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起又重新练那邪功了?!伏召质问道。在北堂昊警告他以后,他就再也没有修炼那武功了,为了就是怕最后连叫哥哥一声的机会都会失去。
“那邪功不是汝想不练就行的,汝吞噬了这么多的毒物,汝的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了,最后只会造成毒物侵蚀汝的肉身,把汝弄成一个储存体,除了躯壳,汝什么都不会剩下。”
经由那人的提醒,伏召才勉强想起自己那天似乎突然失去了神智,就好像是个木偶人一般,无意识的往一个方向走去,后面怎么了他都忘记了,只记得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皇兄,想要见到皇兄,可是却没有任何回应。
伏召阖上眼,想要回想起,可是一片空白。
“汝很爱汝的皇兄?”火麒麟不要脸的再一次偷窥伏召的内心,没有遮掩的说出。
并不是爱,而是憧憬。皇兄他一出声有母妃的陪伴,而他才开始懂事时只有一个嬷嬷陪伴着他;皇兄摔疼了,会有很多姐姐紧张的查看伤口,而他呢?只能一个人默默的泣泪。母妃从来都没有正眼瞧过他,不,好像有,当时好像是晚上?他还隐约的记得母妃第一次对他展露欢颜,给了他一本书,他依稀记得母妃是这么对他说的,“只要你能读懂这本书,母妃就带你出去,让你和皇兄一起玩,好吗?”当时的他很天真的以为母妃说的话是真的,他每天都缠着嬷嬷教他识字,可是到最后等他终于会半本书上的字后,他开心的和嬷嬷说,希望嬷嬷帮他转达给嬷嬷的时候,嬷嬷只是沉默的流泪,第二日才和他说,母妃再也不会来这里了,因为她去了个很远的地方,那地方不是他可以去的,所以她不能履行诺言。
这句话就好像把伏召打回了地狱,他一直日思夜想都希望和皇兄一样出了这个屋子,和皇兄一样有好多姐姐一起玩,可以得到母妃的关注,还有父皇偶尔的一看,就这么全部化为了泡影?!
后来他慢慢将这事遗忘,嬷嬷却把他丢弃已久的书本拿到他面前,说:“你母妃希望你学会这本书里面的武功,你母妃的遗愿,你会完成的,是吗?!”
他没有任何选择,只能被迫接受,当时的他已经能看懂书里面所讲述的内容了,当看到要生吃活物的时候,他足足吓了好多天都不敢碰那本书,嬷嬷却逼迫他面对,让他想想,第一次吃那恶心的虫子是什么时候呢?似乎是五岁还是六岁时?从那以后每隔不久桌上就会出现几只活物,一开始都是小小的,面貌丑陋的小虫子,到七岁后他就发现嬷嬷已经不满足了,她千方百计的让宫里认识的人给她带点药,一种能吸引毒物的药,从此以后,他的餐盘上就多了像蜈蚣、毒舌的东西。
日复一日的等待,让伏召越发的忍受不住,嬷嬷从来都不会担心他吃这些毒物会怎样,也不会关心半夜时他究竟有几次被惊醒,终于在他十四岁时有了某个契机,接近年老的嬷嬷开始了必经的体衰,在她再一次把恶心东西端到他房内时,他终于狠下心,把嬷嬷敲晕了,然后捆绑住她,塞住她的嘴巴,让她不能求救,然后他关上门,等待嬷嬷活生生被饿死、渴死,他则自己出去寻找食物。
五日后嬷嬷终于死去,他解去嬷嬷身上的绳子,给嬷嬷穿上了长长的衣服,之后就是父皇身边的太监张烙突然说要带他出去,他记得当时的自己十分的高兴,他终于可以见到父皇了,还有自己的双生哥哥。
还没高兴多久,他就知道,父皇带他出来是有目的的,父皇根本就不准备认他并恢复他的身份,而是让他当一个下贱无比的太监,他接受了。他吸收着张烙教他的知识,没有多久后张烙说要带他去见自己的新主子,他没有任何抗拒的跟去了,当时只是远远的看到那吹笛的人,微风吹起了那人的发丝,即使那人的脸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可是那温润的气质连他都能感受他,心好像有感应的多跳动了几下,心底无来由的很高兴,从那时他就知道,那人就是他的双生哥哥,也是那时候他才慢慢的从其他宫人口中知道,他一直羡慕不已的皇兄其实并不比他好多少,九岁前一直在冷宫居住,皇宫这么多废弃的宫殿,愣是让他们兄弟没有相见之日。
每每看到皇兄认为蕖妃对他很好时,他就在暗地里笑着,他的皇兄怎么会这么单纯呢?他一定没有看到蕖妃在他不在时表现的模样吧?伏召想他一定不知道。
后面蕖妃死后,他被张烙领回父皇的身边,当时的他已经不再妄图父皇的关注了,再一次出现在皇兄面前时,他依旧是太监,而皇兄却已经变成了国师,虽然一切都是父皇精心安排的,他还是欣喜,至少可以陪在皇兄的身边,他很满足。
每日陪伴在皇兄身边的日子其实很快,如果不是那日——!!!他眦目具裂的看到皇兄躺在他人身下承欢,上方者居然是自己的父皇——!
