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鸣摇摇头:“过年我要回我自己家,哪儿都不去。”
凌志刚“啧”一声,他立马抢先说道:“平常节日也就算了,春节我是一定要在家里头过的,我妈一个人过春节太可怜了。”
“那我一个人过春节,难道不可怜?”
“你有你的家人,你可以回你自己的家啊。”
“我已经好几年没回家过过春节了,我不想回去,想跟你在一块。”
钟鸣说:“你知道你为什么跟你家人的关系不好么?就是你不愿意用心去经营,你春节都不回家,你父亲怎么会对你有好脸色?”
凌志刚没有说话,直直的盯着前面看。钟鸣抿了抿嘴角,问:“你生气了么?”
凌志刚的声音和平淡,可是也没有一贯对他的笑容:“不会。”
“唉。”钟鸣叹了一口气,说:“你这样的性格,总还是不好。”他显得忧心忡忡的,说:“你一门心思都花在我的身上,给我的压力就非常大,怕自己承受不了,会对不起你。”他说着,侧着头静静的看着凌志刚,问:“如果有一天,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也不算对不起,只是违背了你的意愿……你会原谅我么?如果不能的话,你会怎么处罚我?”
“你最好还是不要有这个如果。”
钟鸣脸上立马沉了下来,扭回头看这前方:“你还是应该跟你家里人多相处,血浓于水,靠谁都不如靠亲人,不会伤害你也不会背叛你,最多有时候不理解你,但也是为了你好。”
“现在你就是我的家人。”凌志刚说:“照着以前的规矩,你已经是我的人,咱们如今就像是夫妻一样,夫妻是最亲的家人,我有你,也一样。”
钟鸣一愣,很长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扭过头,看着凌志刚的侧脸,忽然笑了出来。
“我有时候觉得你很成熟,无所不能,是一个很踏实的依靠,可有时候又觉得我的感觉是错的,真正需要依靠别人的,是你,你就像是个小孩子,缠着我要糖吃。”
“那咱们就彼此依靠,不也挺好的?”
钟鸣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可是伤感的微笑。他张了张罪,正要说话呢,车子忽然在一家超市门口停了下来,凌志刚解开安全带,说:“你在里头等一会儿,我去买点东西。”
“别买了,你以前给我妈买的那么多东西都还没怎么动呢。”
“以前买的是以前的,这一次是这一次的,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凌志刚说完就下了车,进了超市里头。钟鸣躺在座椅上,吁了一口气,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他刚才差一点就对凌志刚说,“行啊。”
如果能彼此依靠着过日子,似乎也不错。
他正闭着眼睛的时候,忽然有人敲车窗户。他猛的睁开眼睛,车门就开了,眼睛没看见的时候,香气最先弥漫了进来。凌志刚将那捧玫瑰花塞到了他手里,说:“正好门口有卖。”
钟鸣怔怔的捧着那束玫瑰花,接也不是,推开也不是,一时有点不知所措。凌志刚已经去了后头,把买的东西装进了后备箱里,他趁着凌志刚不注意的时候,凑上去闻了闻,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芬芳。
凌志刚放完东西进来,笑着问:“喜欢么?”
钟鸣看了看,说:“俗。”
“送的花俗,还是送花的方式俗?”
钟鸣想笑又忍住了,绷着一张涩涩的脸说:“都俗。”他说着扭头问:“你以前送给过别人么?”
凌志刚摇摇头:“我记得你说的话,绝不送你送过别人的东西。”
钟鸣就笑嘻嘻的掏出手机,抱着那捧花自拍了一张照片,说:“这还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收到鲜花,有意义,拍下来留个纪念。”
“那再来一张。”凌志刚说着就压了过来,亲着他的脸颊,夺过他的手机又拍了一张。让凌志刚比较惊讶的,钟鸣居然很配合的冲着镜头笑了一下,没有躲闪,笑的反而很灿烂。
凌志刚把手机还给他,说:“你的反应让我有点意外,我以为你会不喜欢我送你,买的时候犹豫了一会,怕你觉得我当你是女人一样。”
钟鸣脸色有点不自然的红,嘴唇动了动,说:“给你个面子,以后你买的东西,我都要。”
“你就跟着玫瑰花一样,好看,又有香气,只是有小刺,剔除不干净,就会扎人。”凌志刚说。
☆、206 受伤了
钟鸣听了不以为意:“我把你的话当做是夸张,也不是人人都能成为玫瑰花的。”
凌志刚就笑了,说:“我的原意,也是褒奖。”
他们到了家,钟妈妈已经准备睡觉了,看到他们来特别意外。钟鸣说:“你怎么没看电视,那最爱的那个农村片呢,演完了?”
