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节

    “你还记得么?咱俩刚认识那会儿,你是朝后面坐着的。”
    白洛因怎会不记得,那会儿他看顾海处处不顺眼,现在想想还觉得纳闷。明明是死对头,怎么就发展成现在这种关系了?如果让白洛因回到当初的境遇中,审视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一定会被自己雷得天翻地覆。
    有时候,我们觉得最不靠谱的一件事,却在我们生活中实实在在发生了。
    “你说,咱这辆自行车还能骑多久?”白洛因问。
    顾海低头瞅了瞅,“这辆车应该挺结实的,就链条有点儿皱,回去上点儿油和新的一样,我估摸着最少还能骑两年吧。”
    “谁跟你说这个呢?”白洛因气结,“我的意思是同骑一辆车的日子还有多久。”
    “你想要多久有多久。”顾海乐呵呵的,“你要是愿意,以后上了大学,我还可以骑自行车接你上下学。提前说好了,你不能住校啊,咱们还住在家里。远点儿也没事,反正大学时间宽裕,我们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在路上。”
    想象总是美好的,白洛因却隐隐间觉得,他们这样骑车在路上的时间就只剩下二十几天了。
    高考前三天,学校放假了。
    白洛因趁着这两天空闲时间打算回家一趟,也算是高考前给家人吃一颗定心丸。正巧在校门口碰到杨猛,俩人顺道一起回去。
    “对了,我还没问过你,你填报了什么志愿啊?”
    “甭提了。”杨猛垮着脸,“我都快因为这事愁死了。”
    白洛因看了杨猛一眼,“怎么了?目标定得过高?”
    “我爸非逼着我报了一个军校,说是我们家吝辈子没出过一个军人,还指望着我光宗耀祖呢。又说什么军人待遇好,毕业直接管分配,我拧不过他,一咬牙就报了,本科提前批。”
    白洛因噗嗤一声笑了,“你爸怎么想的?”
    “我哪知道啊,想起一出是一出。”杨猛叹气,“这要是真考上了可咋办啊?我现在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大可不必!”白洛因拍拍杨猛的后脑勺,“放心吧,你肯定过不了军检。”
    俩人沉默地走了一阵,杨猛突然开口问:“因子,你前阵子到底干嘛去了?”
    白洛因语塞。
    “因子,你是不是不把我当哥们儿了?”杨猛试探性地问。
    白洛因呼吸一滞,攥着杨猛的肩膀紧了紧。
    “说实话,这么多年,我真正交下的朋友就你这么一个。咱俩用哥们儿形容都有点儿见外了,我一直都把你当亲人。可你也知道,有些话并不是关系亲密就能说,因为在乎,所以怕伤了你。”
    “你不把我当哥们儿也没关系。”杨猛笑呵呵地拍着白洛因的肩膀,“咱俩做个好姐们儿也不赖。”
    白洛因,“……还别说,你要参加女兵军检,真没准能过。”
    杨猛窜上白洛因的后背一阵猛打。
    俩人在胡同口分开,杨猛先拐进去,白洛因又走了几步才拐进去,隔着一条胡同,白洛因突然听见杨猛从那头传来的喊声。
    “因子,你是我的偶像,是我人生的标杆,无论你干什么我都挺你!”
    白洛因眼角湿润了。
    顾海来给顾洋开门,顾洋走进去,看到白洛因不在,目露讶然之色。
    “难得啊!就你一个人在?”
    “嗯。”顾海闷着脸,“他回家了。”
    顾洋随口问了句,“吃了么?”
    “凑合对付了几口。”
    顾洋冷冷地瞥了顾海一眼,“我问你一个问题。”
    “说。”顾海点了一颗烟。
    “你是不是就为他活着呢?”
    烟雾从顾海的口中漫出,他的目光沉睿笃定,没有半点儿调侃的意思,“不光是为了他,也为了我自个。”
    “你有自己的人生观、价值观么?”顾洋问。
    顾海冷笑,“你说话怎么和顾威霆一个味儿了?”
