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几个知情人,众人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萧沂何时有的未婚妻?
夏米丽是打听清楚才来的京城,萧沂如果有未婚妻,难道是在她进京其间定的亲?
夏米丽面露忧色,阿史那蒙回反而高兴起来。
夏米丽问,“敢问萧世子,未婚妻是谁家闺秀,怎么不曾听说?”
“本世子定亲,有必要告知郡主吗?”萧沂掀起眼皮,淡然的目光无形中有一股威压。
凌厉的眼神让夏米丽紧绷着身子,她不死心问道,“本郡主好奇而已。”
“本世子没有义务满足你的好奇心。”
说出的话丝毫不给夏米丽留情面。
代卡满意笑起来,“郡主,萧世子都说了他有了未婚妻,你就别多加纠缠了吧。”
夏米丽一时有些下不来台,但都这样了,不问出那未婚妻的身份,她实在是不甘心。
阿史那蒙回说起风凉话,“萧世子还是告诉郡主吧,让她也好死心。”阿史那蒙回憋在心里的那口气终于顺了,看夏米丽吃瘪,他就开心。
“与世子定亲的是我家小妹,郡主问到了答案,可安心了?”薛观觉得再不出来制止,这宴席怕是要拖到明天。
萧沂惊诧,他怎么不知道?
月楹什么时候变成你家小妹了?
萧沂眼神询问薛观。
薛观:刚认的。
皇帝也察觉到不对,“朕记得薛爱卿并无女儿?”
薛如元道,“回禀陛下,是微臣认下的义女,”
皇帝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夏米丽还是不服,她自问生来优秀,比得过这世间万千女子,“想必萧世子的未婚妻必有过人之处,否则也不会令世子倾心。”
这话夹枪带棒的,似是萧沂说不出未婚妻的优点来,就是他眼光差。
薛观方才还有些佩服夏米丽的勇气,如今见她内涵月楹就不爽了,“我家小妹棋艺冠绝古今,连世子也不曾胜过她。”薛观故意不提医术,毕竟医术这东西不好检验,棋艺则是大部分人能懂的。
夏米丽微笑,“哦?是吗?本郡主也精通棋术,不知可否请薛将军的小妹比试一局?”
“这……不妥吧,陛下……”
“无妨无妨,薛卿说你家小妹比不言的棋艺还要厉害,倒是让朕有些好奇了。”皇帝是个棋痴,对萧沂的看重最开始也是因为他高超的棋艺。
皇帝彻底来了兴致,草草结束了宴会,命人去请月楹来,他要看对弈!
不过月楹还是没有请来。
“父皇,现下已月上中天,人家姑娘说不定已经安寝,这样贸然请人进宫怕是不妥。”商嫦温温柔柔地劝诫。
她是太子妃,这样重要的场合自然在场。
皇帝想了想,说的也有道理,即使是皇命,大半夜把人从被窝里喊起来,总是不太人道。
“郡主,您想找人对弈,不如找我,我祖父是大雍国手,幼时承蒙他老人家的教导,却是萧世子的未婚妻手下败将,您若能赢得了我,再请她来不迟。”商嫦温和笑着,说的话挑不出一丝毛病。
商嫦虽不知月楹为何成了薛家义女,但萧沂没有反驳,说明确实就是月楹。
萧澄余光看着身边的妻子,仪态落落大方,化解危难于无形,他缓缓翘起唇角。
商嫦的水平皇帝有数,对战夏米丽也算势均力敌。
“准奏。”
夏米丽不解,这薛家义女到底何方神圣,怎么这么多人出来帮她,连比赛都有人代替。
夏米丽在战场用兵如神,对自己的棋艺有信心。
皇帝很快令人摆好棋盘,商嫦跃跃欲试,这场棋,不仅关乎月楹,还有大雍的面子,可不能输啊。
她请命的时候有勇气,真要上场,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商嫦手心微微发汗,一只大手塞了进来。
商嫦讶然。
萧澄感受到她掌心的湿意,用袖口帮她擦干的汗水,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清楚的声音安慰她,“别紧张。”
他低哑有带着颗粒感的嗓音传入耳,商嫦莫名安心。
“输了也不要紧。”
商嫦抿唇,“我不会输。”
她倔强的模样实在可爱,萧澄笑道,“好,那就赢。”
商嫦粲然一笑。
而此时的月楹全然不知有人在为她冲锋陷阱。
琼楼。
晚玉扑通一声跪在月楹面前。
第89章 大结局(一)
“你这是做什么?”月楹来琼楼不过是想来看看晚玉。
结果一来晚玉就给她跪下了。
月楹扶着她的手臂, “有事起来说话。”
晚玉泪眼婆娑,“月楹,你帮帮我。”
“不管是什么事,你坐着说, 你不起来, 我不听。”
晚玉立马借力站起来。
“什么事要求我帮忙?”月楹给她倒了杯水。
晚玉抹了把眼泪, 声音依旧有些哽咽,“我……终于寻到谦弟了。”
月楹嘴角带笑, “这不是喜事吗,怎么寻到的, 他在哪?”
