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曦乐回去特意换了意见低调的黑色长裙，然后约好了褚然打算出门。
    因为天色已晚，两人就约在了附近的高级餐厅中，白曦乐随便点了吃的，又点了瓶红酒。
    过了一会，伴随着餐厅的轻音乐，两人举着红酒杯，气氛和谐。
    平日带笑的褚然此时面上蒙上了一丝忧郁的气息，他正打算开口，目光却看向了对面，好像是看见了什么一般定住。
    白曦乐回头，只看到顾菲柔一身卡其色风衣，温柔的气质，面容带着淡淡的笑意，她的身侧挽着一个高大的男人，正是霍擎深。
    顾菲柔看到两人时也有些惊讶，但还是微笑点头示意，然后由服务生领着在斜前桌坐下。
    服务生介绍着菜品，顾菲柔点了几样，全都是霍擎深平时爱吃的。
    霍擎深眉蹙，嗓音低沉，“你点自己爱吃的就好。”
    顾菲柔面上的笑意更深，抬手将碎发挽到耳后，“没关系，你喜欢的我就喜欢。”
    他平时很忙，都是她照顾着他的生活，她也习惯了以他为中心。
    而现在她来剧组监制，两人的相处时光变少，她自然珍惜他今天特意来看她，然后想让他喜欢就好。
    至于自己，吃什么都无妨，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她都会觉得开心。
    很快，菜一一上来。
    顾菲柔刚想给霍擎深夹菜，包里的手机就一直震动不停。
    她打开一看，是霍擎深的另一个助理。
    顾菲柔不解那助理怎么会突然找她，毕竟这助理若真有事，不该直接找霍擎深吗？
    但还是站起身走到安静的地方接了电话，“喂？小孙，怎么了？”
    那头语气急切说，“顾姐，之前那份蓝天企划的原始资料你那还有吗？”
    顾菲柔惑，“那份原始资料不是已经被否定了么？现在不是在企划第二版？”
    “可蓝天的老总又说还是第一版好，可我找了半天第一版找不到了，或许被我删了，所以顾姐你那有备份吗？”
    备份她是有。
    不过，“蓝天的老总不是说要下个月才定方案吗？怎么突然这么快就定下了？”
    “因为蓝天要筹备上市，所以昨天又急吼吼来公司说要用第一版，他不就是嫌第一版费用高吗，但为了上市，也只能用我们提供的第一版方案了……”
    助理噼里啪啦又说了一堆，顾菲柔却只听到前几个字，“你说蓝天的老总昨天来公司了？”
    “对，他和霍总又讨论了很多细节，差不多到九点多才走。”
    “……”
    “喂喂，顾姐，你怎么突然不说话？”
    助理兼顾菲柔一直没声音，疑惑问。
    顾菲柔只觉得一股有点不舒服的感觉溢满胸腔。
    她下意识看向远处餐桌的白曦乐和霍擎深。
    白曦乐说，霍擎深昨晚在附近洽公，然后恰好来酒店看她，才遇到白曦乐晕倒在电梯里。
    可助理却说，霍擎深昨晚在和蓝天的老总在谈合同，差不多九点才走。
    助理不可能骗她。
    所以……是白曦乐在撒谎。
    白曦乐为什么要撒谎？
    难道她和霍擎深有什么？
    “喂喂，顾姐，顾姐？是你那信号不好吗，我怎么什么都听不见？”助理的嗓音再次急促问来。
    顾菲柔捏紧手机，垂下眸子说，“嗯，刚信号不好，我一会找到原始文件就发你。”
    挂上电话，顾菲柔重新回到座位。
    餐桌上的菜已经都上齐，看上去色香味俱全。
    但她却好似一下子没了胃口。
    “怎么了，刚谁的电话？”磁性低沉的嗓音，来自她心爱的男人。
    顾菲柔抬眸，看着霍擎深。
    他面容冷酷俊美，手中拿着刀叉，慢条斯理的切着牛排，说不出的优雅矜贵，可对上他抬起的眸子，那里面却没有任何缱绻的温度。
    他看着她，好像一直就是这种和看其他人无异的眼神。
    她以前一直觉得是他性格使然。
    可，真的是吗？
    霍擎深似察觉她不对，俊眉轻蹙，“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
    顾菲柔唇瓣轻抿，犹豫了一下说“eleven，昨晚你...”
    她的话没等说完，就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霍擎深的手机响了，他接起了电话，语气始终是未变的冷漠，但眉心却一寸寸蹙起。
    挂断电话，他起身，“柔儿，我有急事需要去处理，你一个人吃。”
    顾菲柔轻咬着下唇，“很急吗？”
    “嗯，我会让司机来接你。”
    她知道霍擎深忙，按照以往，她早就体贴地让他去处理了。
    但今天，她突然不想那么体贴。
    她就想留他一次。
    她说，“就一会，吃顿饭的功夫也不行吗？”
    看着女人明显带有希冀的目光，霍擎深却还是道，“下次再陪你，一会我让人送你回去。”
    顾菲柔嘴角掠起苦笑，他这是一定要走。
    她声音里带了几分沙哑，眼里也没了笑意，“那你去吧，不用送我，我自己回去就好。”
    霍擎深头也不回，大步离开。
    顾菲柔眉眼彻底凉下，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怅然，她想要离开，却又不甘。
    于是拿起刀叉，不停地切着餐盘里的牛排。
    上好的雪花牛排被她切的七零八落，正如她的心一样乱，名贵的鹅肝同样也被她切的很碎。
    她沉静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注意到斜前方，褚然的目光正定在自己身上。
    “霍总这是抛下顾小姐走了？”白曦乐之人也看到了霍擎深离开，眉头微蹙道。
    褚然不语，作为男人……他觉得，把自己女朋友抛下，不管是为了什么，都是件很不应该的事。
    “白小姐，抱歉，突然又觉得自己的事，好像有些矫情，就不说了。”褚然笑笑，露出抱歉的神色。
    白曦乐眨了下眼，不知为何有种感觉……褚然是因为顾菲柔，所以情绪也有所波动？
    毕竟她要而不是眼瞎的，刚刚褚然一直在看顾菲柔，而原本还会说几句话，后面就完全沉默，只除了时不时地看顾菲柔。
    但……这也不是她该管的事情，只道，“好的前辈，那既然如此，我们饭也吃的差不多了，我就先回酒店休息了。”
    “嗯，好。”
    褚然目送白曦乐离开。
    再看回顾菲柔时，见她也正好从餐桌起身，然后双目恍惚地朝着餐厅门口走。
    他立即也起身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