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

    李姿蝉叉腰,这两箱都是私服,配合导演工作,万一那边准备的服装不合适!这叫专业!做什么事,都要往最好的做,懂了?
    舒馥:好吧。如果我的衣服不合适,我们用公款买买买,买到合适为止!
    这孩子并不明白。
    李姿蝉:你给我上去!理不出一个箱子来,你别下楼!
    舒馥吐吐舌头,跑了,已经学会故意气李姿蝉了。
    和钟落袖出去玩,让舒馥兴奋地睡不着觉,结果一上飞机,困得不行,在头等舱里迷迷糊糊地看了会儿电影,便睡着了。
    钟落袖替舒馥掖掖小黄鸭毯子,自己点开维姆陆别谦的几部电影,选了都市片快速浏览了一遍,然后挑出剧情高.潮的几个片段,放慢速度,行话叫拉片,分析一下镜头特点。这是磨合导演风格的一种方式。
    维姆陆别谦喜欢运用长镜头,不断戏的持续跟随演员,画面填充很满,非常考验动作和微表情。
    看来这次的广告拍摄,富有挑战呢。
    我一定会好好教小馥的
    舒馥揉揉眼睛,半睡半醒,眯着看了一会儿钟落袖的屏幕,嘟喃,姐姐,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钟落袖笑了笑,抱歉地关上屏幕,熄灭了光,柔声道,把你吵醒啦?
    舒馥摇摇头,拱拱小黄鸭毯子,我冷了
    钟落袖刚要伸手,按呼叫空服的按钮,想给舒馥再加一床毯子,忽而,心间一动,宛如被小羽毛搔了一下,收回手来。
    舒馥下一句果然是,你抱抱我,我就不冷了
    嘤嘤嘤
    飞机上还要撒娇呢。
    钟落袖颇为嗔怪地挪了挪身子,过来。就抱一会儿。
    舒馥拎着小黄鸭毯子,依偎去钟落袖怀里,钟落袖用自己毛毯,将小东西又裹了一圈。
    好温暖
    舒馥轻长的眼睫颤啊颤,她像一片雪花,要融在钟落袖柔薰的温度里,慢慢消散
    舒馥小姐,您好,您的卫星电话。
    小馥,醒醒。钟落袖用脸颊蹭了蹭她。
    舒馥享受着钟落袖的温软情意,越发混混沌沌,如寝云端,勉为其难地从空乘小姐姐手中,接过听筒。
    Hello,您是哪位?舒馥有礼貌地询问。
    小馥,是妈妈!舒迟汐悦耳的声音传出,应该是从巴西第二大城市圣保罗打来的,你怎么到纽约也不告诉妈妈一声啊?妈妈离你这么近,妈妈来探你的班啊!
    舒馥昏昏欲睡:哦
    一个激灵,五雷轰顶。
    我的妈妈呀!你别呀!
    第30章
    三万英尺的高空上, 舒馥有点飘, 步履虚浮。
    她抱着卫星电话, 站在头等舱后部通道的一个小角落里, 努力说服舒迟汐,不要探班, 不要探班, 千万不要来纽约凑热闹!
    舒馥比比划划,尽量不去暴露内心的激切,妈咪, 我在纽约只待两天。
    舒迟汐在电话那边,果断地说:妈妈想你了, 来看看你。
    舒馥挠墙, 冷静对答:妈咪,从圣保罗飞到纽约,要11个小时你太辛苦了。
    舒迟汐笑:小馥心疼妈妈啦。乖宝宝,就是一趟晚班飞机,妈妈坐头等舱, 睡一觉就看见小馥了。
    舒迟汐的珠宝设计, 在时尚界久负盛名,客户遍布世界各地,长途飞行对她而言, 只是家常便饭,肯定游刃有余。
    舒馥在心疼舒迟汐之前,先得心疼心疼自己, 她很怕下次见面,会长就一个过肩摔她就轰隆
    不敢想,不敢想。
    舒馥鼓起腮帮,委屈而又坚决地表露态度,我我会照顾自己,不需要妈妈探班!
    电话那边溟灭了两秒,没有声音。
    糟糕,妈妈生气了,舒馥一阵心慌,内疚地唤,妈咪
    舒迟汐婉约的声音传来,缓缓地问,颇为猜疑,小馥,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咦?
    明明是老妈你的恋爱问题最大好吗!?
    已经成为了我生命中唯一的负担!
    舒馥莫名中枪,愤怒地回答,没有,没有,我没有谈恋爱!我和姐姐,我是和钟落袖姐姐一起来的!
    舒迟汐就幽幽地问:那你为什么不让妈妈来看你呀?
    舒馥想了想,先套话,妈咪你是怎么知道我要来纽约的啊?
    背景中传出大教堂的阵阵钟声,舒迟汐应该是在广场上喝咖啡,妈妈怎么会不知道,设计原罪的调香师,正好是你Chloe阿姨~
    舒馥也记不得这个Chloe阿姨,是哪一个阿姨,她从小见过的漂亮阿姨,实在太多。
    舒馥:那Chole阿姨,她还和你说了什么啊?
    舒迟汐问:你还想她和我说什么啊?
