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勒个去,你画是什么玩意儿,这技术都快赶得上冬崽画画的水平了!”胖喵精一脸大写的嫌弃。
冬崽:……
好在冬生画符的造诣颇高,愣是从夜画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上,找到了一点头绪,他重新拿了纸笔,迅速在本子上勾勒出几张符咒,然后将本子递给夜,冷声问道:“是这样吗?”
夜仔细瞅了一会儿,迟疑道:“大体差不多,不过,我觉得那些符咒没您画的这个好看。”夜不是存心拍马屁,而是它看到的那些符咒无论是线条还是给它的感觉,都不及冬生本子上画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里布下的应该是养尸阵。”冬生画在本子上的正是养尸阵所需要的符咒,由于传承和画符的人不同,最终画出来的符咒出现细微的差别是再正常不过的,当然,这些差别最终会影响到整个符阵的效果。
“养尸阵?”夜摸着尖得能当凶器使的下巴,煞有介事道:“难怪那些女人身上长了那么多尸斑,不过,那些女人没有死,反而是她们肚子里的东西,根本就没有一点活胎的气息。”
“那些人真正要养的,应该是她们肚子的东西。”没想到现在竟然还有人养那种邪物!如果真是这样,就算他最后把梅朵救出来,恐怕梅朵也活不成。
夜好奇道:“她们肚子里的是什么东西?还有那些女鬼去哪儿了?”
“那些女鬼应该已经被养尸阵吞噬转化成了阴气,至于她们肚子里的东西,暂时别管。你先盯着那边的动静,不要打草惊蛇,有什么情况及时给我打电话。我这边再想办法找找别的线索。”冬生冷声道。
见冬生的表情有些凝重,夜不敢再多问,趁着天还没有大亮,变回黑影,一路搭顺风车回到了那间破旧的公寓。
跟它同一栋公寓里,奥奇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外面回来,抖着手往嘴里扔了一片止痛药,囫囵吞下去,拿着半瓶喝剩的劣质伏特加,喝着酒,骂骂咧咧的倒在了床上。
他这两天简直倒霉透了,本来想从那个外国小鬼身上弄点钱花,顺道揩点油,没想到踢到了钛合金铁板,钱没捞到不说,还弄了一身的伤。斯科特那个混球一点都不讲义气,把他丢到诊所里就跑没影了,害他差点被那个该死的医生赶出来!借了一圈才凑够看病的钱,结果那臭表子竟然拿着他的钱跟个黑鬼跑了。
【妈的,都是不要脸的贱人,最好不要落到老子手里!】奥奇把最后一口酒倒进嘴里,不一会儿,酒瓶从他手里滚到了地上,床上传来了打雷般的鼾声。
大约过了半小时,奥奇忽然直挺挺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如梦游般,僵硬着四肢,浑浑噩噩朝着外面走去……
第一七四章胎孽
傍晚,奥奇头痛欲裂的从床上醒来, 他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去了什么地方还见过一个什么人,对方问了他很多东西,但是具体的细节却完全记不起来了。
【果然是在做梦。】他摇摇痛得厉害的脑袋,从冰箱里翻出一盒过期麦片,一盒牛肉罐头,随意冲了点麦片, 就着冰箱里的劣质伏特加,奥奇大口大口的吃掉了一整盒牛肉罐头。吃饱喝足, 奥奇感觉头痛也好了很多, 正好这时候, 他的狐朋狗友打电话过来,约他出去嗨。
奥奇正愁着晚上没地方消遣, 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一口吞下止痛药, 奥奇来到公寓楼下, 跟朋友们碰了头。奥奇这几个狐朋狗友跟他一样,身上的钱基本上过不了夜,所以去嗨之前得先弄点钱在身上。不过,他们今晚的运气似乎不大好,在附近的街区晃了一圈,不仅没弄到一分钱,还被路过的巡警警告了一番。
天色越来越晚,大家都有点饿了,决定先找地方赊点东西吃,然后在继续找生意。
走着,走着,奥奇忽然感觉脑袋有点犯晕,他用力甩了甩脑袋,就在这时,他看到路边的垃圾桶旁边有一个不起眼的男士皮包。
里面有东西!
好像有一个声音在脑子里说话。
奥奇没有任何犹豫,走了过去,在同伴们诧异的眼光中,捡起皮包,打开来,里面竟然有一堆捆得结结实实的钱。
是真钱,有足足一万美刀!
