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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医色 第8节

    “胖女人,你有完没完?”
    “蛇吻草药性很烈,要配和灯蕊草使用,否则很容易经脉尽断。”
    “!”
    安荞的最后一句话转变得太快,以至于顾惜之一下子反应不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安荞早已消失在夜幕当中。
    ☆、门被踹飞
    顾惜之望着门口怔怔出神,这胖女人虽然胖得不太看得出年龄来,但从其稚嫩的声音可以听得出来,年龄应该不大,最多不会超过十六岁。如此年龄的一个姑娘,应该不会懂得多少医术,可自身所中的蛇毒之所以能解开,也定然与这胖女人有关。
    真说起来,自己的这条命的确是这个胖女人救回来的,那条蛇有多厉害有多毒,自己亲身经历过,比谁都知道。在当时的情况下,虽然自己破开蛇腹而出,但蛇腹虽开,蛇却仍有一击之力,自己却无力抵挡,危在旦夕。
    且说就算蛇无力再攻击,深中蛇毒的自己,亦是无药可救。
    因此这条命,真真的是个丑丑的胖女人给救回来的。正如此顾惜之下意识地就将安荞的话记在了心里头,毕竟能解得了那蛇毒就能证明安荞对那蛇有一定的了解,自然地对蛇吻草也可能有着几条了解。
    只是顾惜之也很郁闷,虽然自己现在的样子是难看了点,可至少气质还在吧?可这该死的胖子仅仅问了他是不是蓝天锦,却不问他到底叫什么名字,难道就一点都不好奇?
    顾惜之第一次发现,原来被女人忽略也是一件不爽的事情。
    不过这些事很快就被顾惜之抛之脑后,对于顾惜之来说,没有太多的时间与精力去理会一个乡下小胖妞,除非这个小胖妞对他来说有利用的价值。
    警惕地朝四周扫视了一圈,挪步上前将破门关住,然后回到炕上闭眼盘腿坐着,坐了约么一柱香(半个小时)的时间,这才睁开眼睛,将怀里的盒子拿了出来,小心打开看了看里面的蛇吻草,确定蛇吻草完好无损,这才暗自舒了一口气,将盒子妥妥收回怀里。
    之后从腰带处抠出一根只有一切手指长,直径两毫米的小管子,对着夜空吹了起来。听起来没有任何的声音,可其中却夹杂了一道无形的力量,朝夜空中的某个方向一闪而去。
    顾惜之只维持了一息时间,完后如同一坨烂泥般倒在炕上,粗喘着大气,似乎刚才那小小的动作就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一般。而顾惜之也只是粗喘了一会儿,很快又盘腿坐了起来,忍着浑身的不适,强行运动疗伤。
    ……
    安荞的运气不算太好,刚溜进门就碰到被三房出来放水的安文祥,那么大个吨位,完全就是个移动的碉堡,就算安文祥这会看书看到昏了头也一眼就看到,顿时冲着安荞大喝一声。
    “站住!”
    安荞果然顿住,可下一瞬间却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屋子,谁站住谁才是傻子,因此回应安文祥的是安荞那轻手轻脚的关门声。
    这吃白食的胖子,被逮到半夜出门竟然还能那么淡定的关门,这简直就是挑衅,安文祥下意识就冲了过去,对着二房的门就用力拍了起来:“开门,开门你个吃白食死胖子!”
    房间内的安荞却无比淡定,先是拍了拍手,然后就往怀里掏着东西。
    可杨氏跟黑丫头却不那么淡定了,刚把鱼给吃完,尽管吃得很仔细,担心会留下什么不好的证据,连鱼骨头都啃了个精干。可这满屋子的鱼腥味却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散得了的,要是让人给进来,那还得了?
    黑丫头就恼了,冲着安荞发脾气:“胖姐你怎么就这么不小心,把三郎给招来了。”
    杨氏缩着脑袋将黑丫头拉到身后,又试图去拉安荞,小声说道:“一会要是人来了,你们别吭声,这鱼是娘一个人吃的,跟你们没有半点关……呃,这……这是什么味?好腥……”
    正说着话呢,就见安荞将一大把草给掏了出来,顿时一股比屋里头还要浓郁的鱼腥味扑鼻而来,这味呛得……就连安荞自己也一脸的嫌弃,不过却没有把这草给丢开,而是宝贝地放在墙壁靠着的只有三条腿的桌面上。
    “怕什么,他不敢真把咱们的门给拆……”安荞欲要说些安慰这俩人的话,可谁料这话还没有说完,门就被拍躺到地上了,还发出了响亮的‘哐当’一声,安荞最后的话语换成:“卧槽,这门也太不禁拍了吧?”