他如此憧憬的皇兄怎么会——!
☆、152
皇兄,我终究还是不能触碰到你,我有的时候真的很嫉妒那北堂鸿煊,他可以拥有你的疼爱和珍惜,而我身为你的弟弟却只能在一旁干看着,我真的很嫉妒,很嫉妒——!
“哎。”火麒麟轻轻的叹了口气,何苦呢?注定的便是注定的,无论你想要怎么反抗,结果都是一样。
我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可以告诉我吗?伏召问道。
“吾凝结了汝的时间,只有这样他才能活下去,否则任由汝体内的毒血蔓延,两个都不会逃脱一个死字。”虽然他给这人更换了血液,但是残留的毒血必须凝结住三个月,才能完全的不见。
……
火麒麟看到伏召渐渐的安静下来,自己也闭上眼睛休息起来,顺便吸收下殁烎醒来时传递给他的微弱能量。
北堂鸿煊已经在神殿徘徊了五六天,还是没有找到能进入神殿的方法,即使被北堂昊无数次看到,北堂昊也没有给他一个眼色,只是当他不存在般进入神殿,北堂鸿煊找到自己不能有任何的怨言,要怨就怨自己没有权利,连一个小小的神殿都不能进入。
伸出自己的掌心,上面已经开始有了厚茧,张开五指力道也已经赶得上成年人了,他握紧拳头,看着手背上冒起的青筋,看了好一会儿才松开手心。
“小皇叔……”
在他喃喃自语时,伴随着讥笑的声音传来,他愤恨的往后看去,果不其然看到了最讨厌的人。
——安陵墨垣。
“你来这里作甚!?这里不欢迎你!”北堂鸿煊怒斥道。
安陵墨垣无所谓的耸下肩,带着轻浮的笑靥朝北堂鸿煊越走越近,双目直直对视北堂鸿煊带着血丝的眼睛,说:“小王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臣,臣到底做错了什么,才让您如此的憎恨?”
北堂鸿煊撇过脸,好像是看一眼安陵墨垣都觉得污了自己的眼睛,“本王子就是讨厌你,如何?!”
“那臣只能无礼的说句,小王子您肚量小的可以。今后我们都得在一个朝堂上,何必闹得如此僵,对你我都没有任何好处,不是吗?”安陵墨垣貌似很中肯的说,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他一直很看不起北堂鸿煊。北堂鸿煊对于自己想要的,就和其他皇室中人一样,带着掠夺性质,可以说是不择手段,偏偏又畏首畏尾,连太子殿下的一半气度都没有,一点都不像干大事的人。
北堂鸿煊好像不想再和安陵墨垣纠结在这个问题上,脸色稍显不耐,“你是来找谁的?别说是找本王子,本王子不信。”
安陵墨垣露出自己白白的牙口,带着清脆的笑声闷笑了几声,笑声越来越小,脸上的邪笑没有了勾痕,“臣的确不是来找小王子的。臣来这是找神殿的主人,就是不知道小王子是不是也是了?”
