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森签支票的手停住了。
“多少?”当他冤大头啊?!
“三百万。”
“胡说!我只欠了三十万!”盛伦没想到这中年男人在自己面前都敢信口雌黄,气得破口大骂。
“我们可不是做慈善的。”中年男人无动于衷,反正被骂也不少块肉,继续微笑说道。
这明显就是勒索了,然而高森没有时间在这里纠缠,只能头疼地捏了捏自己的眼角,默不作声地签了一个三百万的支票过去,看见这中年男人上下翻看对着灯光照来照去很久,收下了支票就放了盛伦叫他滚到了高森的面前。
盛伦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洗澡了,更不知道在哪里臭水沟里滚过,浑身一股刺鼻的酸腐味儿,高森差点儿没吐出来,恶心了半天,方才对用脏兮兮的手抱着自己西装裤大哭的盛伦头疼道,“咱们走吧?”
可怜他笔挺的西装裤,竟惨遭毒手。
他仿佛天神一样把盛公子从泥潭里拯救出来,当然说什么是什么,盛伦眼角含泪,用力点头,一脸听话的样子。
两个人一起开车走了。
高森本想把盛伦安排在自己的别墅里,可是想到楚湘云也住在别墅,这孤男寡女的实在叫人放心不下。高森虽然很相信楚湘云对自己的爱意,却不怎么相信盛伦,更不愿意自己在外头打拼事业回头却被人戴了绿帽子,因此和盛伦商量过,把他安置在自己的一个精装的公寓里。
盛伦遭了这么一回大难神经都被吓出来了,一时不敢见人,只相信高森对自己的心是好的。
他不会做饭,却受到惊吓连给酒店外卖开门的勇气都没有,高森不得不经常探望。
没事儿还得当当盛公子的精神导师,开导开导他。
他已经察觉盛伦对盛家的怨恨,心里已经有了几分计较。
盛父已经老了,盛伦是他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只要找到好时机将盛伦出其不意地推到台前去,就是盛父也无可奈的。
以盛伦对他越来越信任依赖的样子,盛家几乎唾手可得。
他心里想了无数的心事,因此对盛伦更加和气,时不时登门探望。高总是一个十分繁忙的人,不仅要去摆平和雷氏合作案项目中所有的问题,要陪自家小保姆玩儿爱情游戏,还要当一个急公好义的小舅子照顾盛公子,这多么疲惫的事情都在一起,顿时就叫高总消瘦了。
只可怜无论楚湘云如何给高森进补,高森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全都无济于事,这个英俊的男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下来。
沈望舒和雷玄谈着恋爱上着班,对高森的胖瘦并没有在意。
和高氏的合作案依旧在一点一点地进展,沈望舒又和雷玄研究着其他的项目。
她的生活过得更充实。
每天上班,谈恋爱,回家之后逗小孩儿,带着两个孩子玩耍,日子过得真的不坏。
盛父和盛母大概是因家里有可爱的孩子,都变得年轻了很多。
沈望舒也觉得很好,她正趴在雷玄的怀里想着今天下班之后该给两个小孩儿买点儿什么点心回家,就见雷玄正在重新研究和雷氏的合作案。
雷玄专注的模样充满了魅力,沈望舒笑眯眯地看了看他,凑过去亲了一口。男人一僵,默默从文件上抬起头来看住了沈望舒。最近一段时间雷总一直在补身体,雷泽买回来的补药已经基本进了他的嘴,他也确实觉得自己的身体里充满了力量。
因此,当沈望舒送上门来的时候,雷总对文件完全没有了兴趣。
他凑过来,亲了亲沈望舒的嘴唇。
然后他顿了顿,一双黑沉的眼睛,静静地看住了沈望舒。
沈望舒被那双黑漆漆眼睛里灼热的温度刺得眼睛疼。
“这是在办公室。”她嘴角抽搐地说道。
“没关系。”没有雷总的命令,谁敢进来?雷玄一向都知道自己的威严,连他大哥雷泽都不敢去冒犯的,想了想,拨通董秘书的电话叫她不许放任何人进来,起身就抱沈望舒抱在了办公桌上。