奥奇有些懊悔,他今晚真不该跟这么多人一起出来。可是朋友们已经围了过来,奥奇也不好把钱藏起来,大手一挥带着大家去大吃了一顿,然后,又带上大伙儿一起去了一家常去的酒吧喝酒。可是在酒吧呆了一会儿后,奥奇突然就觉得没意思了。
不如去玩点儿更有意思的。
被酒精麻痹了的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在怂恿。
想到那个卷了他钱跑路的女人,奥奇心里好像烧起了一把邪火,【走,我们今晚上去玩点更好玩的!】几个人拿着酒,嘻嘻哈哈朝着一处老旧的公寓走去,他们身后,一道黑影悄然跟了上去。
外面看起来平凡无奇的老旧公寓,进去以后别有洞天。整栋公寓都是一个z国地下势力的掌控下,内里经营着黄、赌、毒,是个名副其实的销金窟。附近的街区有好几拨地下势力,不止一拨人先将这个地方据为己有,可惜不管他们怎么折腾,这个地方依然被z国的那帮人牢牢掌控着,反倒是这些势力,只要招惹上这个地方,基本上就难逃重新洗牌的命运。
慢慢的,这栋公寓所在的街区,被默认为z国人的地盘,而z国的那些势力在这片街区牢牢站稳脚跟后,从不主动招惹其他势力,偶尔其他几个势力抢地盘抢到不可开交的时候,z过这边的头头还会出面调停,隐隐有点老大的意思。
对于奥奇这些小混混来说,那些地下势力的明争暗斗,跟他们基本上没半毛钱关系。
奥奇从小在这片街区长大,还没成年,就在他那赌鬼老爸的带领下,成了这个销金窟的常客。
老奥奇已经死了有好几年了,染上性病活活病死的。老奥奇触目惊心的死状,让奥奇很是安分了几个月,可是随着时间推移,在同伴的怂恿下,奥奇再次成了销金窟的常客。
奥奇的生母是吸毒吸死的,母亲毒瘾发作、最终死亡时的丑态,给少时的奥奇留下了太多阴影,所以,不管同伴们如何怂恿,奥奇从来不沾毒品。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暗中贩卖毒品。
没错,奥奇不吸毒,但是他贩毒。他没什么本钱,通常都是从小贩手里拿了货,再偷偷卖给需要的人,利润微薄。赚来的钱转眼又被他消遣掉了。
奥奇的钱一般就三个去处——酒,赌,女人。
后两项,耗费最多,而且大部分都是在这个销金库给耗掉的。
别看奥奇是个土生土长的m国人,他却特别喜欢z国的国粹——麻将。不过,他今晚的好运大概全用在捡钱上面了,打了二十来圈,就输了差不多三千刀,一盘都没糊过。
奥奇把牌一扔:【妈的,今晚运气太差了,不玩了。】奥奇今晚输得不少了,同桌一人给旁边的工作人员递了个眼神,然后假惺惺的劝了他几句,见奥奇不为所动,便没再说什么,任由他离开。很快,有人被工作人员安排过来,补上了奥奇的缺,牌局继续。
奥奇没有马上离开,转身搭乘电梯去了楼上。
这栋楼一共有二十层,电梯到十二层以后就停了下来,接下来的两层楼是这里的‘员工宿舍’,从十五层到十九层,又有独立的电梯,不过,无论进出都必须先到前台登记,挑选好心仪的服务对象后,再由专人领到对应的房间,接下来,就可以享受美妙的时光了。
不同于外面那些站街女,这里的女支女非常廉价却漂亮,以娇柔温顺的z国女人居多,其他国家的也有,基本上想要什么风格都能找到。运气好的时候,还会遇到高品质的货色。唯一不大好的就是,来这里的女票客实在太多了,一不小心就容易染上病。
奥奇一年前就迷恋上了一对来自z国的姐妹花,那时候,他几乎一有钱就往这里跑,只可惜,那对姐妹花的‘品质’很高,像他一样的回头客实在太多了,很多时候他不得不排队等候。为了能够多跟她们待一会儿,奥奇甚至愿意多花一到两个小时的钱。多出来的时间单纯的陪着她们,什么都不做。
没错,这里是计时收费。
他至今都没有忘记那对漂亮的姐妹花,他甚至一度想多弄点钱,把她们赎出去。因为老奥奇的缘故,他很清楚这里的女支女不允许赎买,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去前台问了。
得到否定的答案,奥奇失望了很多天。
后来,没过多久,姐妹俩相继感染性病,她们慢慢从最贵的女支女变成了最廉价的。
因为老奥奇的缘故,奥奇对这些脏病还是有点了解的。随着这对姐妹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他就算点了她们,也完全不敢再碰她们。渐渐地,他来得越来越少,记不清隔了多少天,他弄到了一点钱,再来点这对姐妹花的时候,前台的服务名单上已经没有她们了。
