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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6)

    你这孩子怎么不说话呢!康潆有些着急地催促道,声音里都染上了哭腔。
    就是啊,你怎么不说话呢。陈至山打了个哈欠说道,我现在都有些困了。算了,
    他突然又看向陈原臻。
    你说吧老三。
    陈原臻心里差不多有几亿只草泥马在奔腾。
    平时对自己理都不理的老爷子今天是怎么了?
    你说说,要不要废掉你二哥的一只手。我有些困了,你最好快点儿说。陈至山懒散地说道。
    陈原臻侧目看看陈原烁,见他把乞求的目光投向自己。
    就连康潆
    她又看看康潆。
    就连康潆,也是用悲伤的眼神看着自己。
    你可得好好考虑,老三。陈至山又开口道。
    你哥哥的手就在你的一句话上。
    陈原臻突然一个激灵。
    陈至山这是
    在试探自己。
    她若是说废,陈至山当然会考虑一下,一向只知道玩乐的女儿怎么会有那么狠的心。
    可她要是说不废。在这里的每个人都知道陈家的绝对权力是陈至山,她在不明陈至山想法的时候就敢贸然护着哥哥,只有可能是自己的利益与陈原烁相关。
    可陈至山步步紧逼,根本不容许自己像陈原炀那样闭嘴不言。
    陈至山今晚明显是有备而来。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陈原臻的大脑飞速旋转着思考对策。
    就在这时,她突然想起之前纪慈希的一句话。
    我只是想要守住我该得的。
    对了!守住自己该得的就好!
    陈原臻想了想自己现在在众人面前展示的形象有钱有闲。
    可要是这次的事情处理不好,自己也就不能再像过去一样有钱有闲了。
    陈原臻低头,发狠地暗自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两滴吃痛而出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她开始强迫自己回想母亲去世时的场景,陈原烁活活打死那只猫的场景。
    眼泪逐渐在她的眼中越积越多,最后不得不落下。
    就是在这个时候,陈原臻抬起头不可抑制地大哭起来。
    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完全不像是假的。
    陈原炀和陈原烁兄弟俩看到陈原臻突如其来的大哭吓了一跳,连恐惧都差点忘记。
    康潆也是一愣。
    对不起爸爸我我真的不知道
    她吸着鼻涕说道,她说罢又怯生生地抬起两只手臂。
    您还是饶了我吧您这让我选还不如废掉我的一只手算了
    陈原臻的手臂不住地发抖,脸上泪水涟涟,鼻头都哭得发红。
    像是真的害怕陈至山会废掉自己的一只手一样。
    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就连陈原臻在心里都觉得自己的戏过了,可她还是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
    陈至山跟自己装傻充愣,那自己也只能陪着装傻充愣了。
    见陈至山冷眼看着自己,陈原臻牙一咬。
    反正都已经丢人了,她也没什么可怕的。
    于是又一次嚎啕大哭。
    二哥赌博也不关我的事啊我每天都在商场里,哪能知道他在做什么啊呜呜呜
    似乎是觉得这样还不够,陈原臻转身对着陈原烁,伸手在他身上不断地捶打。
    你为什么又要赌博啊?!你害你自己也就算了我整天就是逛逛街为什么要受你的牵连啊呜呜呜呜
    陈原臻下手可没轻重,陈原烁被她打得不禁咳嗽起来。
    陈原臻这儿戏瘾还没过足,却听见陈至山突然怒吼道:
    够了!