“今天不播,我就睡的早。你怎么没打个电话过来说你们要来?”
“原来没打算回来,是凌哥的主意,突然说要来看看你。”
“你看看,你还不如志刚呢,都不知道回来看看我?”
钟鸣就笑了,帮着凌志刚一块往下搬东西,钟妈妈看见了自然又唠叨:“不都说了以后就空着手来,我这东西都摆满了,我一个人能吃多少。”
“也没买什么,我买了点食用油和日常生活用的,快到年关了,省的您再往超市跑。”
这个比他从前买什么昂贵的补品可有心,连钟鸣听了都愣了一下。买昂贵的补品或者礼包,那是客人会做的事情,可是买食用油白面这些日常用品,就是亲人会做的事情了。钟鸣没说话,可是趁着洗手的时候,对凌志刚说:“谢谢你想这么周到。”
“我是看妈年纪大了,能帮一点是一点,东西虽然不值钱,可是是我的一份心意。”
钟鸣脸一红,说:“谁是你妈,那是我妈。”
凌志刚说:“也是我干妈,就是少了一个字,也就是一个意思。”凌志刚说着就结果钟鸣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手,说:“你对我就是小气,连个称呼也要计较。”
“我不是计较,我是听着浑身起鸡皮疙瘩,觉得好奇怪。”
因为已经过了晚饭时间,他们来也没呆多长时间,说了一会话,凌志刚就要走了,钟妈妈问钟鸣:“你考完试了么?”
钟鸣点点头:“考完了。”
“那不就放假了?”钟妈妈说着看了凌志刚一眼,转而跟钟鸣说:“那你搬回家来住吧,过了春节再说。”
钟鸣看了他妈一眼,又扭头看凌志刚:“不知道凌哥肯不肯。”
“他有什么肯不肯的,就是公司员工,也得放春节假啊。”钟妈妈说着就看向凌志刚:“志刚说对不对?”
凌志刚没想到钟妈妈会突然说了这么一句,点点头,说:“年假一定会放的,只是现在正忙,我想找个信得过的人帮我打理一些事情,钟鸣跟着我,其实也累不着。”
“那今天就不走了吧?”钟妈妈说:“晚上也不用工作。”
钟鸣点点头,说:“不走了,我把凌哥送上车就回来。”
凌志刚有点后悔过来看钟妈妈了,可是也不好说什么,要不落一个人阻碍人家母子团员的恶名。钟鸣送他出了门,凌志刚就抱怨开了:“你就我这脑子是怎么想的,怎么就把你送这儿来了,自己落一个孤家寡人的下场。”
“就是住一晚。”钟鸣说:“那捧花你也带回去,给我放到水盆里,我明天回去的时候买一个花瓶插里头。”
“还买什么花瓶,书房里不是有几个?”
钟鸣很吃惊:“可那些都是古董,你不是说最便宜的也要好几十万的么?我可不敢用。”
“再贵难买心头好,放着也是放着,又不是打碎了扔了,你用了,花瓶也算用得其所,本来就是用的东西。”
肯让他用几十万上百万的花瓶插花,钟鸣听了喜笑颜开,说:“那行,你回去之后就帮我把花插里面,洒点水。”
凌志刚还是不肯走,弯下腰要跟他吻别。趁着胡同里黑,谁也看不见,钟鸣就往凌志刚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亲完了之后,他就后退了一步,说:“我不送你了,你路上小心。”
凌志刚却没有动弹,站在黑暗中看着他。胡同口的光透进来,带着一点点春日的温暖。凌志刚忽然将他捞了过来,抱住他亲了一口,说:“这才是我想要的吻别。”
他的唇齿近在咫尺,说话的气息喷到他的嘴唇上,灼的钟鸣心里头升起了一种难耐的酥痒。他紧紧是抓着凌志刚的衣服,说:“我会想你的。”
说完他就跑了,一直跑到自己家门口,才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刚才的那一句话没怎么思考就说出来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那其中包含了多少的真心或假意。
他进了院子,关上门,钟妈妈问:“志刚走了么?”
“走了。”
“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钟鸣就走了过去,搓了搓手,在钟妈妈的身边坐了下来。中妈妈问:“你要拍戏的事情,跟志刚提了么?”
