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赢感动,便是上辈子那个时代,愿意为了老婆放弃孩子的男人也是少数(双方都不要孩子的丁克一族除外),更遑论现在这个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朝代。
能在这种社会背景下说出这种话来,看来李延龄这个男人真的对她用情至深了。
朱赢就着李延龄的手乖乖喝完那碗药,将脸靠在李延龄肩头道:“夫君,等我年龄再大些就给你生猴子。”
李延龄吓一跳:“什么?”
朱赢:“口误,给你生孩子。”她怎么忘了,她和眼前这个男人之间横跨着一条时代的沟呢。
李延龄松了口气,侧过脸吻了吻她的额头。
接下来几天时间,他们夫妻二人小别重逢你侬我侬自不必说,罔象岛上却有人暴跳如雷。
事情起因是这样的,朱赢写稿写了一半被李延龄突然归来打断,之后又要陪自己夫君又要处理日常杂务,谁还耐烦再去写话本子,便把那写了一半的话本子随意找了个信封装了,给了江虞。
江虞连夜坐船赶回罔象岛,将话本子交给岛上最受老大待见的说书先生。
匪老大陈鸦等得头上谢了十八朵花,闻说话本子来了,连夜组织了岛上两百多个兄弟齐聚书场,其热闹程度堪比过年。
这说书先生也是有本事的,没悬念也能说出三分悬念,没惊险也能顿出三分惊险来,端的是一唱三叹神情并茂。
底下五大三粗凶神恶煞的书迷们不时随着剧情发展发出“哦——”“啊——”“噫——”的声音。
然而就在剧情发展到“武松到了景阳冈上,只听得乱树背後扑地一声响,跳出一只吊睛白额大虫来。武松见了,叫声‘阿呀’”,说书先生停住了。
两百多个水匪提着一颗心与一个老头眉来目去半晌,陈鸦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道:“卖关子的话,这时间有些长了。”
说书先生:“鸦少,老夫没卖关子。”
底下群匪乱吼:“那还不快讲?”
说书先生战战兢兢,道:“讲完啦。”
陈鸦:“……”
众匪:“……”
陈鸦手一伸:“话本拿来我看!”
说书先生恭恭敬敬将话本交到陈鸦手里,离得近的匪众顿时在陈鸦面前围成一个圈。
随着陈鸦的翻页,数十双大小不一的眼睛共同见证了朱赢的敷衍和缺德。
陈鸦气得手都抖了起来,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到底什么要紧的事,能至于让人连一个‘呀’字都写不好就匆匆交稿?”(此处应由李延龄翘着尾巴答曰:房事!)
见老大生气,底下的匪徒们不干了,七嘴八舌地出主意。
“鸦少,依我看去把那什么公主绑来算了,晚上给您做压寨夫人,白天就关在房里写话本子,看她老不老实!”
“就是!哎呀,急死我了,这武松到底有没有给大虫吃掉啊?”
“没听说三碗不过岗吗,那指定是有死无生了。”
……
“江虞,你过来!”陈鸦一声大吼,成功震住众匪叽咕。
江虞摸着刚插上头的花颠颠跑过来。
“这厮,”陈鸦指点着话本子,“到底在忙些什么?”
江虞想了想,道:“买地,造房,雇人,买货,盘店……反正跟我们一样,整天就想着怎么弄钱。”
陈鸦摸下巴,火气稍敛:“这个理由倒是无可厚非。”
江虞建议道:“要不,老大,我们把她的三千两赎银还给她?当然也不是白还,要她拿话本子来换?”
陈鸦一副便秘的表情,显见不乐意。
江虞劝道:“老大,江中肥羊千千万,您何必非宰会写话本子的这一头呢?”
陈鸦叹气道:“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这钱吃进去容易,吐出来可就难了。”
江虞愁眉苦脸道:“那怎么办?你还想要话本子的话你派别人去,我反正不去了。他娘的让她写点东西比女人生孩子还费劲。”
陈鸦:“……”良久,一握拳,发狠道:“来呀!”
“老大,有何吩咐?”众匪齐吼。
“去、找、施、耐、庵!”
“从今天起,所有经过的船只都要拦下来打听这个人。”
“知道的放行,不知道的统统拖回来。”
“只要找到了著书人,我还求她个鸟!”
几天后,当三七把罔象岛的水匪到处在找施耐庵的消息告知朱赢时,朱赢笑得没抽过去。
写话本时,为了尊重作者,朱赢特意在封皮上写了五个大字——原著施耐庵。
罔象岛那群奇葩要找施耐庵?嗯,死一死有可能穿越到施耐庵生活的那个朝代去哟。
筹备了这么多个月,朱赢的第一间店铺终于开业了。
店铺名为“千金笑”(原谅朱赢与作者一样取名废)。
朱赢十分低调,开业这天,不过挂了匾和楹联,从一楼到三楼每一扇临街的窗户都挂上一只别具逼格却又精致绝伦的花环。连爆竹都未放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