晚玉缓缓讲起那日的意外重逢, “他是一个贵人身后的侍卫。”
当日阿史那蒙回与萧沂,薛观来琼楼,点了晚玉作陪, 她一眼就认出了站在薛观身后的弟弟, 数年过去,他长大了。
没有了当初的青涩与婴儿肥, 五官坚毅,双目炯炯有神。
晚玉寻他寻了三年,然, 等人真正到面前时, 却不敢认了。
他成了侯爷的扈从,虽是个下人,却也清白。
不像她,是这琼楼里的红姑娘。
晚玉带着面纱给他们献艺,弹琴,指尖拨动琴弦的时候, 她的泪也一块儿滑落。
“你没有与他相认?”月楹听明白了,也想到了晚玉说的人是谁,那个娃娃兵,阿谦。
阿谦,谦弟,难怪她那时觉得阿谦的眉眼有几分眼熟。
晚玉带着鼻音道,“不,谦弟认出了我。”
晚玉的琴音,阿谦从小听到大,那是最宠爱他的姐姐的琴音,他不会听错。
姐弟俩在琼楼相见得猝不及防。
“谦弟,没有嫌弃我。他……他还认我这个姐姐。”晚玉有些激动,咳嗽了两声。
月楹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他要是敢嫌弃你,就不配当你的弟弟。”
“你求我,是想让我帮你离开琼楼?”晚玉找到了弟弟,又得知弟弟过得不错,应该不会甘心于待在琼楼。
晚玉点点头,“是,我……我不想……再待在这儿了。”以色侍人的日子,她过够了。
可她是官妓,按律不得赎身,她注定一辈子都要待在这里。
晚玉不甘心,他爹做的恶,要他们一家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她原本也只是个养在深闺的小姑娘,却被迫承受这些。
阿谦自然也不愿意让姐姐继续待在这儿,可他无权无势,也无能为力。
正当晚玉为如何离开发愁时,月楹来了,无疑是她的救星。
“只要我生了病,没了这张脸,我在妈妈眼里就没有利用价值,届时再想办法逃脱。”晚玉打算着,“月楹,你帮帮我,给我点让脸起疹子的药。”
月楹摩挲着下巴,“红疹,怕是不够。”
晚玉偏头,“什么意思?”
“你得死。”
——
麟德殿。
商嫦与夏米丽的对弈已到了尾声。
夏米丽嫣红的唇瓣紧抿,蹙起眉,掌心里攥着的棋子都几欲被她捏碎。
“郡主,请。”商嫦淡淡的笑,仪态雍容。
夏米丽夹着棋子,久久不能落子,棋局已成和围之势,她无力回天。
夏米丽垂下头,“我输了。”
商嫦提裙站起来,微微含腰,“承让。”
皇帝大笑,“哈哈,太子妃不愧为商相的孙女,竟得真传,赏!”
皇帝又道,“太子,你娶了个好媳妇。”皇帝并不清楚月楹的下棋实力,不过商嫦站出来确实是好好打了一波夏米丽的脸。
北疆已俯首称臣,竟还敢挑衅,真是不自量力!
萧澄拱手道,“父皇谬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