“没有呢。”钟鸣挠了挠头说:“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我觉得现在有点骑虎难下的感觉,越拖越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打算就这么瞒下去,瞒一天是一天。”
“我刚才就怕说漏嘴,所以没敢多说话。你说你这放假了,你要去拍戏的话,每天都得在剧组里头带着吧?一天两天没事,你要是整个假期都去剧组,志刚不迟早有一天会知道了?你总的找个理由,我想了想,觉得你还是趁早跟他说一说,他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再说了,他也没什么理由不允许你拍戏,你可以把在他那儿的工作给辞了,省的耽误她,另外,我在帮你说和说和,不会有问题的。在此之前,你就搬回家里来住,这样你去哪他也不清楚,你呢,就趁着在家的这段时间,好好考虑考两次怎么跟他说。”
钟鸣点点头,说:“那行。”
好长时间没在家里面睡了,钟鸣居然有点不习惯,翻来覆去的,折腾到凌晨也没有睡着。他想给凌志刚发条短信,可是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发,存在了草稿箱里面。他用手机上网,查了查关于学舞蹈的肌醇只是,看到那么多的舞蹈基础动作,劈腿劈叉,一个比一个高难度。他就有点灰心丧气,又搜了搜,见网上说很多初学舞蹈的人的身体及生活中习惯性的动作,都是旺旺缺乏表演艺术所需要的“力量”、“柔韧性”、“稳定性”、“协调性”和“灵活性”,表现的松懈、呆板、僵硬、不协调,也就是缺乏一个舞者应具备的专门素质,他就松了一口气,心想既然是大家都要经过的一个阶段,那被人能克服,他一定也能。
网上又说,要想克服初学时的诸多问题,就必须通过系统的舞蹈基本功训练,是自己克服自然形成的各种毛病,掌握正确的形态;训练其肢体的柔韧度,形成其各部肌肉的紧张、松弛的控制能力和各关节的柔韧力量;培养其音乐感和伴随音乐灵活、自如地运用手、眼、身、步各种动作的风格韵律。训练和不训练也大不一样。如腿部肌肉力量差的人,舞姿就不美,感情也不能通过造型自由地表现出来。所以,有人说舞蹈中“抬不起的腿是看不见的腿。”
钟鸣看到这,就在床上练习了起来,照着网上给的关于腿部练习的教程自己在那琢磨,可是他一个人瞎练,根本不得要领,不一会儿就疼的有点受不了了,本来想去厕所呢,大腿根疼的厉害,他就放弃了,憋着尿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晨他是被尿给憋醒的,爬起来就要去厕所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腿疼的更厉害了,似乎都有点肿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拉伤了腿。
凌志刚起的也很早,一大早就给他打了电话过来,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我回不了了。”
凌志刚一听这话就紧张了:“怎么了?”
“我昨天自己在家练着玩,结果把腿给拉伤了。”
凌志刚二话不说,脸都没洗,穿上衣服就开车去了钟鸣家。钟妈妈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看见凌志刚叫门特别惊讶,披着袄给他开了门,问:“这么过来,有事?”
“我来看看钟鸣。”
“看他……丢丢怎么了?”
钟妈妈跟着凌志刚进了屋,才知道钟鸣拉伤了腿,凌志刚要送钟鸣去医院,钟鸣不肯,说:“没什么大碍,用热毛巾敷一下就好了。”
“我去烧点热水。”钟妈妈说着就去了厨房,凌志刚说:“把裤子脱了。”
钟鸣脸一红:“你干嘛呀……”
“我看看你的伤势。”
“不用看,就是有点淤青,可能是拉伤了……”
凌志刚弯腰要扯他的裤子,钟鸣赶紧抓住凌志刚的手,低声说:“我妈还在呢,你别乱来。”
“我就是查看查看你的伤势,不然的话咱们就去医院。”
“我不去医院……”钟鸣有点不好意思:“伤在大腿根上,到医院……多丢人,还得脱衣服,我不去,又不是大伤。”
“那你让我看看,我不看心里不放心,……待会你不得脱了裤子敷热毛巾?早晚都是要脱。”
钟鸣就把裤子脱下来一点,露出了一大片淤青,都肿了,凌志刚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似乎很心疼:“怎么伤成这样?”
“昨天运动量太大了。”钟鸣赶紧把裤子穿上:“待会我敷毛巾的时候你出去,别在这呆着。”
“我看还是去医院看看,别再落下什么毛病。”
“能有什么毛病,我都上网查过了,好多刚开始练舞的人都这样,休息休息就好了,人的身体都有自我复建功能。”
“你还是别学跳舞了,没什么用,还落了一身伤。”
“没事,不是你说的么,技多不压身。”
“技多不压身是不错,可是你这身体都不行了,还哪来的技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