    陈原臻吓得连忙闭嘴,只知道低着头抽抽搭搭。
    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都像什么东西!陈至山怒道。
    三人都低头不说话。
    康潆,陈至山唤道。
    康潆连忙看向他。
    你自己的好儿子自己管教。陈至山说罢,又扫了三人一眼,转身上楼。
    陈原臻这才总算是松了口气。
    待到陈至山真的进了屋,康潆没好气地看了陈原臻一眼,冷冷道:
    这儿没你事儿了,你走吧。
    陈原臻这才抬起头。
    康潆见陈原臻哭得一脸鼻涕眼泪,嫌弃道:真是上不得台面。
    她说罢就别过了脸,不再理会陈原臻。
    陈原臻正想开溜,见康潆这副模样,她顺势说道:
    那康阿姨我走了。
    陈原臻说罢冲康潆鞠了个躬转身欲走,都走了几步,她又突然回过头。
    祝您生日快乐哦。
    快滚!康潆不耐烦道。
    陈原臻快步走了。
    走出陈家大宅,陈原臻从西装口袋里翻出一包纸巾擦了擦脸,她拿出手机给周鸣打了个电话,让他去附近的一个便利店等着,她到那里去与他汇合。
    陈原臻顶着寒风,把手插进口袋里向前走,走了几步,她回头看看陈家大宅。
    我妈当年也真是的什么男人不能找非得找这种疯子真是要命。
    她说罢长长叹了口气,快步继续向前走。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心情似乎好点了。
    第40章 感同身受
    当陈原臻到达便利店的时候, 周鸣还没到。
    折腾了一天,晚上吃的那点晚饭被刚才陈至山这么一闹,也消化得差不多了。陈原臻在便利店里随手拿了两包薯片和一瓶椰汁就去结账。
    结账的时候, 她突然想起之前见过的,
    纪慈希抱着一包冰块,在大街上啃的样子。
    那玩意儿真的能解压吗?
    陈原臻有些奇怪。
    她探头看了看一旁的两个冰柜, 收银员见状就问道:
    您是要买速冻饺子吗?最近新上的, 鲅鱼馅儿的。
    啊?
    陈原臻回过神, 她笑着摇了摇头,又问道:
    你们这儿有冰块儿吗?
    收银员一愣, 她转头看了看窗外。
    虽然现在是二月中旬, 可还是得穿羽绒服,穿大衣的天气呢。
    您是说冰块儿吗?
    对, 有吗?
    收银员思考片刻, 他挠着头离开收银台,说了一声去翻一下,就快步进了身后的仓库。
    陈原臻站在这儿等了差不多有五分钟,收银员才拎着两包冰块儿走出来。
    有是有不过都是去年七八月份的了。不过您要是打算要的话反正这保质期也有十二个月呢。
    陈原臻没多计较,从钱夹里抽出一张信用卡递了过去。
    买完了东西,陈原臻走出便利店, 她看看四周, 见周鸣还没到,就先坐在便利店外的椅子上休息。
    她撕开一包冰块,在包装被打开的瞬间, 寒凉的冰块就冒出一股雪白的寒气。
    陈原臻感觉自己似乎是也被这冰块冻了一下似的,打了个寒颤。
    整天啃着玩意儿身体能正常才怪呢。
    陈原臻嘟囔着。
    可嘟囔归嘟囔,她咽了口唾沫,也终于挤出一块冰块,小心翼翼地塞进嘴里。
    冰块一进入温热的口腔,就开始狂风骤雨似的席卷着她口腔里的温度,陈原臻只觉得自己的牙齿痛得厉害,本来还昏昏涨涨的脑袋一瞬间就被这种痛觉唤醒。
    这感觉就像是有人在拿十把电钻同时钻她的每一颗牙齿一样。
    可纵然如此难受,陈原臻还是强忍着把那块冰咬碎,最后吞了下去。
    碎裂的冰块威力依旧不减,顺着她细嫩的喉管一路向下。
    她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下了雪。
    陈原臻吃完这一块之后,二话没说,站起身直接把两包冰块全部丢进了垃圾桶。
    站在垃圾桶的边上,她连连摇头,感慨道:
    纪慈希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正在这时,陈原臻听见身后有汽车喇叭声响,她回过头,看见周鸣匆匆下车向自己跑过来。
    周鸣跑到陈原臻近前,在灯光的照耀下,他看清了陈原臻的脸。
    陈原臻的眼睛红肿着,鼻子也发红,就连嘴巴,也是通红通红。
    周鸣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老板怎么了,慌忙脱下身上的外套为陈原臻披上。
    您、您这是
    陈原臻摆了摆手,别提了。
    您您难道是难道是哭了?!
    陈原臻叹了口气,点头。
    您竟然还会哭吗?!
    陈原臻翻了个白眼,她皱眉看向周鸣。
    你不是应该先问我为什么哭才对吗?!
