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知道他这是为自己的大哥抱不平,不禁叹气:“你哥怎么样了?”
“他被关在冥界最下层的地狱,四肢被锁,身上和锁链贴满符咒,修为全部封死,早已失去意识,我也不知道他何时才能被放出来,当初关他的人只留下一句自有定数,”元洛笑了笑,“你看,又是定数。”
魔尊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道:“等他们把用的东西取回就能劈开封印了。”
元洛含笑点头,神情自始至终都很温柔,仿佛永远不会失态。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还有别的需要注意的吗?”
元洛思考一阵,拉长音:“应该……没了。”
魔尊盯着他看,忍不住问:“那个温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了要追他,但在大事面前,儿女情长可以先放一放,对吧?”
魔尊不清楚是真是假,只得作罢,简单聊了几句,准备切断灵气,元洛转身要走,却忽然叫住他:“等等。”
魔尊挑眉:“想说实话了?”
“不,我在想当初你们能镇住那群魔,是因为在外围临时布了一个阵,而那个阵似乎是借的势。”
魔尊点头,就如同修士灵气不足,偶尔借助大自然中同属性的元素一样,阵也可以借势。
“我记得那是向天借势,利用天威压住的他们,好方便你们封印,”元洛的声音温柔,慢条斯理的说,“但依眼下天界的情况,如果再那么做,搞不好还没等你们布完,天界就因承受不住……而率先崩塌了。”
102
102、材料 ...
段城是半路接的电话,因此比孟凌到的早,他等了大半天,终于见媳妇在面前降落,便无视掉四位牛叉的元婴修士,立刻对着他扑了过去,高兴地抱着蹭:“媳妇儿~”
孟凌本想挣开,却发现他用了分力气,明显不想太快放手,便只得站着。
四位长老的修为皆在元婴中期,虽然段城已将气息收敛,但他们还是能隐约观察到他的修为,当下暗惊,他们身处宗派,曾听无数人说起过段城的名字,对他自然不陌生,可在印象中这人应该很年轻才对,怎么会是金丹后期?
其中一人吸了口气:“他爷爷出关时带他来拜访过我,那时他才刚刚筑基,没想到才短短十数年,他的修为竟涨了这么多。”
“十数年?”另一人讶然,看向段城的眼神有些变了,“这孩子,前途不可估量。”
先前的人道:“我探过,他的天资很高,两条灵根都属极佳。”
“天资高不代表修为升的快,他应该是做到了心无杂念。”
其他人纷纷点头:“对,心思纯粹,一心向道,方能不受尘世所染,乃至灵台空明,正所谓……”
孟凌动也不动的任某人抱着蹭,并且上下其手的偷吃豆腐,此刻闻言便看他们一眼,面无表情的打断:“说那么一大堆道理有什么用,浪费口水,明明一个字就能概括。”
四位长老顿时诧异:“什么?”
“二。”
四位长老:“……”
段城仍美滋滋的抱着媳妇,埋头在他的颈窝嗅嗅,正是陶醉的时候,闻言附和:“嗯嗯~媳妇儿永远是对的~”
四位长老:“………………”
孟凌沉默而淡定的望着他们,一副“看,我说的没错吧”的样子。
四位长老维持着长辈的姿态,威严的站着,暗中却在握拳,这小子又用那种眼神看着他们了!
段城知道事情紧急,只抱了一会儿,然后在媳妇的脖颈亲了一口便乖乖放开,笑眯眯:“我们走吧。”
孟凌点头,见他要拿越野,便拦住他:“用剑吧。”
越野的好处是舒适,能容纳的人多,坏处是速度较一般法器慢,他们现在赶时间,自然不能用。
段城嗯了声,扯下凝水剑,正要踏上去,余光一瞥,终于看向这四位厉害的元中修士,想了想,礼貌的问:“你们也跟着?”
