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有一瞬的静谧。
这种静谧,已经许久不曾出现在凌西延和沈一衍之间。
往事如烟。
面对曾经的兄弟,沈一衍这一刻面色如隼。
其实,他已经有点猜出了什么。
“之前在游乐场,默默被绑架,先找到默默的人是你?”
沈一衍猜测着,“而那时,小辞就被下了毒?然后,你在替小辞找解药?”
凌西延依旧不说话,但沈一衍知道,对凌西延来说,他的沉默,就是默认。
沈一衍都快又被气笑了,“所以你什么都不说,替我救儿子,是怕我还为白小姐的事小心眼,还是有更深的隐情?”
凌西延这回重新走向了办公桌,拿起文件,神色淡漠说,“你想多了,我很忙。”
呵。
每次不想说的话题,就说忙。
沈一衍胸中一股郁气突然爆发,走过去抢过他的文件,气笑地说,“我在你心目中就这么不值得信任?我是气你三年前没有保护好白小姐,可我更气你什么都自己一个人来,你当我是死的?还是兄弟这么多年情分,你想说断就断了?”
凌西延深深地注视着沈一衍笑里含怒的脸,那黑深瞳眸定了下,说,“是凌北辰。”
沈一衍怔了下,但又似乎没有任何奇怪。
因为除了凌北辰,他还真想不出第二个敢和沈家为敌的人。
但。
“凌北辰为什么要给默默下毒?”
毕竟自己和凌北辰,好像没有任何恩怨吧,就算是因为凌西延,凌北辰也没理由迂回地利用默默牵制凌西延吧?
而想到牵制。
沈一衍面色陡地一变,因为他猛地想到了白思景突然嫁给凌北辰。
当初他就是怎么都想不通,白思景是因为什么嫁给凌北辰。
难道凌北辰也把默默中毒的事告诉了白思景?然后逼白思景嫁给他?
但又似乎不对。
凌北辰如果要用孩子要挟白思景,不是该用乐乐和睿睿吗?为什么是用他的默默?
沈一衍怎么都想不通,不禁动怒说,“你再不说,别怪我这辈子都不理你了,不,是下辈子也不理。”
凌西延肃冷的面上因为他这句话微动,半饷,他掀唇说,“睿睿,得了白血病,需要骨髓……”
有时真相,就是这么令人难以置信。
沈一衍愕然。
原来,最终还是因为默默,凌西延才被凌北辰牵制。
白思景也是因此,对凌西延的不救默默,心生误会和怨恨。
但其实,最无辜的就是凌西延。
他做了所有,却被所有人都误解。
这个男人,怎么就这么令人无语。
沈一衍真是又气又怒,“所以你是故意让我当孬种?你就不怕我知道真相气得跳楼?”
自己没办法找回儿子就算了,竟然还被凌北辰揪住把柄要挟,他沈一衍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
真是要气死他了。
凌西延,“你跳楼了,默默怎么办。”
沈一衍,“……”
他现在更想跳楼了。
沈一衍翻白眼,但又很快蹙眉说,“那现在你拿到了解药,默默的要挟解除,你娶姬雅的新闻,又是怎么回事?”
一霎。
凌西延眸寒。
沈一衍,“还是凌北辰?难道他给乐乐和睿睿下毒?”
凌西延摇头。
“那是什么?”沈一衍急问。
凌西延,“凌北辰,找到了白思景的亲生父亲。”
沈一衍不解,“白小姐的父亲不是白展鹏么?”
凌西延摇头,“三年前白展鹏逼白思景捐肾,那份不匹配的报告前提,是白思景根本不是白展鹏的女儿。”
沈一衍讶,“那白小姐知道吗?”
凌西延点头,“但她也不清楚自己的父亲是谁,但凌北辰找到了,还给她父亲下了毒。”
沈一衍这下是震愕,“下毒,就和默默一样的毒?”
凌西延颔首,“这是一种慢性度,凌北辰有慢性的解药,每个月服一次,就不会有危险,我虽然现在有解药,但我不清楚白思景的父亲是谁,我有解药也无用。”
沈一衍沉默了。
所以,凌北辰眼见无法用默默要挟凌西延了,就用白思景的父亲?
“但你确定,那是白小姐的父亲吗?会不会是凌北辰弄了一份假的报告给你?”
凌西延,“我不确定,但我不能拿白思景的父亲冒险。”
沈一衍沉默,他知道凌西延就是如此,当白思景成了凌西延的软肋,那所有与白思景有关的,就都可以成为钳制凌西延的利器。
凌西延,很爱白思景。
深沉的爱着。
沈一衍眸色复杂,半晌,说,“我会跟你一起寻找白小姐父亲的下落,只要dna报告非假,那就一定能找出来。”
“但,有朝一日白小姐自由,我也会继续追求她,兄弟是兄弟,女人是女人,在白小姐没有说选择你之前,我们,公平竞争。”
另一边。
凌若瑶挽着姬雅走出餐厅,笑笑说,“姬雅姐,那下面我就陪你去选婚庆公司吧。”
姬雅颔首,“好。”
凌若瑶看向凌母,“妈,那你要不要也一起?”
凌母实在没这心情,只是想起什么说,“小雅,那关于结婚的事,你和你父母说过吗?”
姬雅含羞带笑,“嗯,我今早就和我母亲说过,我母亲很惊讶,但也是欣喜,然后我母亲打电话给我父亲,父亲也是同样反应。”
两家是世交,如今两个孩子突然宣布结婚,长辈们除了惊讶,自然是惊喜更多。
可这婚礼,明显就不对,自己儿子弄出这么大的事,将来这是离婚好还是不离婚好,两家交情又会不会破裂。
凌母想到这里,头更疼了。
这时,一道身影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