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九惟站在房门口,一时进退两难。
傅延乐背后不仅有陆家,还有虞京臣,按理来说楼北明肯定不会把他怎么样,但是万一楼北明气疯了,真的做出些不好的事情怎么办?
杜九惟咬了咬牙,还是走了进去。
楼北明将傅延乐按坐在沙发上,自己在一旁坐下,说:“关门。”
“……”杜九惟将门关上了。
傅延乐扯下嘴里的白布,一边将手塞进兜里,摩挲着手机,一边清清嗓子,主动说:“那个北明哥,我知道我们九儿年轻不懂事,做了些冒犯你的事情,但是他已经知道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就给他次重新做人的机会吧?”
“知道错了?”楼北明不冷不热地说,“那怎么见到我就跑?这可不像知错后的态度。”
“当然是因为愧疚和敬畏啊!”傅延乐一拍大腿,“他对你做了坏事,心里愧疚得很,一见到你就觉得心脏疼,好像全世界都在骂他是个垃圾坏蛋一样!而且北明哥,你的气场太强了,九儿就是个小菜鸡,他怕你,自然不敢靠近你。”
“是吗?”楼北明抬眼,见杜九惟贴着墙,的确是一副很害怕的样子,不禁冷了脸色,“过来。”
傅延乐连忙给杜九惟使眼色。
“……哦。”杜九惟过去了,但是却站在傅延乐身边,没敢到楼北明跟前去。
傅延乐伸手挡住嘴,小声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既然被逮住了,不如趁机道个歉。”
杜九惟看了眼楼北明,俯身下去,挡住嘴小声说:“道歉能解决还要警/察干嘛?天知道他要怎么对付我!”
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的楼北明:“……”
傅延乐继续小声密谋,“道歉不行,就给点补偿。”
“比如呢?”杜九惟眉头皱得像麻花,“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
傅延乐想了想,转头朝楼北明说:“北明哥,既然之前是九儿强行把自己送给了你,那么为表歉意和补偿,你也可以强行把自己送给九儿,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傅延乐你要死啊你!杜九惟惊恐抱头:这句话说白了就是让楼北明主动被他/干,疯了吗!
楼北明也觉得傅延乐的思维很清奇,“你觉得呢?”
“听语气,我觉得北明哥觉得不行。”傅延乐咳了一声,“要不这样,为了表达九儿的诚意,不如北明哥你直说,你想索取什么补偿?我呢,一直是很敬佩北明哥的,九儿也和我认识十多年了,算我弟弟,今天我就来当这个见证人,祝两位化干戈为玉帛,怎么样?”
“可以。”楼北明说,“我的条件很简单。”
傅延乐笑着拍马屁,“我知道北明哥是个善心人!”
“让他,”楼北明看向杜九惟,“脱/了裤子,让我在屁/股蛋上画两只小乌龟。”
杜九惟眼睛瞪大,楼北明说:“很过分?”
“说实在的,不过分。”傅延乐转头和杜九惟咬耳朵,“比我想象得条件要善良一百倍,抓紧机会!”
“可——”杜九惟其实也没有料到是这么善良的条件,毕竟他以为一旦被逮到,不是被/干/死就是要缺胳膊少腿。但是,他小声说,“我有点害羞,我长大之后就没有露过了!”
傅延乐说:“害羞个屁!我一拳头给你打晕,等你醒了,一切就结束了!”
杜九惟眼睛一亮,“好主意!”
见两人同时双眼晶晶地看过来,楼北明几不可闻地嗤笑了一声,说:“不行。”
杜九惟上前一步,“你!”
“我怎么?那一闷棍和我的初次还没找你结算,照片我也不拍,这还不够宽宏大度?”楼北明微微眯眼,“站过来,脱。”
“北明哥!”傅延乐连忙站起身来,有些拘谨地说,“要不我先出去?”
楼北明瞥了眼满脸通红的杜九惟,说:“你不是想我放过他?留下来做个见证,今儿他出了这间屋,我不会再找他的麻烦。”
“……九儿。”傅延乐转头,“爱拼才会赢!”