办公桌上还有很多的文件,不过这个时候雷总是顾不得这些了。他一只手把文件都扫落在地上,完全不在意这里面有多么重要,多么有价值的文件,只看这一点确实很昏君的。
“喂!”沈望舒还没干过在办公室做这种事情的呢,顿时惊呆了。
面无表情的男人已经凑过来堵住她的嘴。
他熟悉的气息都在沈望舒的呼吸之中,多日和雷玄只是盖棉被纯睡觉的沈望舒顿时轻轻地哼了一声,反手抱住了他的肩膀。
她感到自己被翻转过来压在了办公桌上,身后是这个男人炙热的身体,彼此肌肤相亲,可是身前却是冰冷的桌面。
冰与火的煎熬,叫她的目光变得迷茫了起来。
奢华的办公室里,开始传出沈望舒压抑的喘息。
直到夜色将晚,加班结束的董秘书决定不要去给里面不知道在干什么好事儿的家伙送饭的时候,就见这两个并肩走了出来。
雷玄没有表情的脸上偏偏带着几分餍足,盛助理雪白的小脸儿上却满是菜色。
董秘书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腿儿。
哦……
还是个好色的昏君。
白日宣那个什么。
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和沈望舒打了一个招呼,干脆地下班回家,准备和自家老公同样做点开心的事情。沈望舒看她走了,这才无力地双腿一软,跌进了身后一个殷勤的怀抱,喃喃地说道,“劳逸结合,有益健康。”
一下午只做这一件事的雷玄真是叫沈望舒承受不起了,她更想到雷玄最近在喝雷泽买回来的所谓的补药,顿时把雷泽在心里诅咒了一万遍,偏偏身后还有一个看似冷漠,其实十分迫切的声音问道,“这回怎么样?”
沈望舒艰难地想了想,咬了咬牙恶狠狠地说道,“技术太差!”
把她摁在桌上听着她低声求饶,却始终不肯放开她全力在她身后冲撞的家伙,真的非常讨厌。
沈望舒决定今天晚上和两个小孩儿睡。
雷玄迫切需要承认的心顿时受到了深深的伤害。
不过这一次沈望舒没有对他的身体素质作出评价,看起来补药吃完有了很长足的进步。这样就足够了。不能一口吃个胖子不是?
雷总再次想到自家大哥每每和女朋友共度美好夜晚之后,那些莺莺燕燕的总是会再叫一声“雷公子的技术超赞的!”,虽然雷总对这种格外夸张的语气不大感冒,不过活到老学到老,他已经准备跟自家大哥好好儿学学了。他轻轻地抱起沈望舒,飞快回家。
就算是从车里出来进了家门,雷玄也没有把沈望舒放下来。
“小姨!”看见她进来,两个小孩儿都快乐地扑上来。
他们对沈望舒充满了依恋,顿时就叫整天陪着他们玩儿的二十四孝儿童保姆雷泽感到很哀怨。
他心里很难受,可是却知道这都是自己应得的下场。
雷天很愿意和自己老爸一起玩耍,也愿意听他讲故事,可是在雷天的心里,老爸却远远比不上小姨和小叔。
他对雷泽的态度,仿佛就只是一个可以陪着他,却不是很重要的人。
不管雷泽如何费心讨好,雷天都只是这样的态度。
“乖啊。”沈望舒被雷玄小心翼翼地放在软软的垫子上,看见两个小孩儿扭着小屁股扑上来,眼睛就弯了起来。
虽然现在不和两个孩子一起睡,可是平常沈望舒却并不会忽略他们,而是分出更多的时间和他们嬉闹,同时教导他们一些益智类的小游戏。她漫不经心地看了脸上苦涩的雷泽,看到雷天没心没肺地回头对自家老爸飞吻,然而之后就不再看他,就知道雷泽究竟失去了什么。
他的儿子的心里,把小叔当成爸爸,把沈望舒当成母亲。
所以天雷对雷泽没有怨恨,反而能够心无芥蒂地和他玩耍,却可以一转身就把他抛开。
因为他并没有把他当做自己承认的父亲。
雷泽的失落她看在眼里,可是沈望舒并不怎么同情。
为了女人不要儿子,雷泽和高森相差不大,只不过一个浪子回头,一个一头撞死在女人的身上。
她也不愿意去想象,如果雷泽没有回头,雷天没有雷玄的庇护,那么这个小孩儿会怎么样。
或许……会和上辈子的高希一个下场,就连死掉都不明不白。
沈望舒必须承认,自己似乎因为高希的前世,因此对所有不爱惜自己儿子的父亲都心存更多的意见,她却并不想改变。她不会去劝说雷天用更多的感情去接纳雷泽。