    舒馥打哈哈,她没有多夸我两句?
    舒迟汐骄傲:我们小馥不用人夸。你真的不要妈妈来看你呀?
    舒馥别别扭扭,摇身子,施展魅力,妈咪,我都这么大了,你来看我,人家都会笑话我的
    女儿长大了,依旧是楚楚可怜的娇气音调,却处处洋溢着少女的气息,再不是那个天天搂在怀里的小宝宝了。
    舒迟汐特别牵挂地说:好吧,妈妈不来烦你,好好照顾自己,替我问钟小姐好,你不要老麻烦人家
    舒馥如蒙大赦,必须笑成一朵灿烂的小黄花,掩饰心虚,我会的,我会的,妈咪我爱你~么哒~
    呼
    勉强糊弄过去。
    挂上电话,舒馥心里还是有些抖,只能祈祷广告拍摄顺利,绝不NG,抓紧时间拍完,逃回故里,安静如鸡。
    钟落袖在头等舱的座位上等了许久,不见舒馥回来。
    她踌躇片刻,决定去看看。
    隔着厚厚的遮光帘,只听见舒馥断断续续轻小的话语。
    妈咪我没有谈恋爱。我是和姐姐我和钟落袖姐姐一起来的!
    四舍五入就是,我和钟落袖怎么可能谈恋爱。
    钟落袖达到了舒馥语十级的水平,最差的就是第十级,垫底。
    钟落袖回身,回到座位,坐下,然后向空乘要了一杯红酒。
    李姿蝉迷糊了一觉,过来找钟落袖聊聊天,问问视后有什么需要,钟落袖进入第二杯的阶段。
    李姿蝉吓一跳,等空乘收回了之前的空酒杯,她都没敢上前。
    钟落袖酒量中等,除了出席重要场合,略表心意,平日里,绝不碰酒,连低度数的酒精饮料都不沾染。
    视后既自律,又是一位情绪刻意内敛的女人,李姿蝉记得上一回,钟落袖连饮,还是
    算了,喝酒能有什么好事。
    只有年轻人才饮酒作乐,成年人喝的,都是闷气,是挣扎。
    可偏她啜饮其间,唇色比杯中的潋滟还要夺目万方。
    惹得同舱客人,再次频频痴望于她
    李姿蝉出场的时候到了,她扶着舱座,替钟落袖挡子弹一样,挡住他人的目光。
    李姿蝉低声:不能再喝了。
    钟落袖轻然放下饮半的红酒杯,说:好。
    过于轻巧了,李姿蝉怀疑,难道钟落袖只是突然想放肆一回?
    李姿蝉问:舒馥呢?去哪儿了,怎么还不回来?
    钟落袖扬起脸,撩了撩发丝,她在接电话。家里人打来的。
    说完,去看窗外的云。
    远看喜欢,近了,捉不住。
    捉不住,还留人一手薄雾般迷蒙的漂亮水汽,非要招人念想。
    飞机上的卫星通话,是按每秒多少美元收费的,李姿蝉夸张地咋舌,一个电话,我一辆大奔没了。
    舒馥很适应纽约的繁华,除了没钱,但还想逛逛街。
    李姿蝉揪着她,从奢侈品牌林立的机场免税店拖出来,塞进出租车里,去酒店放行李,现在十点一刻,十一点半去摄影棚定妆,拍平面,和导演见面。
    不!我不要见导演!
    舒馥满脸令人心碎的惨痛感。
    李姿蝉以为舒馥娇气,受不住这样的奔波,见缝插针地教育,以后通告多,到处跑,和住保姆车上有什么区别?你早点认清现实,才能早点适应节奏bbb
    舒馥一声不吭,出租车呼啸着,把她这朵饱含了万千眼泪的小云彩,带走了。
    怎么说呢。
    维姆陆别谦导演,是一个很凶残的人。
    他留着大胡子,几乎不会笑,德裔的面孔,刀雕斧凿,脸部每一根立体线条,都是冷峻的,严肃的。
    离着他很远,都能感受到一股冰寒刺骨的气息。
    舒馥战战兢兢,她是和平主义者,维维维维姆叔叔,好久不见。
    维姆陆别谦的中文很好,有一点点口音,馥,好久不见。叫导演。
    舒馥求生欲爆棚,导演叔叔。
    维姆陆别谦转向钟落袖,你很漂亮。
    钟落袖:谢谢。
    两人仪式性地握手。
    李姿蝉也和德方助理,仪式性的握手。
    维姆陆别谦简短道:女士们,恕我失陪,一会儿摄影棚见。
    舒馥恨不得半鞠躬,导演叔叔慢走,导演叔叔不送,导演叔叔一会儿见。
    李姿蝉带着翻译和助理走上来,笑道:听说这个导演从来不夸奖人!
    钟落袖向德方助理点点头,谢谢你。
    德方助理用英语道:钟小姐,我只是称述一个事实。我已经记不清,我们的导演阁下,什么时候当面称赞过一个人的美丽。他微谦身,既是从个人角度,同样极力恭维钟落袖,也像是替他的导演主子,稍稍致歉。
    李姿蝉熟门熟路,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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