    周鸣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点头,说道:那您是为什么
    哎呀一言难尽。陈原臻一脸的沧桑。
    可您的嘴为什么那么红?
    周鸣只听说过哭能让人眼睛红,鼻子红,还没听说能让人的嘴也红的。
    陈原臻随口就回答道:刚吃了块冰。
    吃冰?周鸣一愣,这大冷天的,您吃那玩意儿做什么?
    哎呀不知道!陈原臻胡乱地摆了摆手说道。
    可
    周鸣还想再说,陈原臻转脸瞪了他一眼,说道:你怎么话那么多。
    她说罢把身上披着的衣服脱下递给周鸣。
    你穿上,开车去,冻死我了
    她说罢抱着肩膀打了个哆嗦,弯着腰小跑着一路上车。
    周鸣一脸的莫名其妙,但还是只能去开车。
    一路上,周鸣都听着坐在车后座的陈原臻哀嚎着自己胃疼,可当他说要去买药的时候,陈原臻又严厉禁止。
    自家的老板参加一次后妈的生日会,难道就变成神经病了吗?
    当然,这只是周鸣在脑袋里的疑惑,这种话他还是不敢说出来的。
    把陈原臻送回家,周鸣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再次询问道:
    您真的不需要买胃药吗?
    陈原臻捂着肚子点头。
    您确定?
    确定,你赶紧走吧。
    那那我可走啦?
    陈原臻点头。
    周鸣这才转身,只不过是一步三回头。
    你再回头看一眼就把你脖子扭断哦。
    当周鸣又一次回头的时候,陈原臻绷着脸说道。
    于是周鸣窜得比兔子还快。
    见周鸣真的乘坐电梯离开,陈原臻这才开门进屋。
    她一进客厅,也没开灯,直接就倒在了沙发上。
    她现在的确是胃疼的厉害。
    不仅是因为刚才吃了块冰,还因为在陈家受得惊吓。
    老爷子的威力不能比你两包冰要弱吧纪慈希。
    陈原臻喃喃自语道。
    她想,或许在某个冬夜,纪慈希也是躺在床上,独自忍受着这种绞痛。
    所以她没有去买药
    她想体验一次纪慈希的痛苦。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去了解那个人。
    或许是因为太累了,陈原臻昏昏沉沉的,竟然睡了过去。
    在梦里,她又一次梦见当年的场景。
    那是她三年级的时候,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她得知父亲陈至山要把自己的两个哥哥都送出国读书。
    当时的陈原臻已经在Z市的贵族小学读书,她听过同学议论出国的事情,也知道每个学期都会有同学因为这个原因不再来班里上课。
    出国读书算是镀金,这种说法她还是从同学的口中得知的。
    她也不知道她那时哪里的胆子,三年级的孩子,竟然就在爷爷奶奶的房门前跪了整整一夜。
    因为她知道父亲不理睬自己,继母怨恨自己,求他们根本没用。
    她也知道,让自己走进陈家的是爷爷奶奶,所以她现在也只能求爷爷奶奶。
    那时的陈原臻其实想法很简单,她并不是因为攀比而想要出国读书,
    她是想要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至少当她下一次再看到陈原烁要打死小猫的时候,她不会再只能躲在墙后捂着嘴哭。
    原来跟着妈妈生活的时候,妈妈告诉她要做一个懂得谦让的人。
    可是在陈家生活快三年,她发现懂得谦让只会吃亏。
    于是她选择在爷爷奶奶的房门前跪着,
    跪一夜不行就两夜,只要能够抓到的东西,就一定要抓到。
    这是陈原臻那时唯一的想法。
    而这样想的结果就是,在第二天的中午,爷爷终于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既然你非要去,那就去吧。不要再来烦我。
    陈原臻蓦地睁开双眼。
    窗外已经天光大亮。
    陈原臻从沙发上坐起身,经过一晚的休息,她的眼神再一次恢复往日的平静。
    她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手机。
    趁着陈原烁还老实,把之前找到的东西都放出来吧。
    周鸣有些意外,他怔愣了一下,问道:
    您不是打算再缓缓?
    陈原臻冷笑一声。
    我今天心情不好,所以改主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心情似乎还是不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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