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做派也真是让朱赢无语,不过看到真有侍卫上来拿赵翀,朱赢便暂且不为自己辩白,只抱着看戏的心态等着看赵翀这男人此情此景下是否还能保持他一贯的从容不迫。
赵翀端坐不动,只在其中一名侍卫的手快要碰到他胳膊时,右手忽的一抬。袖底寒光一闪,那名侍卫的手就飞了起来,正好赵翀手中的刀同时往桌上扎去,一声轻响将那只手牢牢钉在了台面上,手指甚至还在神经性地痉-挛着。
“啊!啊!”直到此时那名被瞬间斩手的侍卫才捧着鲜血狂飙的断腕哀嚎起来。
盛歆培被这血腥一幕吓得后退数步,不及说话,那股浓烈的血腥味飘散开来,让本就在孕吐期的她扑到墙角剧烈地呕吐起来。
朱赢掏出帕子轻轻掩住口鼻,抬眼看向赵翀。
赵翀正拿着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溅到他下颌上的一点血迹。
其他侍卫见他上来就砍手,心中极为不忿,但没有盛歆培的命令,他们也不敢擅动。再者看赵翀刚才那一招便知是个狠角色,一时也有点胆怵。
“愚蠢的女人!”赵翀见盛歆培将墙角吐得一片狼藉,面露厌恶,站起身对朱赢道:“公主,此间已秽,赵某先走一步,后会有期。”
朱赢也站起身道:“赵掌柜请。”
盛歆培见赵翀要走,急着要拦,结果一张嘴又是吐。
赵翀被她恶心得几乎是健步如飞地走了。
朱赢眯眼看了看他的背影,慢慢戴上帷帽。
这男人有洁癖,虽然算不上什么弱点,聊胜于无吧。
呕吐物特有的酸臭味弥漫开来,朱赢也不再耽搁,掩住口鼻就下了楼。
堪堪走到千金笑门前,身后盛歆培追了上来。
“朱赢,你给我站住!”她上来欲扯住朱赢。
朱赢轻轻一闪便避了开去,有些无奈道:“大嫂,我说了多少遍了,你是有身子的人,别动手动脚好么?”
“刚才那男人是谁?今天你要是不把人交出来,我就回去告诉王妃你私会外男。”盛歆培吐得脚步虚浮,声音都发着颤,为了替盛道文翻案,她也是拼了。
“他呀,他姓张名珙字君瑞,乃西洛人氏。年方二十三岁,正月十七日子时建生,尚未娶妻啊。”朱赢翘着兰花指,以唱戏的腔调道。
旁人听得云里雾里,盛歆培却是面色一白。
“大嫂还要听么?我能给你唱一出活生生的《西厢记》你信也不信?”朱赢曼声道。
“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盛歆培捏紧了掌心道。
“知道听不懂还偏要问?”朱赢凑近她,满怀恶意地低声道:“我这还有句形容你非常贴切,你却更听不懂的呢。话是这样说的:僵尸打开了你的脑子,摇摇头失望地走了。路过的屎壳郎却眼前一亮。”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今天晚啦,鞠躬致歉!“姓张名珙字君瑞,乃西洛人氏。年方二十三岁,正月十七日子时建生,尚未娶妻啊。”这句出自《西厢记》戏文哦。
第80章 凌霄失踪
赵翀将李惠宁一家拖下了水,朱赢觉着自己一个人有点兜不住了。
但若是告诉李延龄,以男人的脾气,又不知会闯出什么祸来?她的把柄可还在赵翀手中,而且李延年这事是万万不能对李延龄说出真相的。
每个人都期望自己在另一半心中能有个阳光正面的形象,朱赢也不例外。所以她可以让他觉得她聪明她能干,但她不想让他知道她不择手段野心勃勃。
听盛歆培的语气如今李承锴应该已经认定是盛道文绑了李延年,下一步就等着看李承锴会采取什么手段处理此事。若李承锴轻轻放过不了了之,那盛家就是她的心腹大患,需集中火力对付之。反之,若李承锴动手打压盛家,那李延年便是她的心腹大患,李承锴别做得太过也就罢了,若是做得太过,她也少不得要在李延年身上再做做文章。
只是那个赵翀……
朱赢忧心忡忡地回到崇善院,直接去了尚嬷那里。
“尚嬷,最近有隆安的消息么?”朱赢问。
“早上刚送过来最新的。”尚嬷拿起她的记录册,朱赢凑过去看了看,一个字都没看懂。
尚嬷笑:“若是旁人看得懂,我还敢记吗?”
朱赢有心事,也笑不出来,只问:“怎样?这场博弈谁赢了?”
尚嬷道:“谁都没赢,大约康王那边也有把柄在晋王手里,兵部尚书稳坐其位,倒是那个御史大夫被贬谪了。”
朱赢叹气。
尚嬷问:“公主有心事?”
朱赢道:“柳钰珍在赵翀手里,赵翀想在世子爷的防区私开铁矿,将二姐一家都拉下了水,还要我帮着打掩护。”
“公主有何对策?”
朱赢握拳道:“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我想做了他!”
“那公主为何不动手?”
朱赢肩一垮:“且不说他身边有多少高手,只怕他本身也是个高手。真要动手,还不知谁做谁呢。”
“我有一计,公主可要一听?”尚嬷微笑。
朱赢眼睛一亮,点头不迭。
尚嬷道:“前一阵子公主不是让调查赵翀么?我们的人发现他在崑州安东郡魏良县开了一座采石场,采出来的石头颜色发黑,又小又丑,不似可以加工买卖之物。”
朱赢愣了一下,随即缓缓笑了起来:“如此说来,我们可以玩一手围魏救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