杜九惟见逃不过去了,索性梗着脖子说:“你让他出去,我随便你画,别说乌龟王八,你给我画龙凤呈祥都行!”
“可我觉得,有人看着,你会更害羞。”楼北明摊手,“报复的效果会更好。”
杜九惟闻言连忙去拽傅延乐的袖子,傅延乐头疼,正琢磨着该怎么替他求情,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叩叩。”
三秒之后,房门被人推开。
虞京臣站在门口,语气温和,“北明哥,你让乐乐看人家的屁/股,我会吃醋的。”
作者有话要说:
城墙皮·小傅:干脆这个屁/股让我来露吧!
大虞:????
第92章 合理猜测
傅延乐立刻眼冒星星, 朝虞京臣招了招手。
楼北明瞥了眼傅延乐的衣服兜,夸奖般地说:“防范意识很强,还知道叫救兵。”
“哪能啊,我不是防范, 我是想给臣哥听听, 万一实在没辙, 才好让他帮忙出主意。”傅延乐凑到虞京臣身边, 将还在通话中的电话挂断了,笑眯眯地说,“我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快过来。”
“这个点没有晚饭点堵,所以来得快了些。”虞京臣揉了揉傅延乐的脑袋,朝楼北明说,“你要收拾九儿, 我没意见,但可不许让乐乐看, 毕竟我是无辜的,你不能损害我的利益。”
楼北明无动于衷, “你家乐乐很想从我手里救人,我给他机会, 怎么还嫌弃上了?”
“没办法,乐乐就是这么善于助人。”虞京臣说,“不过刚才九儿不是说了吗, 只要让乐乐出去, 他随你画。”
虞京臣在“随你”后顿了顿, 将尾字说得轻飘飘的, 听起来很有深意。傅延乐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忍不住挠了挠虞京臣的腿。
虞京臣握住他的手, 说:“如果你真想把九儿怎么样,他就躲不了这么久,你也用不着亲自来跟他耗。你的脾气我还是知道的。”他笑了笑,意味不明,“看来你最近心情不错,行事风格也温柔了许多。”
咦?对哦!傅延乐总算反应了过来。
按照楼北明的手段和脾气,他如果真想报复杜九惟,哪需要亲自过来,直接吩咐一身,自然有人替他收拾杜九惟。可是楼北明都亲自来了这里,还让杜九惟跳了这么久,这简直像是陪小孩子过家家嘛!
傅延乐转了转眼睛,立刻朝杜九惟使眼色,“没错,我臣哥简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杜九惟也听出虞京臣话里的意思。他之所以这么惧怕,就是因为之前听过楼北明的脾气和手段,且楼北明本就一身的煞气。可现在想想,这段时间以来,他从楼北明手中逃过三回了,楼北明却也没用强力镇压的手段。
“九儿自小养在宝贝堆里,不擅人情世故,也没什么坏心眼,做事说话是直率了点,有时候也不着调。做了冒犯别人的事情,自然要受教训,但是哥也不是倚强凌弱的人,所以我也安心地把九儿留在这儿,哥你把他全须全尾的送回来就行。”虞京臣微微颔首,“我和乐乐先走了。”
傅延乐见状朝杜九惟使了个眼色,也跟着说:“世界上第二善良第二帅、仅次于臣哥的北明哥,拜拜,晚安~”
楼北明:“……关上门。”
“好哒。”傅延乐出门后将房门紧紧地关上了。
杜九惟呼了口气,看向楼北明,然后直直地鞠了一躬,“对不起,是我打晕了你,糟践了你的清白还戏弄了你的屁/股,侵/犯了你的利益,我实在是罪大恶极,不择手段,残/暴不仁!”
“怎么会?”楼北明抬手,朝他招了招,“京臣都要替你说两句话,还暗示我不要对你太过分,你应该很会讨人喜欢才对。”
杜九惟小步挪过去,“京臣哥是看在傅哥的面子上才会出言相帮。”他抬眼,“我知道这件事情真的是我对不起你,你真的是遭受了无妄之灾,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补偿你。我……其实心里一直挺愧疚的,但是我实在很怕你,所以见到你就想跑,你要是没这么吓人,我早就到你面前认罪伏/法了。”
敢情又是他的错?