四位长老端着长辈的架子,严肃认真的道:“略尽绵薄之力。”
段城看向其中一个人,迟疑的问:“我是不是见过您?”
被问的长老缓缓点头:“当初是你爷爷带你来的,我记得那天天色已暗,我安排你们休息,段兄不知何故半夜里忽然离开又回来,然后转天早晨你就走了,段兄他……”他微微一顿,寻找措辞,“惹夫人生气了。”
“……”孟凌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段城反应一秒,瞬间也记起来,他当时一心想着回学校找媳妇儿,正计划给自家爷爷看情-趣内衣的网站,对其他人的关注自然就低了点,没想到那竟是这位长老的地盘。
其余几位长老都认识段爷爷,也知道段家的男人大都备着搓衣板,此刻闻言脑中立刻闪过段兄跪搓衣板的画面,顿时好奇,面上仍很沉稳:“那天发生了什么?”
段城抽抽嘴角:“你们还是不要问了。”
先前的长老在另三位的视线下一本正经的说:“不,当初段兄和他夫人在我的洞府发生争执,我身为主人竟不知为何,更没及时劝阻,至今仍耿耿于怀,修为多日不见增长,你还是说了吧,也好了却我这桩心事。”
“……好吧,其实就是我给我爷爷看了几个网站。”
网站是何意?四位长老沉默一瞬,缓缓道:“原来如此,难怪。”
段城一怔,眨眨眼:“你们听的懂?”
“……自然。”
“你们该不会认为是那种网站吧?不,我说的是卖内衣的,”段城解释,摸摸下巴盯着他们,“这么说你们都看过片子?原来就算不找道侣、潜心修炼也免不了这种事啊,这是男人的通病吗?”
四位长老不是傻子,很快就听出问题,反应几秒,顿时明白大概的意思,脑中那根弦嘣的就断了,脸色涨红:“没大没小,揍他!”
段城脚步微动,根本不用法器,霎那间便后移五米。
四位长老心头一震,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其中一人问:“小子,你用了什么?法器吗?”他顿了顿,只觉这话题似曾相识,忍不住道,“该不会又是科技产品吧?”
段城摇摇头,神色既无辜又茫然:“你们忽然打我干什么?大家都是男人,谁不懂这种事啊。”
四位长老:“……”
四人默默咽下一口血,再次决定揍他,不过大部分原因是被他诡异的身手勾起了兴趣,几人用上法术,段城只得继续躲,四位长老何等眼力,很快看破其中的奥秘,暗赞一声好,渐渐将他围住。
元婴初期和中期的差距相当大,段城能轻易摆平初期的修士,对付中期就有点费劲了,何况还是四个一起上,再说他们又不是非要拼个你死我活,便稍微挣扎一下,很快投降。
四位长老将他按在地上,每人踹一脚又揍了一拳,终于满意,站直身,负手而立,一派仙风道骨,身姿飘渺犹如世外谪仙。
孟凌:“……”
段城可怜的窝在地上,默默望着媳妇。孟凌将他拉起,耐心教育:“他们是长辈,有些事就算心里清楚也不能当面说出来。”
段城急忙点头:“媳妇儿,都听你的~”
四位长老:“……”
孟凌沉默的看他们一眼,堂堂的元中修士合伙打一个金丹后期的小辈,你们也好意思。
四位长老:“……”
几人快速上路,段城知道这是要去取布阵的材料,但不清楚都有哪些,便问了问。孟凌道:“门上有五个圆环,对应的是朱雀、白虎、玄武……剩下的资料我没看完,应该有青龙,另外一个是什么?”
长老纠正:“不是青龙,是麒麟。”
段城听的诧异:“要找的是灵兽?咱们取什么?”
“资料上说神兽的出生地存在整个族的守护神物,咱们要拿的就是神物的一部分,”孟凌微微一顿,皱眉看着四位长老,“这些东西真能镇住魔?最后一个是什么?”