或许,她们已经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悄无声息的死了吧。像他的母亲,像老奥奇,以及将来的他。
这对姐妹消失后,奥奇消沉了一段时间,然后交了一个女朋友。
再然后,也就是前两天,这个女人卷着他四处借来看病的钱,跑得无影无踪。
奥奇并不是一个长情的人,他不认为自己真心爱上了那对姐妹花,他甚至早就已经将她们忘得干干净净,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今天一进这个地方,脑子里就不停想起这两个女人,想起她们曼妙的身体,想起她们楚楚动人的漂亮脸蛋,想起他曾经那点可笑的悸动。
不知是因为刚才喝多了酒,还是被这种莫名的情绪干扰着,奥奇不禁有点心浮气躁,他忍不住拉了拉上衣的领口。
跟往常一样,电梯到了十二楼以后,就停了下来。奥奇熟门熟路的来到十三楼的入口前,到专门的房间里,将身上所有的衣物脱下来,放到储物箱里,然后换上对方准备好的浴袍,带上现金,经过有些严格的检查后,才通过厚重的铁门上楼。
大楼里的灯光有些暗,黑影藏在奥奇的影子里,轻轻松松混了进去。
步行到十五楼,门口几个房间都是休息室,也就是所谓的前台,专门供客人在这里点单和休息。奥奇看了一会儿,突然感觉有些索然无味,不过来都来了,这里的消费比外面便宜了一半都不止,奥奇挑了一个价位比较高的‘高级货’。
奥奇正好碰到了空档期,交了钱以后,休息室里的的服务生立即带着他乘坐电梯,来到对应的房间。
黑影却留在了房间里,等了好一会儿,坐在电脑前面负责帮客人‘点单’的人终于离开了,黑影曾经蹿到电脑主机下面,将一个迷你优盘插到了电脑的usb接口上。优盘插入后,电脑上收录的所有信息,以极快的速度传到了u盘上。接着,黑影又溜去了其他几个休息室,如法炮制,将这些电脑的信息全部复制下来。
而早在这之前,奥奇在下面打麻将的时候,它已经将赌场那边所有电脑的信息拷贝了一遍。
等拷贝完这些信息,黑影悄悄溜到了整栋大楼的最顶层,也是唯一没有对外开放的一层。
夜原以为这里可能藏着非常重要的线索,不想,这里竟然跟那家中餐馆一样,关押着大量怀孕的女人。
不过,不同的是,这些女人肚子的胎儿是活的,这里也没有什么养尸阵,取而代之的是几间看起来很高大上的实验室。
隔着实验室厚重的铁门,夜都能闻到里面浓烈的血腥气和死亡的气息。
趁着实验室里没有人,夜偷偷溜了进去,然而几间实验室都异常的干净,除了一些夜完全叫不上名字的医疗仪器外和几台电脑外,别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没办法,它只好打开电脑,将电脑上的信息通通导入优盘中。这些电脑都进行了加密,不过,郑昀曜交给它的这个优盘功能十分强大,能够绕过密码,直接复制硬盘上的东西。
将几台电脑上的数据全部复制完毕后,夜直接从通风管道溜到大楼外,搭乘顺风车以最快的速度把u盘给冬生送了过去。
第一七五章胎孽
优盘虽然绕过密码直接拷贝了硬盘上的内容,但是如果这些内容本身是加了密的, 就必须得破译了密码以后才能读取真正的内容。
冬·小古董·崽平时除了作业需要,偶尔帮阿黄更新一下微博,查查资料外,基本上不怎么上网,像破译密码这种技术含量很高的活儿,一点都不适合他。
夜交给他的优盘被他直接转交给了郑昀曜, 郑昀曜直接拿去找他朋友帮忙。饶是他这位朋友是世界顶级黑客,在网上看到过很不多普通网民看不到的血腥和黑暗, 在破译了优盘里的加密内容后, 他刚吃下去的汉堡薯条炸鸡以及咖啡全贡献给马桶了, 好半天脸色都没有缓过来。
【郑,那些东西你从哪儿弄到的, 简直太可怕了!你给我看那种东西, 就不怕我做噩梦吗?混蛋!】带着黑框眼镜, 身材微胖胡子拉碴的男人抹了把油腻腻的头发,整个人显得既颓废又暴躁。
【行了别生气了,我一会儿让安德烈过来接你到我家去,具体的,我们见面再聊。】郑昀曜微笑道。
【哦哦,你终于舍得让我去见你的小甜心,那我得好好打扮一下,一会儿见!】男人火急火燎的挂了电话,尾巴着火似的朝着浴室冲去,差点被房间里乱七八糟的电线、各种垃圾给绊倒。
老郑:……
下午,安德烈开车来接人的时候,死肥宅已经焕然一新,脸上的胡渣子剃得干干净净的,一头油腻腻的、长得盖住眼睛的头发被他抹上发蜡,打理得整整齐齐的,邋里邋遢的老头衫和大裤衩换成了整齐得体的正装,昂贵的定制服装成功遮住他身材上的小瑕疵,再喷上限量版男士香水,齐活!
