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晶见他这么说,冷笑道:“我用当年那份资料,换你帮我摆平这件事情,这样,还公平吧?”
白振林闻言,目中闪过一抹精光,他没有丝毫犹豫的点头道:“很好,就这么定了。”说完,他站起身,向门口走去,“既然该说的事情说完了,我就先走了。”
单晶对他的离开,第一次丝毫没有了想要挽留的欲望,她只是呆呆的看着丈夫走到门口,又转过头来,道:“你给我记住,白奕辰是我的儿子,我既然答应你摆平这件事,就不准你插手。如果你敢像当年一样乱来,别怪我不顾夫妻情分,对你不客气。”
说完,也不等单晶反应,在身后一片噼里啪啦的砸东西声中,离开了这个对他来说,还没有在部队待的时间长的家。
而此时身在暗处的白奕扬,则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父亲远去——他本想询问母亲关于盛盈的事情,可是却不料听到父母间的争吵,此时的他,已经无法再思考任何事情,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父亲其实并不爱母亲,也不在乎自己。而且,母亲真的像外边说的那样,派人杀了白奕辰的妈妈……
76、第 76 章
白振林虽然答应了单晶,帮她解决当年的案子,但是他心中明白,单凭自己的力量,是不足以与盛博和沈家抗衡的,更何况现在又多了一个态度暧昧不明的唐家。
提起唐家,白振林便心中郁闷,都怪自己当初想着用白奕辰和唐家联姻,借机为自己增加筹码,却估错了白奕辰对白家的态度,结果反倒弄巧成拙,不但没能借力,反而与唐家起了嫌隙。
可谁知道白奕辰居然有这么好的本事,在与唐家小姐退婚之后,反而得到了唐家的支,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其实安然给唐宁治病的事情,白振林是知道的。因此他觉得,唐家之所以愿意支持白奕辰,其原因多半应该是出在他家里那个学医的少年身上。
但是不能否认的是,如果不是自己当初的牵线搭桥,白奕辰也没有机会认识唐家,进而为唐宁推荐医生,那样的话,唐家也就不可能主动掺和到这件事情中来,那至少自己需要面对的压力也可以没有这么严重。
白振林越想,越觉得自己被白奕辰过河拆桥了,于是他恼怒之下,竟连带着给唐宁治病的安然,也一并怨恨上了。
不过他明白,此时并不是计较这件事情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帮单晶脱罪,然后拿回她手中那份当年的资料。然而撒大家族的联合施压显然非同小可,所以白振林看得很清楚,事情的关键还是在白奕辰的身上——只要白奕辰能够放弃报仇,那盛博也就不再是问题。
但是白振林明白,如果由自己出面去说服白奕辰,则成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所以他思来想去,只有厚颜去求自己的父亲出面。
毕竟白奕辰年幼的时候,是被养在白家老宅的,所以父亲的话,在他心中,应该还是有些分量的——白振林如是认为。
拿定主意以后,白振林没有耽搁,而是迅速来到白家老宅,与白老爷子商量此事。
谁知白老爷子听完他的来意后,却很干脆的摇头拒绝,并且劝白振林说,让他不要趟这趟浑水,不要因为单晶而惹恼了唐家,到时候非但救不了单家,恐怕还要连累白家也跟着遭殃。
白振林无法,最后只得道出他当年之所以想方设法和单晶结婚,并不是因为两人之间有感情,而是因为当年那件事情的证据就握在单晶手中,并且现在更是以此为要挟,让他劝说白奕辰放弃追究母亲的死因。
最后,白振林道:“父亲,这次您一定要帮我。为了当年件事,我们白家已经付出太大的代价,我不能忙了一辈子,到头来却被一份资料毁了,而且如果那份资料真的被公布,整个白家都会受到牵连。”
他用恳求的目光看着白老爷子,道,“白奕辰那孩子虽然恨我入骨,但是他毕竟从小是在您身边长大的,我相信如果您动之以情的话,看在您的面子上,说服他答应放弃追究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白老爷子听他提及此事,不由得出神了半响,最后长叹一口气,道:“既然这样,还真不能对单家的事情袖手旁观。”随即,他面露难色,道,“可是奕辰这孩子,从小性格就认死理儿,偏他在老宅这些年,我由于精力不济,对他甚少关注,所以现在只怕我说的话,对他来说也未必管用,”
他想了想,再度没什么信心的摇头道,“如果我的话真的管用的话,那当初我寿辰那天,他也不会连唐家小姐的面都不见,就直接在顶撞我们之后拂袖而去了。”
白振林闻言,也觉得父亲的话有理,于是着急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如果我们连他都说不动,就更别想让盛博息事宁人了……”随即,他恨恨的道,“也算是盛博运气好,居然能搭上了沈家。早知道的话,当初就该趁他还没坐大的时候,用些心力,将他打压下去,那现在我们也就不用这么烦恼了。”
白老爷子无力地摆摆手,道:“事到如今,说这些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现在我们想将这件事情平息,只能找可以说得动奕辰的人出面。”他沉吟了半响,道,“可是这孩子骨子里十分倔强,这么多年来,我还真没发现有谁的话,能让他改变自己的主意的。”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紧皱着眉头看着白振林,道:“难道我白家,注定难逃此劫?”