    事实上这门是让安文祥给踹倒的,此时的安文祥正一脸得意,指着安荞一脸质问:“你个死胖子快说,这么晚到哪去了,是不是到哪去勾搭哪个野男人去了?”
    这里的动静已然惊动了其他人,大房三房以及上房的人都走了出来,男人们纷纷皱眉看着这边,明明就很是生气火大,却很‘君子’地原地不动。
    安家的男人们很是‘君子’,可这群娘们却不干了。
    一听到安文祥高声说安荞半夜出去勾搭男人,顿时就跟炸了锅似的,整个安家都沸腾起来了。
    安老头一声叹息:“家门不幸啊!”
    安婆子听着就激动了起来,一边撸袖拿鸡毛弹子往二房冲,一边骂:“好你个不要脸的贱丫头,一天都不见消停,尽知道外头勾搭男人,丢尽了咱们老安家的脸,看我不打死你个不要脸的玩意。”
    三房李氏正在看戏,安老三安铁生却暗暗推了李氏一把,不耐烦地催促道:“还杵在这里作甚?赶紧把三郎给拉回来。”
    李氏不解,这会正是看戏的时候,自家儿子又是证人,为何要把儿子给拉回来,可见安铁生一脸的不耐烦,再不情愿也赶紧小跑了上去。心里头暗暗想到,当家的终归是个念书的,懂的事情肯定多,信当家的准没错。
    眼见着把大伙都吵了起来,并且个个都脸色难看,杨氏吓得浑身直颤抖,下意识就想要往后躲,可身后是自家的俩个闺女,她这个当娘的能躲到哪里去,脚步只是挪了一点点,又颤颤巍巍地挡在两个闺女前面。
    这人吃饱了,力气也有了,安荞虽不是什么好人,却看不得眼前这个瘦弱的女子这副模样。最重要的是,哪怕这瘦弱的女人挡在她的前面,那连她身型一半的体型都没有的身子,根本就不顶用,不如自己这吨位往那一站来得震撼一些。
    ☆、一群拉黑
    安荞扒着门框往门口那里一杵,占了大半个门口,安婆子冲到门口下意识就停了下来,刚稳住脚步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鱼腥味,虽说这鱼腥味感觉有些怪怪的,可这不妨碍安婆子发更加的脾气,抬棍子就朝安荞打了下去。
    “好一窝子的贱货,竟然敢偷着吃鱼,看我不打死你们……”安婆子要气疯了,不能吃鱼可是她下的家规,这家规出来以后,就是安老头跟几个儿子都遵守,这么多年来没人违背,眼前这几个晦气的东西竟然敢反了。
    可这一棍子下来并没有打到人,被安荞给抓了个正着,用力扯了几下也没扯回来,安婆子气了个倒仰,指着屋里头的杨氏就想要开骂:“杨氏你个骚娘们是死的吗?没看到这贱丫头……你个贱丫头给我闪开!”
    却见安荞肥硕的身子一挡,将杨氏挡了个严严实实,看不着人这话也有点骂不下去了。
    安荞感觉被骂得有点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得了贱毛病,不过贱不贱的先不提,安婆子的话她是绝对不可能听的,笑嘻嘻道:“我说奶奶,你都那么大年纪了,咋火气还那么大呢?消消气呗,我可是听说了,这人经常生气容易老咧!我爷,大伯三叔,还有几个堂哥都没有考上秀才,你这要是老了没了,可就享不到这秀才娘子秀才娘秀才奶奶的福气了,您辛苦这一辈子,是不是就太亏了点?”
    安婆子一下子被说住,整个人有点愣,呆呆地看着安荞,似乎不认识安荞了似的。
    那头安文祥本来被李氏拉走,见到安婆子被安荞说住,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这心里头顿时就不满意了,一把甩开李氏的手,朝安婆子冲了过来,抓住安婆子的胳膊,指着安荞大声说了起来。“奶你可别被这胖丫头给糊弄过去了,这胖丫头可是出去偷人刚回,被我给逮了个正着呢!”