楼北明默了默,说:“脱。”
“……我去里面脱。”杜九惟小声请求,“可以吗?”
当面脱/裤子,这和跳脱/衣舞有什么区别?而且还要露出屁/股蛋!
楼北明闻言顿了顿,“去里面?”
“对,就那里。”杜九惟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帷帐。
“那后面是床。”楼北明说,“你去了里面,就不只是得脱/裤子。”
杜九惟吓得倒退两步,“你、你炒假人设!”
“什么意思?”楼北明说。
“我之前打听过你,别人都说你冷冰冰的,一点都不通人情,常年板着块冰棺脸,像全世界都欠你一句尸/体。之前有人穿着吊带裙往你怀里钻,你就把人家的吊带给扯断了,一点都不怜香惜玉,总之是个没有世俗欲望的人。”杜九惟愤愤,“但是你现在竟然对我说出这种话!”
“你的第一句话我不反驳。至于吊带裙,首先是她主动凑上来,其次我已经用眼神和语言拒绝了她,但她假装没听见,依旧要违背我的意愿、冒犯我,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要给她留面子?然后,这种行为在我眼里不分男女,统称不知死活。还有,我并不想扯断她的吊带,是她自己扯的,她可能是想讹我一件吊带钱。最后,”
楼北明好整以暇地说,“我对你说哪种话了?”
杜九惟:“你性/暗示我!”
“那也比不上你直接性/行为我。”楼北明点了点脚尖前的地方,“站过来,不要让我再重复一次。”
杜九惟被呛得无言以对,愤愤地站了过去,但到底不占理,说话也提不起气势。“我知道我也违背了你的意愿,冒犯了你,而且比吊带严重一百倍,尤其我还是个男的,你肯定觉得很恶心,我——”
“我并不觉得恶心。”楼北明说,“我找你算账,算的是账,不是你的性别。”
“啊?”杜九惟挠头,“可是我是个男的啊!难道你……你喜欢同性吗?”
楼北明用脚尖挑起他的长衫摆,说:“不知道,我没有喜欢过任何活人。”
“啊?那你喜欢过死人?”杜九惟小心翼翼地问。
楼北明抬眼,杜九惟立刻犯怂地低下头。
“你喜欢穿长衫?”
“对。”杜九惟点头,“我自小就穿这个,我喜欢穿这个。”
“你穿着是很好看。”楼北明面无表情地说,“你睡/我那天,也穿这个?什么颜色的。”
杜九惟声音又小了下去,“是的呢,是件白色的,绣金色竹莲。”
“你回去后,我会让人告诉你一个地址。初一晚上八点,你去那里见我,就穿那件金竹莲的白色长衫。”楼北明站起身来,“还有,下次直接站到我面前来。和我说话的时候看着我,比如现在。”
杜九惟抬起头,有点苦涩地问:“要不你现在就动手吧,让我过个好年。”
“我希望你不要再跑,也不要迟到,否则谁都救不了你。”楼北明伸手替杜九惟正了正纽襻,“听清楚了就回答。”
杜九惟咬了咬唇,“记住了,我会准时到,但是、但是你可以给我一个承诺吗?”
楼北明说:“什么承诺?”
“就是、就是我过去了,你可以羞我,但是不要辱我,你可以把我做过的事情都做一遍,但是你不能让别人参与!”杜九惟跟上楼北明的步伐,语气急切,“就是不能找很多大汉弄我!也不能摄像,不要把我当沙包打,不要抽我,更不要先那什么再后杀!”
“……”楼北明有些无语,觉得杜九惟心思还挺毒,想的招数还挺多。但杜九惟眼睛润亮,眸光里堆积着毫不掩饰的胆怯,看起来就像只胆小的兔子。
“我没这么想过。”楼北明突然握住杜九惟的侧颈,“只要你别再瞎跟我闹。”
*
傅延乐拉着虞京臣守在楼梯口,见房门打开,杜九惟完完整整地走了出来,不禁松了口气。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礼盒,凑过去说:“北明哥,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提前祝你新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