白振林听父亲这么说,不由得也低下头苦苦思索,突然他眼前一亮,道:“或许有个人可以。”
白老爷子闻言忙问道:“谁可以?难道你说的是唐绅元?”
白老爷子这么说,是有根据的,因为唐家退婚的事情,算是欠他白家一个人情,如果以此为借口,自己再舍了这张老脸上门恳求,说不定真的会说动唐绅元这个老东西帮忙出面斡旋。
退一步说,就算他不肯帮忙调解,只要唐家不从中插手,凭他白家合单家联手,也未必怕了盛博和沈家。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白振林却摇摇头,道:“我说的不是唐老爷子,而是个年轻人。”
“年轻人?”白启宏闻言一愣,问道:“是谁?难道你是说奕涵?”
白振林闻言道:“他叫安然,现在和白奕辰住在一起,是个中医,就是他现在正给唐宁治病。而我想,唐家这次突然在这件事情中插手,多半是因为他的原因。”
说着,他露出有些怪异的笑容,道,“而且他还有一个身份,就是白奕辰那个小兔崽子的情人……”
白振林见父亲没有说话,便继续道:“我一直在暗中派人关注他们,发现白奕辰似乎对他言听计从,如果他愿意劝说白奕辰放弃追究当年的事情的话,我想应该还是有很大希望的……”
说完,白振林用祈求的眼光看着听了自己的话后,表现的一脸震惊的父亲,道:“而现在,能够出面去找他的,就只有你了,求您帮帮我,父亲……”
白启宏虽然对孙子和男人同居,并且认真的事情表示不赞同,但是为了儿子,他还是决定找安然谈一谈。
不过,他觉得直接上门太过掉价,便让陈安以上门看病为借口,想约安然去茶馆相谈,并叮嘱他千万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谁知安然在问明陈安要求看诊的病人并没有行动不便之后,便以忙为借口拒绝出诊,并让陈安带着白老爷子来诊所看病。
陈安无奈之下,只能一次次提高出诊费用,谁知无论他怎么游说,安然硬是不肯,而且振振有词的说,“适当的活动,对老人家的身体有好处”,最后被逼急了,他便眼睛一瞪,道:“我诊所是真的有事,既然你家老人不愿意来这里,那你要么就等我有时间,要么去另找愿意上门看诊的医生吧。”
陈安闻言,只怕说多了反而起到反效果,只能怏怏的回去,并把事情的经过跟白老爷子汇报了一遍。
白启宏听后气的眼前直发花,于是,在还未见面之前,他便在心里给安然打上了不知好歹,恃才傲物的标签。不过无论安然是真没空还是假没空,眼下的境况都容不得他等到安然“有时间”,于是,他咬牙切齿的决定亲自上门拜访自己孙子的这个情人。
其实白启宏还真是冤枉了安然,他说没时间并不是故作姿态,而是他真的走不开,因为唐宁的腿已经渐渐好转,并开始试着倚靠外界的支撑站立起来,由于唐宁急着复原,所以有好几次差点因为过度练习而又弄伤了筋脉。
于是安然无奈之下,便让他每天到诊所报道,自己亲自盯着他复健的过程。
而唐老爷子似乎也克服了小孙子也喜欢男人的心理障碍,最近也常常来诊所喝喝茶,陪唐宁下棋之类,所以安然由于放心不下诊所里的这这一老一小,所以白天在诊所的时候,还真是哪里都不敢去。
不知道陈安是真的没看出唐绅元在诊所,还是故意没有跟白老爷子透露此事,所以白启宏并不知道这些内情。他吩咐司机将车停在诊所不远处之后,便带着陈安,慢慢的向千年堂走去,同时在心里琢磨,怎么能一上来,就在气势上彻底压倒这个年轻人,并说服他为自己办事。
由于是憋着气前来的,所以白启宏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他冲陈安使了个眼色,便板着脸,背着手,往屋外一站,等候安然出来迎接。
陈安见状暗自叹了口气,进门去叫安然,谁知碰巧安然正在为唐宁针灸,走不开,便随口请他二人进屋来等。
陈安回身将情况同白老爷子一说,白老爷子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了,他站在屋外大声怒道:“区区一个小中医,在京城摆什么谱?我亲自来到这里,还当不起他出来迎接不成?既然这么没礼貌,就不要再在京城待下去了。”
安然虽然人在屋内,但是他本就听力极好,再加上白老爷子的咆哮声实在有点大,自然是将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不过他也没有多做理会,而是摇头笑笑,便继续低下头,专注的给唐宁的腿做针灸。
他虽然对白启宏的态度并不在意,但是在一旁看着两个孙子“和谐相处”的唐老爷子却不干了。他和白启宏认识多年,自然听得出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