【安东尼奥,你怎么又偷你爸爸的衣服穿了?】郑昀曜似笑非笑的看着安东尼奥。
“偷你妹!”字正腔圆的z国话,比安德烈怪异的东北口音标准多了。
安东尼奥凶巴巴的瞪着老郑,本来就很圆很大的眼睛,看起来更大了,配上他那张万年长不大的娃娃脸、骚包的打扮,以及脑门上红彤彤的青春痘,活脱脱就是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少年人。
没错,在网络上让人闻风丧胆、被多国政府通缉、代号为x的顶级黑客,就是个娃娃脸来着,明明跟郑昀曜是同龄人,甚至比郑昀曜还大上几个月,脸看起来却还是个没长开的中学生。
因为这张脸,安东尼奥在学校里受了不少欺负。郑昀曜那时候刚被家族‘流放’到m国,虽然表面上已经沉静下来,但那时候他毕竟才只有十五六岁,哪里真正沉静得下来?欺负安东尼奥的那帮家伙竟然不长眼欺负到了他头上,他当时就跟那些家伙恶干了一场,他不要命的打法狠狠镇住了那些人,也镇住了一直饱受欺负的安东尼奥。
安东尼奥在计算机领域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但是在生活方面就是废材,甚至表现得比普通人还要笨拙,成绩不出色,父母早早离异,跟着脾气不好的父亲一起生活,常常忍受父亲的暴力,安东尼奥非常自卑。
郑昀曜帮了他,他却连跟郑昀曜搭话的勇气都没有。
当时郑昀曜还是个典型的中二病患者,说了一堆颇有些自以为是的狠话,他倒是说完就忘了,安东尼奥却记到了心里。多年后,安东尼奥一脸崇拜的将这番话一字不漏重复给他时,郑昀曜听得是一脸大写加粗的尴尬。
决定在沉默中爆发的安东尼奥,利用他的天赋,盗取了他父亲公司的机密资料,收集他行贿的证据,最终将他送进了监狱。
安东尼奥的父亲锒铛入狱后,他就从学校退学了,而后数年不知所踪。
这期间,他以网友的身份,小心翼翼关注着郑昀曜的生活,暗中帮了郑昀曜不少忙。后来,他闯下大祸,被多国通缉,几乎走投无路,郑昀曜在他最落魄的时候,再次帮了他一把,帮他躲过了长达上百年的牢狱之灾。
从那以后,安东尼奥就从无法无天的黑客x,摇身一变成了郑昀曜投资团队中的一名员工,表面上负责团队的信息安全,实则暗中利用技术,替郑昀曜收集一些有价值的信息情报。
可以说,郑昀曜能够在短短十多年的时间里,累积巨大的财富,除了他本身拥有着过人的投资目光和气运外,安东尼奥也是功不可没。
他俩是典型的损友,一路斗嘴斗到下车,嚷了大半天要看郑昀曜‘小甜心’的安东尼奥,跟着郑昀曜来到海边,他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冬生,而是戴着墨镜翘着二郎腿窝在躺椅上晒肥肚皮的阿黄。
安东尼奥特别喜欢小动物,尤其喜欢小猫小狗,可惜他是个连自己都养不好的废宅,每次兴冲冲买回家的宠物,不是被他养死了,就是在被他养死之前果断弃他而去。本着对生命负责的态度,在他养的第五只小猫咪离家出走,遍寻不着后,他就再没养过宠物了。
每次看到别人溜宠物的时候,他就特别羡慕,然后忍不住厚着脸皮去摸一摸,逗一逗。
吃饱喝足的胖喵精,正舒服的享受着海风和夕阳,冷不丁让人抱了起来,在头顶mua了一大口,【你好,小猫咪,我叫安东尼奥,漂亮的小宝贝儿,你叫什么?】阿黄嫌弃的用肥爪爪擦掉脑袋上的口水,从安东尼奥怀里挣脱出来,“老郑,这家伙谁啊?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对喵爷耍流氓!”
“他是我朋友,安东尼奥,”郑昀曜走到旁边,拉着冬生的手,对安东尼奥介绍道,“李冬生,我的爱人。它叫阿黄,是冬生的猫。”
阿黄嫌弃得太明显,安东尼奥遗憾的看着弃他而去的胖喵,走上前,对冬生伸出了右手,用字正腔圆的z国话笑道:“你好,冬生,你不介意我这么称呼你吧?你本人比监控上漂亮多了。”
“监控?”出于礼貌,冬生也伸出了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