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婆子得令,冲萍儿过去了。
萍儿吓得直往刘佰霖身后躲,尖叫:“刘统领救我!”
朱赢冷笑一声:“你是我的奴婢,他有什么资格救?”
刘佰霖手一拦道:“公主,此婢乃重要人证,你不能将她带回。”
四个婆子被他手下侍卫拦住,不得前进。
“人证?什么人证?”朱赢缓缓走了过去,侍卫不敢拦她,只得退开,朱赢径直走到刘佰霖面前,刘佰霖不让,朱赢眯眼:“刘统领是想跟我动手?”
“公主请自重。”刘佰霖侧退一步让开道路,顺便将萍儿扯到自己身后。
“我如何不自重了?倒是刘统领,与这丫鬟拉拉扯扯的,莫非想纳了她?”朱赢一边说一边挥手示意穆小峰等人离开。
六名侍卫重新抬起箱子,刘佰霖见状,想上前阻拦,可朱赢和那四个婆子就站在他面前,他若走开,萍儿势必被她们捉去,他若拉着萍儿过去,似乎也不像样。正犹豫,一名王府侍卫突然叫道:“刘统领,您看!”
刘佰霖顺着他手所指定睛一看,却见方才放置第二口箱子的地上一片深色血迹,将路上青砖都洇湿了三块,当即顾不得其他,再次上前拦住穆小峰等人。
四个婆子趁机押住萍儿。
朱赢回过头去瞧了眼,瞳孔微缩,口中却不甚在意道:“染料洒出来了,快些走,别弄脏了王府的路。”
穆小峰得令,推开刘佰霖继续往后门走。
“站住!”刘佰霖拔刀,指着穆小峰道:“我要开箱检查!”
“刘统领,你故意寻衅是吧?我朱赢还偏不怕你!继续走,我看他敢动手!”朱赢走过去挡在第二个箱子旁边,跟着侍卫一起往府外走。
刘佰霖见朱赢挡着那箱子,虽是昂首挺胸一脸无惧,双颊却隐隐泛红,倒似紧张的模样。又见箱子底下一路滴滴拉拉分明是殷红的血迹,无计可施之下急中生智,忽然冲着来路行了一礼,口中道:“属下参见王爷。”
朱赢下意识的脚步一停,回头看去。
刘佰霖便趁着她这一停之机,一刀向她身旁露出半角的箱子劈去。
抬箱子的侍卫甚是机敏,脚步一挪便避了开去,刘佰霖没劈着。
朱赢却尖叫一声仰面便倒,口中嚷嚷道:“刘佰霖行凶!穆小峰救我!”
一语拉开战幕,穆小峰等二十侍卫纷纷拔了刀,瞬时便与刘佰霖等王府内卫混战一处。
李承锴很快被惊动,带着数名贴身侍卫匆匆赶了过来。
“统统住手!”看到打得不可开交的两拨人,他面沉如水地厉喝。
刘佰霖与穆小峰及各自手下都挂了彩,分开后依然对彼此虎视眈眈。
“王府之中公然械斗,要造反吗?”李承锴怒骂。
“王爷,王爷,刘佰霖他要杀我,求王爷救我。”朱赢由两名丫鬟扶着,腿脚发软地扑到李承锴面前,哭着道。
刘佰霖身为下属,主人不开口他也不敢说话,只得眼睁睁看着朱赢恶人先告状。
“刘佰霖,怎么回事?”李承锴问。
刘佰霖也顾不得肩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上前拱手禀道:“王爷,属下接到崇善院奴婢来报,说三奶奶残杀良民,以箱运尸,属下便过来查看一下。三奶奶执意阻挡,见挡不住了便让穆小峰等人武力相抗,属下为维护王府治安,不得不还手。”
“好一张颠倒黑白的嘴,你怎不说你拔刀砍我?如非我闪得快,此刻怕不死也得重伤。凭一个丫鬟片面之词便对我崇善院的人喊打喊杀,还说奉了王爷的命,王爷准你无中生有作乱犯上了?王爷,今天此事若不让刘佰霖给我个交代,这王府朱赢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呆了。”朱赢忍着眼泪道。
到底是谁在无中生有?刘佰霖被朱赢气了个倒仰,又不好反驳,几不曾憋出内伤来。
李承锴示意朱赢站到一旁,凌厉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视一圈,问:“那个举报的婢女在哪儿?”
萍儿忙道:“王爷,是奴婢去找的刘统领。”
李承锴:“拖下去乱棍打死。”
萍儿张口结舌。
她以为举报了朱赢是立功,却没想清楚朱赢是她的主人,不管这件事是真是假,她一个背主的罪名是逃不掉的,而按着王府府规,背主之仆,论罪当死。
朱赢眼神暗了暗,杨青这件事,关键只怕就在这个萍儿,萍儿一死,她便是想查,也无处着手了。
但既然李承锴是这个态度,她自然也不好强行阻止,只得站在原地看着萍儿被拖死狗一般拖下去。
李承锴转而看向刘佰霖,问:“你信这奴婢的话。”
刘佰霖愣了愣,俯首道:“她说得有鼻子有眼,由不得属下不信。”
“关于此事你有何话说?”李承锴问朱赢。
“恶意中伤无中生有,媳妇觉着刘佰霖就是对媳妇怀恨在心,故意寻衅。”朱赢道。
李承锴道:“各执一词。”
刘佰霖道:“王爷,箱子就在这里,开箱一验便知。”
“你意下如何?”李承锴再问朱赢。
朱赢道:“开箱自是不难,若事后证明空穴来风确无其事,刘佰霖当如何?”
刘佰霖看她像是垂死挣扎,正欲说大不了当众给她赔礼道歉便是,李承锴却道:“本王罢了他的统领之位。”
刘佰霖一惊,尚未反应过来,李承锴已在问他:“刘佰霖,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这箱子,到底要不要查验?”
刘佰霖太阳穴突突直跳,众目睽睽之下,他若因怕丢了统领之位而退缩,以后他在府里还有何威信可言?
更关键的是,他若此刻退缩,丢的不仅仅是他的脸,还有李承锴的脸,就算暂时保住统领之位,只怕也做不长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