“神殿并不是谁想进就想进的。”眼尾小瞄了下安陵墨垣,带着轻蔑的意味说道。心下又有一点空洞,看着被人严格把守的神殿,北堂鸿煊更加的烦躁和低落。
“是吗?”安陵墨垣反问了句,然后就在北堂鸿煊的注视下,在神殿门打开时,摆出倨傲的样子进入,丹凤眼看了几眼北堂鸿煊后就不见了背影。
安陵墨垣这是示威?!北堂鸿煊很是恼火,原地跺了下脚,此时他的动作才符合他的真实年纪。
北堂鸿煊此时觉得那神殿的门就好比他和小皇叔之间的隔膜,即使他再怎么想靠近,可是每当他靠近一步的时候就会发现寸步难行,就好比现在,他连跨进一步的能力都没有,那是他再怎么努力都没有用的。即便他得到了所谓的权利,小皇叔也依旧会疏远他。
北堂昊自是不知道安陵墨垣和北堂鸿煊在神殿外的剑拔弩张,他其实有点欣赏安陵墨垣,虽然对于日后,他可以很肯定的说他会除掉安陵墨垣也是基于安陵墨垣的能力让他有点忌惮。
安陵墨垣,一个安陵氏族中最受人看低的孩子爬到现在的丞相之位,还有对族人毫不留情的打压,不畏惧天下人的魄力北堂昊自己都不能确定,假使他处在安陵墨垣的位置上,他是否敢于如此。
“下官叩见太子殿下。”
“起。”
小福子及时给安陵墨垣奉上茶,闻着淡淡的茶香,安陵墨垣坐在椅子上,没有掩饰自己的行为,没有顾忌的观察视线内的神殿。
“事情办得如何?”北堂昊说完就喝了口茶。
安陵墨垣成竹在胸的对北堂昊说:“臣虽然不能夸自己做事一定没有问题,但是区区的小乱子怎么可能出现问题?”
北堂昊听到安陵墨垣的回答就马上放下心来,基本安陵墨垣这么说都是有十足的把握。
“不知丞相认为大概什么时候边国才会腐朽得不堪一击?”
安陵墨垣没有多加思考,直接带着自己招牌的笑容说:“太子殿下何必操之过急?有陛下在的话,边国迟早都会拿下,当然要边国更快的到我们之手,有个更快的方法……”安陵墨垣拖足了尾音,颇有卖关子的嫌疑,让人想要听下文。
北堂昊不让自己表现得过于着急,也就没有开口,一时间屋子里安静得可怕。小福子尽可能把自己隐藏到角落,不让人发现自己的存在,连呼口气都要仔细衡量。
终究后面先开口的是北堂昊。
安陵墨垣自得的说:“听闻边国新王有个谁都知道的癖好。”
北堂昊撇眉,“你是说好色?”
“没错,不过臣认为那只是边国新王为了掩饰自己而做的伪装。他的演技非常好,只可惜每次看到美人那一副色谷欠熏心的模样,不过……还是有一点端倪可察的。”他手下堪比暗首的坛子可是打探得一清二楚,绝对不会有差错。
“哦?!”北堂昊这时到时好奇了,前世死于淫欲,当是不会有错才对,不过没有证据的话,安陵墨垣也不会这么说。
“臣还查出边国新王偏爱难得手的,就是平时表现倨傲的人,男女不挑,只要合胃口便好。”
“然后?”
“太子殿下认为挑选自己色诱边国新王的方法如何?一个不行就送两个,两个不行就送三个,知道边国新王宠幸为止。”安陵墨垣现在就好像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好似在前方看到了食物一般的饥渴,阴沉得让人害怕。
小福子寒毛一竖,闪到更角落的地方。
“本殿不认为这办法有用,宠幸了又如何?难道还能迷倒边国新王,让他沉迷于色谷欠中?”这招已经用烂了,北堂昊不觉得还有用,更何况谁知道禄以桑会不会将计就计,暗地里谋划其他的?!
安陵墨垣端起自己面前放置的茶,殷舌舔了下杯口,双眼牢牢箍住北堂昊的双眸,“假使那些人都有花柳病呢?一国之王患上这种病的话,朝堂上一定会大乱,您说是吗,太子殿下?!”
花柳?!这个安陵墨垣果然够狠。
“得了病的男女能逃过边国的检查安全进入皇宫中吗?而且还要容貌性情合适,哪有这么容易?”