    “我只是在质疑你的话。”顾洋微敛双目,“我没看出你有哪一点是在为自己打算的。”
    “为他打算就等于为我自个打算。”
    顾洋皮笑肉不笑,“你无药可救了,顾村长。”
    “总比你麻木不仁强,窝囊废。”顾海掸了掸烟灰。
    顾洋脸归正色,“我不是来和你逗贫的,我所就读的学校在香港有个分校,我打算在那继续完成我的学业,毕业之后也可能在那发展一段时间。所以我想问问你,你有没有去香港的打算?”
    “没有。”顾海回答得很干脆,“我不可能把因子一个人留在北京的。”
    “读书没必要扎堆子。”顾洋很客观,“你们的感情能维持多久,不是用你们的相处时间来衡量的。如果你真要循规蹈矩地上你所报的那两个大学,我真的奉劝你别浪费那个时间,如果你想要学历,我现在就能给你弄过来。”
    “顾洋,你别以为我从你手里拿了几个钱,就理所应当地指望着你。你给了我多少钱,我这记得清清楚楚,用不了多久,这些钱就会一分不少地还给你。别指望用任何亲情和金钱来拴住我,我顾海的路是自己踏出来的,不是你们给铺平的。”
    第一卷:悸动青春 206顾小哥动色心。
    高考结束的第一天,学生们自发组织了一场谢师宴。
    宴会上,老师和学生们第一次敞开心扉,数学老师的一句话让白洛因特别动容,她说:“白洛因,其实每次看你在我的课上睡觉,我都挺心疼的,以后上了大学别熬夜了,踏踏实实睡几个好觉吧。
    在这次宴会上,白洛因还看到了将近一年未见到的罗晓瑜,她依旧那么漂亮,而且还多了几分女人味。她是抱着女儿过来的,女儿长得很像她,灵动的大眼睛一会儿瞧瞧这个,一会儿瞧瞧那个,萌翻了众人,很多学生争抢着要抱一抱。
    白洛因走到罗晓瑜跟前,笑容柔和,“老师,那次我说的话有点儿过了,您别放在心上。”
    “瞧你说的,哪有老师和学生记仇的。”
    白洛因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方盒子,递给罗晓瑜。
    “老师,送您的。”
    罗晓瑜面露惊喜之色,“送我的?”
    “嗯,里面是一面镜子,以后您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照煦…镜子,您就找不到发脾气的理由了。”
    罗晓瑜笑得脸都红了。
    这次谢师宴也等同于散伙饭,除了给老师准备了礼物,关系要好的同学之间也准备了礼物。尤其又是个收礼的大热门,每次一有女生上前来送礼物,众位男生就罚他喝一杯酒。于是饭局还未过半,尤其就喝多了。
    白洛因就坐在尤其身边,趁着顾海去洗手间的工夫,从包里拿出一个东西递给尤其。
    “想来想去没啥好送你的,就给你学么了一种药,治疗鼻炎的秘方,从一个老中医那鼓捣来的,一共三个疗程,不管用全额退款。”
    这句话不知怎么就触到了尤其的泪点,尤其听完之后眼圈都红了。
    “因子,其实我……”
    白洛因打断他,“行了,你甭说了,我明白。”
    说完狠狠地给了尤其一个友谊的拥抱。
    “因子,其实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没好意思拿出来,就存在酒店前台服务区了。你要是打算要,等散席了就自个去领,要是不打算要,就直接扔那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白洛因在尤其的后背上重重地捶了两下。
    “其实我一直都想和你说,你是我从小长到大见过的最帅的男人。”
    顾海正好从洗手间走出来,听到这话差点儿栽个大跟头。
    宴会还没结束顾海就接到孙警卫的电话,那边催得急,只好先走一步。这群学生一直闹到晚上九点多,才陆陆续续地回家,白洛因一个人走到前台,说明来意之后,前台服务小姐递给了他一个巨大的包裹。
    白洛因打开一看眼眶就热了,尤其送了他一床被子。
    从酒店走出来,白洛因给顾海打了个电话,结果无人接听,只好自己打车回家了。
    到了家门口,本想用钥匙开门,结果发现门是开着的,白洛因直接走了进去,看到顾海在卧室的柜子里翻找东西,找得很认真,连他进来都没有察觉到。
    白洛因直接在顾海的屁股上踹了一脚,“你丫怎么不接电话?”