“前四个是用来组建阵的结构并承载灵气的,真正发挥作用的是一滴龙血。”
段城和孟凌一怔,立刻问:“什么龙?在什么地方?”
长老的眼神有些遥远,缓缓道:“赤水之北,章尾山。”
二人瞬间变了色。
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是烛九阴,是谓烛龙。
段城深吸一口气:“……烛龙?”
长老点头。
段城面色凝重,很难形容烛龙的本领有大,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无论魔族还是神族,就算组队去十群人都不见得是它的对手,要取一滴血谈何容易?
他慢慢压下心头的震惊,暗道既然当初能成功布阵就应该取到了血,或许其中另有玄机,他看着前方:“咱们现在去哪儿?”
“北冥,找玄武。”
几人一路向北飞行,段城从媳妇那儿要来北冥的资料,在空中换上毛毯,并分出一部分神识放在媳妇身上以免跟丢,接着盘腿坐下,细细阅读,争取在到达北冥前把这些看完,了解大概的情况,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孟凌知道他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在资料上,便刻意放慢了一些速度,四位长老也随之减速,目前的情况虽然严峻,但没到刻不容缓的地步,这点时间还是有的。
天色渐暗,几人决定找地方住宿,四位长老皆是长发白袍,这样的穿着打扮太惹人注目,段城便让他们掐着隐身诀跟在身后,接着开了三间房,他和媳妇儿住一间,另外两间都是双人间,恰好能分开。
段城分别用房卡打开客房,将他们一一送进去,四位长老久居宗派,对周围的事物好奇不已,不过这一点从他们威严的外表上完全看不出。段城交代几句注意事项,很快搂着媳妇回房,借机将剩余那部分资料看完。
孟凌去浴室洗了个澡,靠在床头翻看其他记录,微微皱眉:“这里没有烛龙的记载。”
“没事,”段城安慰,“当初既然能拿到,说明总会有应对办法。”
孟凌淡淡的嗯了声:“希望如此。”
段城翻过一页,抬头看他:“你去取其中的几件?”
“我父亲说的是先去北冥拿到东西再联系他,到时看看还缺什么,”孟凌顿了顿,忽然问,“当初青耀为什么会祭阵?”
段城一怔:“不知道,你没问过我岳父?”
孟凌摇头。
“有时间问问他。”
“嗯。”
段城借着暧昧的灯光打量他,忍了忍,起身扑过去扳着他的下巴缠绵的和他接吻,直到身体都有些热了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喘了口气,在他湿润的唇上啄了啄:“早点休息。”
孟凌的呼吸有点乱,轻轻嗯了声。
段城凌晨时分才全部看完,孟凌早已睡着,他简单冲了冲澡,上床轻轻将他抱进怀里,沉沉睡去。
几人第二天早早起了,段城在前台小姐诡异的视线下退了三间房,转身离开,再次上路,他时不时的望着下方,在到达一处地方后忽然喊停,让他们等一会儿,独自降下。
四位长老诧异:“他去干什么?”
“不知道。”孟凌清楚段城离开肯定有他的原因,便安静的等着。
半个小时后,段城重新上来,笑眯眯的解释:“我刚才去拿了点东西,可以走了。”
几人一共用了五天,终于根据记录找到地方,自中三千年起,那些高阶灵兽就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如今关于它们早已绝迹的言论更是屡见不鲜,但见过不死族的孟凌和段城却知道它们不是消失,只是在自己的地盘筑起了一道世人无法通过的屏障。
比如眼前的这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烛龙,那段话是说烛龙眼睛一张,黑夜就成了白天,眼睛一合,白天就变回黑夜。它吹口气就乌云密布,大雪纷飞,成为冬天;呼口气又马上赤日炎炎,流金铄石,成为夏天。它老是蜷伏在那里,不吃饭,不喝水,不睡觉,不呼吸,因为它一呼吸,就成为长风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