    安婆子一下子就回过神来,跟打了鸡血了似的,指着安荞破口大骂了起来:“好你个不要脸的胖丫头,先头不要脸跳河勾引朱老四,逼得咱们不得不落下脸面帮你嫁到朱家去。完了你这贱胚不好好伺候公婆,整天好吃懒做不说,还出手打公婆,被人朱家给休了回来,丢了我们安家的脸面。这也就罢了,老实安分就得了,谁想这你被人睡了,尝到了滋味了,半夜跑出去私会男人……”
    安荞挖了挖耳朵,实在有些听不下了,虽然她出去的确是见了男人,可这死老婆子说得也太难听了点,忍不住就打断了安婆子说话:“我说你们有完没完,我不就肚子饿了睡不着,出去挖了点鱼腥草回来吃吗?你们一个个用得着这样么?一群大老爷们大晚上的不睡觉,眼神瞪得跟贼似的往我们二房这群娘们这里看,想干啥呢这是?”
    安老头自诩君子,尊崇礼节,如今却被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说道,顿时这脸就黑了下来,连带着身旁几个爷们的脸也一同黑了下来。
    可安荞就跟没有看到似的,又指着安文祥说道:“还有你,就是你,瞪什么瞪?六岁就开始念书,到如今都念了七年书了,还是家里头最有前途的一个,你这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不成?你先生教你踹你二伯娘的门的?你难道不知道你二伯娘家一个爷们都没有,你这半夜三更踹翻你二伯娘家门是想要干什么?”
    安文祥立马道:“那是你出去私会野男人!”
    安荞一脸好奇:“你怎么知道我出去私会男人?你就出门尿泡尿的时间就知道我去私会男人了?你是真看到了,还是猜的。”
    “三郎住口!”
    安老三一听到安荞如此问安文祥,直觉不好,下意识开口阻止安文祥说话,可到底还是晚了点,没能挡住安文祥的说话。
    只听安文祥说道:“还用得着看到?看你那样,猜都猜出来了。”
    安荞扭头看了安老三安铁生一眼,眼底下微闪了闪,这个看起来还很年轻的男人,据说是她的三叔貌似不傻呀!可惜到底是晚了一点,安荞唇角勾了勾,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
    “我呸,还念书呢!满脑子淫秽的东西,真不知平日里爷他是怎么教你的,还是你们念的书都是这样的。”安荞如没有看到那一群黑了脸的男人们般,又再说了起来:“今个儿我们娘儿几个干活累得跟条狗似的,却连口吃的都没有,饿得睡不着觉,听说鱼腥草能吃,就不顾天黑跑去挖了点鱼腥草回来吃,结果还被说成是去私会男人,我倒想说出去让大伙评论评论,看看还有没有天理了。”
    安荞说完抓住棍子那只手一甩,把安婆子还有安文祥都推得远远的。
    别看安文祥是个小子,力气可是小得很,连安婆子的力气都不如,而安婆子力气则跟安荞差不多,却愣是输在了体重上面。
    安婆子被甩了个趔趄,再加上不满安荞说的话,一下子就激动起来,举起棍子又要往安荞那里打,嘴里骂道:“一群好吃懒做的晦气玩意,都反了天了还想要吃的,不让你们饿个三天三夜你们不知道……”
    “救命啊,打死人啦!”屋内的黑丫头突然尖叫起来,一下子就打断了安婆子的说话。
    安婆子一趔趄,嘴巴一哆嗦,一把推开扶住她的安文祥就想往屋里头冲,嘴里头骂道:“这个死丫头瞎咧咧点啥,给我闭嘴,再不闭嘴看我不打死你……让开,你个贱丫头给我让开……胖死了还吃,门都堵成这样……”
    可惜安婆子说安荞胖,安荞不但不害羞,反而嘚瑟起来了。
    往门口那里一杵,谁也想别进去。
    里头黑丫头叫得欢实,杨氏吓得一脸惨白,赶紧伸手去捂住黑丫头的嘴,可黑丫头哪里就乐意了,掰开杨氏的手继续尖叫着。
    安老头脸色黑得能滴水,终是忍不住大喝一声:“混账,大晚上的瞎扯,都滚回去睡觉去!”