但如果有一天雷泽真的用自己全部的父爱,令小胖子对他重新看待,重新爱着他,那沈望舒也不会挑唆雷天去怨恨他。父子之间的事情,沈望舒不会插手,她现在想要做的事情,只有抱起咯咯笑的高希,提着小胖子的耳朵去一起睡。
“等等!”雷泽幽怨地伸出手,一大两小连个眼神儿都没给他。
“小天对我……”他是能够感觉到雷天对自己的感觉的,对弟弟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活该。”雷玄言简意赅地说道。
这么无情的话只有雷玄才能说得出来了,雷泽越发垂头丧气。
他已经和外面的花花草草断绝很久,一心一意做着二十四孝保父,可是看起来,似乎已经晚了。
他很懊悔,却又不知道该对什么人说。
“如果……我一定好好对小天。”他抹了一把脸叹息说道。
这个时候,在风流倜傥的贵公子,都变得黯淡起来。
“没有后悔药。”雷玄继续面无表情地打击着自己的兄长。
雷泽也知道自己不是一时能够转圜的,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雷玄却懒得理会这风流大哥心里是怎么伤感的。
早干嘛去了?
有这个心,当初自己全心全意照顾儿子啊?
难道自己的风流快活,比儿子还重要不成?
一脸冰冷疏离的雷总显然忘记为了自己的风流快活,是怎么想把两个小孩儿往死里打的了,毕竟这年头儿都宽裕律己,严于律人不是?他只是用一双黑沉的眼睛冷冷地看着花花公子雷泽,一双冰冷的眼睛里暗潮涌动,令人骨头缝儿里发凉。
雷泽显然也感觉到这种莫名的压力,牵动了一下嘴角,在弟弟恐怖的目光里勉强问道,“你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么?”千万别说以后不给零花钱了啊。
雷泽从小就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孩子,知道自己虽然是哥哥,却不如弟弟能干,也没有什么商业天赋,所以早就放弃了雷氏的继承权。
更何况雷氏从前虽然很兴旺,然而真正的崛起却在雷玄的手中,他也没脸去抢弟弟的成功。
不如富足地没心没肺地过这一辈子,兄友弟恭,你好我好大家好不是?
“你跟我进房间。”雷玄对雷泽这个哥哥还算放在心上,不然凭他冰冷的性子,也不会帮大哥带小孩儿,他眯着眼睛想到沈望舒对他技术的不满意,也觉得自己是没用的货色,连个花样儿都不会,等爱人腻歪了,那可就太糟糕了。
因此他随意地扯开了一些从前觉得不错,现在觉得优点紧绷的领口,转身先向着自己的客房走去。他走得态度从容极了,雷泽垂头丧气地跟在他的身后。
走进客房,雷玄慢慢地脱掉自己的衣裳,带着压迫的气息走到雷泽的面前,俯身,将雷泽身后的房门紧紧地锁上了。
雷泽正觉得戏谑地看着弟弟身上那鲜明的抓痕想要笑一下,然而弟弟带着侵略气的动作把他笼罩,他呆了呆。
一抬头,就看到雷玄冷厉的侧脸。
“为什么关门?”雷泽的声音一下子就变得微弱起来。
“不能叫别人知道我们会做什么。”雷玄一边冷着脸说着,一边伸手去拉扯雷泽的衣服,一用力,就将自己大哥的衣裳扯开了一个大口子,露出里面白皙细致的胸膛。
花花公子已经惊呆了,在弟弟刚刚动作的时候完全没有想法,可是感到身前一凉,自己已经被扒了衣裳,顿时心里想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揣测,他看见雷玄的目光已经转移到了下面,顿时紧张地拉住了自己的西装裤带着哭音问道,“你做什么?!”
他顿了顿,觉得这质问有些软绵绵的,见雷玄自己开始脱衣裳,急忙尖叫道,“你这样对得起弟妹么?!”夭寿啊,没想到这年头儿做大哥的,还得堤防弟弟对自己图谋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