    然后,某个人转身站起来,变戏法似的换成了一张冷峻的面孔。
    “顾洋……”白洛因傻眼了。
    顾洋似怒非怒地看着白洛因,“这一脚怎么算?”
    白洛因还在给自个找理由,“你干嘛穿着顾海衣服啊?”
    顾洋冷傲的笑容溢出嘴角,“我的衣服不适合在干活出汗的时候穿。”
    白洛因今天的情绪波动有点儿大,再加上喝了点儿酒,听到这话立马就急了,攥住顾洋衣服的领口就要往下拽,“你丫给我脱下来!”
    “啧啧……”顾洋阴测测的笑,“我糟践他的衣服你就心疼了?你还挺护短的么!”
    白洛因无视顾洋的嘲讽,一门心思要把这件衣服脱下来。于是两人就拧巴上了,顾洋让着白洛因,白洛因却不依不饶,也不知道顾洋是不是有意的,趁着白洛因防守疏漏的时候,一股蛮力将他推倒在床上。
    白洛因的手还在撕扯着顾洋的衣领,导致顾洋在白洛因眼皮上方衣领大开。
    因为没有歪心思,所以白洛因对这一幕完全免疫,可顾洋就不这么想了。
    “白洛因,随便动手动脚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刚才你调戏我的那一脚我还没和你算呢,你这又来脱我的衣服。你说,这两笔账我该怎么和你算啊?”
    白洛因愤愤然地去拧顾洋的脖子,想挣脱开却没有成功。
    顾洋眸色亮了,“白洛因,我不是顾海,我的屁股不是你想踹就能踹的。”
    说罢就去扯白洛因的裤子,因为下手过重,布料撕裂的声音传到白洛因的耳边,白洛因赤红着眸子大吼一声,“顾洋,你丫给我滚开,别让我膈应你。”
    “我欢迎你膈应我。”
    顾洋依旧带着玩味的笑,然后伺机将白洛因的t恤掀开,大手伸到他的腰侧。
    白洛因猛地一激灵,一脚踹在顾洋的小腹上。
    顾洋伸出两根手指,“已经第二脚了,你老是这么热情,我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说罢整个人都压在白洛因的身上,两只手按住他的头,将他牢牢钉在床上,完全动弹不得。白洛因凶悍的眸子与他对视,顾洋还之以轻浮的笑容。
    “白洛因,其实我和顾海的本质是一样的,只不过一个是粗俗的流氓,一个是文雅的流氓。顾海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他给不了你的,我也能给你。很快你就会发现,其实我更适合你。”
    “我宁愿听他说脏话,也不愿意听你说好听的。”
    顾洋丝毫没被打击到,还在锲而不舍地攻击白洛因的底线,“其实那天你晕倒在我的房间,我把该干的事都干了,你没必要和我见外了。”
    白洛因毫不示弱,“你意淫过度了,我这人没别的特长,就是比别人多长了一只耳朵。无论我是睡过去了还是晕过去了,就是一只苍蝇落到我的胳膊上,我都能察觉到。”
    “既然这样,那我就少说话,多干事。”
    于是,在白洛因冷冽的目光逼视下,顾洋的嘴唇缓缓下移,白洛因的身体一寸一寸变得僵硬,顾洋身上的血流一股一股变得火热,就在他的薄唇即将贴在白洛因嘴角的一刹那,他突然停了下来,目光骤然变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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