闹声,好像是玩耍的时候,出了点小矛盾。
“明明是我先抢到的球,明明是我赢了。”
“才不是呢,村长,是我赢了,我们说好谁赢就把家里的小狗给对方的,可他现在耍赖。”
“我才没有耍赖。”
“你就耍赖了!”
两个孩子吵着吵着,竟然又互相推搡了起来。
村长头疼不已,刚想劝阻,其中一个孩子竟然一个踉跄,径直朝着白思景跌了过来。
白思景看不见,自然没防备。
凌西延眼疾手快,迅速抓住白思景的手腕,将她揽在怀里。
白思景被攥得愣了下,抬手下意识揪住了他的胸膛。
而凌西延穿的是村里人的布衣,领口斜跨到腰间绑更细带的那种。
白思景这一抓,恰好把他的领口抓的大大敞开了一下。
白思景虽然看不见,但也能感觉出,自己拽歪了什么。
她面色微尬,松开手,然后下意识地将他的衣领往上拢,“抱歉木笙……”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随着她的指尖,一顿。
空气仿佛静谧。
不,是冷冻。
白思景瞳眸缩,指尖碰触到一块边缘光滑、但表面呈棱角的冰冷物体。
这是……项链……
并且,是一块坚硬的黑曜石项链。
因为曾经三年前,她摸到过,一样的纹理触感,和现在的手里的这块很像,非常像。
白思景猛然抬眼,瞪着眼前正一手扶抱着自己的男人。
凌西延高大的身形第一次微微僵硬。
他的目光收缩着,半饷,指尖微动,攥住她的手,从那条黑曜石的项链上拉开。
白思景却猛地又把手摸回去,并且这次是两只手都去摸这条项链。
这次,不但是项链的黑曜石部分,触感一样,就连细链的部分,都一样。
所以。
这是凌西延的项链。
凌西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