    如同一道炸雷,安家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多学着点
    安婆子到底是怕安老头,赶紧就缩了回去,狠狠地瞪了杵在门口的安荞一眼,把一切都怪在了安荞的身上。
    安荞挑了挑眉,一脸不以为然。
    安老头先是扫视了周围一圈,严肃地说了声:“大晚上的,都杵在这里作甚,明日不用做早课了?都赶紧回去睡觉。”
    安家大房育有两男一女,被安老头这么一训,赶紧就拖家带口缩回了自的屋里,并且把门给关上。
    这时安老头突然开口:“三房的先留下。”
    三房的也想回房,李氏下意识地就想拖着安文祥赶紧回房,可才到门口就被叫住了,李氏顿时一哆嗦,讪讪道:“老爷子,你看这会都那么晚了,三郎他明天一早还要起来做早课,要不先让他回去休息,儿媳留下?”
    安老头面色立马就黑了下来,道:“无知妇人,你留下何用?”
    李氏缩了缩脖子,张口想说些什么,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正难为间安铁生伸手将李氏拉了过来,低声说了句让李氏先回房,李氏看了看自个儿子又看了看自个丈夫,也不想着留下来了,赶紧就低着脑袋跑回屋里。
    小四合院里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安老头一脸严肃地从上房走下来,先是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安文祥一眼,然后才扭头看向安荞。
    安荞身子斜靠着门框,正吊儿郎当地看着,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安老头看着这脸色又是一沉,暗骂一声搅事精,可表面上却是一脸的严肃,说道:“今天的这事情是胖丫的不对,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一个姑娘家不该半夜往外跑。不过这一次就算了,不能再有下一次,否则……”
    安老头顿了一下,深深地看了安荞一眼,冷声道:“咱们安家是书香门第,别怪咱们安家容不下你这下堂妇。”
    下堂妇?安荞浑身一震,才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个身份。
    卧去,好高大上的感觉!
    安荞就问:“那你的意思是不允许我们娘儿几个在极度饥饿的情况下也不能去找吃的,只能饿死在屋里头?”
    安婆子听到这忍不住嘀咕一声:“饿死了正好!”
    安老头被安荞问住了,下意识就看了安婆子一眼,恰好将安婆子这句话听在耳中,顿时这脸色就有点难看。说起来安老头也不是那么讨厌二房,只是比较喜欢清静,喜欢看到家中一片祥和,而每次家里吵吵闹闹都是因为这二房,久而久之对二房就有了些不满。
    可就算是如此,安老头也没想过要把二房给饿死,不为了骨肉亲情也得为自己的名字着想。
    倘若家中饿死了人传出去,让同窗们如何看待?说不定就会影响到前途。
    “安家虽穷,却不缺你们娘儿几个一口气的,不至于让你们半夜出去果腹。”安老头说着又瞪了安婆子一眼。
    安婆子就不满了,家里头的粮食可是不多,多饿这娘几个几顿,可是能省出不少粮食来。这一次还想饿个三天呢,都算计好了能省多少粮食出来,这要是给了这娘儿几个吃的,那算计出来的粮食可就白算计了。
    可安老头都发话了,安婆子哪里敢吭声,只得在心里头算计着,要怎样才能将损失减到最少。
    那个样子看在黑丫头眼里,顿时感觉到不太妙,不知哪来的好胆,突然间就插了嘴:“粮食这事爷说了不算,那得奶说了才算!”
    安老头脸色又再黑沉下来,将苗头指向杨氏:“老二媳妇,平日里你是怎么教导孩子的,还有没有教养了?这里说话何时轮得到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插嘴?”
    杨氏浑身一颤,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儿媳不好,没有教导好黑丫,儿媳一定会好好管教她的,求公爹原谅她这一次。”尽管说话的时候声音在颤抖着,杨氏还是下意识将黑丫头藏到自己身后,生怕一个不好安婆子就冲过来打人。
    这一次安婆子倒不会打人,可看到杨氏这个样子,窝了一肚子的火就是了。
    “得了吧,你从早上扒开眼睛就开始干活,连吃着饭的时候都不能消停,一直忙活到晚上睡觉的时候才停下来,哪有那个闲工夫来教导。说起来黑丫头还是奶给管大的,奶你说是不是?”安荞扭头笑眯眯地看向安婆子,问道:“管没管好,这跟奶可是有莫大的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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