“这方面就不用太子殿下担心了,臣自有方法和适合的人选。”
北堂昊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安陵墨垣后就收回审视的目光。
安陵墨垣手底下一定有他不知道的势力,只是不知道这势力已经发展到何种地步了,不过连边国皇室中都有他的人的话……
那就不容小觑了。
因为北堂昊打发安陵墨垣离开后,就在神殿的主殿研究手上的地图,所以并没有发现安陵墨垣没有往大门的方向走去,而是转了个过道。
安陵墨垣早就了解了殁烎神殿寝宫的位置,早早的就在那附近徘徊,看那一层又一层的侍卫,他无声的勾勒笑意,连张烙都被拦截在外面,看来太子殿下是铁了心不准任何人进入了,那么他又该怎样才能进入?
“丞相大人?您不是出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小福子按照太子殿下的吩咐,准备了一些茶点拿到国师的寝宫去,当时他就纳闷了,国师大人这是醒过来了?否则太子殿下又怎么会让自己拿食物过去?没想到才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丞相大人和他走一样的方向。
丞相大人这是迷路了?!不会吧?那样的人——会迷路才怪吧?!
没想到安陵墨垣不知廉耻的冲小福子咧嘴笑了下,“本官迷路了,不知道小福子公公能不能送送在下?”
“哈?!”小福子呆了下,看了下手中的食物,为难的说:“可是……”还未等他说完,安陵墨垣马上又说:“小福子公公这是给谁备给谁送东西?”
“没,那是太子殿下吃剩的,奴才想要找个地方偷偷吃了,丞相大人可千万别说出去。”小福子装作神秘兮兮的说,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谎话是有多扯,摆放如此整齐的糕点又怎么会是吃剩的?!
安陵墨垣意会的不再多言。
“小福子公公还是先带下官出去吧,在神殿逗留久了估摸着也不太好,你说是不是?”
小福子苦巴着脸,他能说什么?!他什么都不能说!
小福子灰溜溜的端着手上的糕点应了声‘是’,然后就往神殿大门的方向走去,没有注意到安陵墨垣若有所思的看了国师寝宫门许久许久才跟上自己的步伐。
☆、153
安陵墨垣回到丞相府后就马上让侍从去户部,让李宥鸢马上回来。侍从到的时候李宥鸢还在埋头苦干,听到安陵墨垣有事找他,他马上抛下手中的事物,匆匆地与身边的官员说一声,官员不耐烦的点了个头,在李宥鸢走后,酸溜溜的和身边的其他同僚说:“这李大人仗着和丞相大人交好越发的不安分了。”
官员的这番话引来同僚的嘲讽,“你能怎么样?如果你也有李大人一半的样貌,再年轻个几十岁,你也能爬上丞相大人的床,也能享受特殊的待遇。”
“……”
李宥鸢加快脚程,快步赶回丞相府,身后的侍从赶得气直喘,他很想告诉李宥鸢,其实丞相大人大概应该可能不是很急,所以您悠着点,可是人家压根就没有给你说话的时间。
李宥鸢急匆匆的跑回丞相府后,着急大喊道:“墨垣,你在哪里?!”
“我在这里。”安陵墨垣没有摆出平时惯用的笑意,而是带着一点的沉重。
“墨垣,这么急让我回来,是出了什么事吗?不会是你有事吧?!”不等安陵墨垣开口,李宥鸢已经擅自想了一堆有的没的。
安陵墨垣牵住他的手,安抚的拍拍他的手背,“我没事。进来,我有事和你说。”
还在呆愣着的李宥鸢慢半拍的回道,“啊?哦。”
李宥鸢自觉的关好门,“墨垣,有什么事?”否则何必搞得这么神秘。
“边国……太子殿下要让我出面。”安陵墨垣摆出为难的样子,慢吞吞的说道。
李宥鸢明显比安陵墨垣还要着急,“然后呢?太子殿下还逼你什么?!”
“你不用担心,记得我让你管的地方吗?我希望你从里面挑出十个最出色的,并且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他们患病,最后在他们身上还未显现出来病症时,送入边国皇宫。”
李宥鸢听安陵墨垣一一道来,本来放松的心再一次绷紧,嘴唇就好像被什么黏住了一般,说一个字都好像要花很久的时间,“墨垣……那……是我的朋……友,我并不想推他们入火海。”一旦染上了那个,就再也没有退路了,前方就只能是死路一条。他没有办法看着他的朋友们被那恶心的病折磨得不成人样,死的时候还要全身化脓,再说一旦边国新王染上的话……他们一个都逃不掉,估计等不到身上化脓就被五马分尸了。
他真的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