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寻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轻叹一口气，站起来替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是我逾越了，忽略了你的感受。”
    顾昕雅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握住他的手，想说点什么，脑中却一片空白。
    纪寻之顿了几秒，说道：“现在很晚了，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今晚你就在这里住下，有些公务还没处理，我去书房睡。”
    顾昕雅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你生气了吗？”
    “没有，我今晚喝多了，别多想，早点休息，明早我送你回去。”
    纪寻之有些头疼的抚了抚额，慢慢抽回自己的手，弯腰拿起落在地上的外套，也忘了穿鞋，就这么光着脚走出了卧室。
    顾昕雅看着他的背影，终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她还是没有安全感，无关纪寻之，只关于她自己。
    如果不告诉他真相，她大概永远都没有办法，理直气壮的站在他身边。
    可她也害怕，他知道了一切之后，会选择离开。
    她从来没有一刻这么痛恨，这种与生俱来的自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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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着心事，一夜辗转反侧也没睡着，顾昕雅醒来的时候发现还不到六点。
    换下纪寻之的睡衣，套上昨天穿的衣服简单梳洗一番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昨晚来的匆忙，也没细看这间屋子。
    原本以为只有一层，走到客厅才发现是一个复式小楼，昨晚光线差并没有注意到角落的楼梯。
    尽管装饰陈设应有尽有，一楼甚至还有一个房间放置着大量的健身器材，大概是整体是冷色调，顾昕雅总觉得这间屋子冷清得可怕。
    走到厨房，打开冰箱的门，意外的发现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食材，而且看日期，都非常的新鲜。和厨房里几乎是全新的厨具对比起来，倒显得有点多余。
    顾昕雅浅笑一声，他怎么也不像是个洗手羹汤的人。
    想到他昨晚喝了酒可能第二天胃会难受，反正也闲来无事，顾昕雅决定熬一份小米粥，再就这冰箱里的食材做个清爽可口的凉拌菜。
    平时在家偶尔也会做饭，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做完这一切，顾昕雅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也快八点，想着纪寻之差不多也该起床了，毕竟今天并不是休息日。
    让粥在锅里温着，她踩着明显大了好几号的男士拖鞋来到二楼，在一个紧闭的房门口停下了脚步。
    轻轻了敲了敲门，等了片刻并没有人来开门。
    顾昕雅犹豫片刻，最终打开了门，走了进去。
    刚打开门，浓郁的烟味飘到鼻尖，让她不禁蹙了眉头，心里更是百感交集。
    印象中并没有见过他抽烟。
    书架上摆着的大多金融方面的书籍，倒是书桌并立着的三个显示器最是显眼。
    顾昕雅凑过去，发现一个屏幕显示的是屋子周边的监控录像，另一个大概是股票数据，一直在不停歇的变换着，最后那个黑了屏，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书桌上的文件随意的堆积着，烟灰缸的烟头就快溢出来，纪寻之就在这样的环境中，躺在办公椅上凑合了一夜。
    他身上穿的还是昨天那件衬衣，胡渣也没有打理。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这么不修边幅的纪寻之。
    有些不忍，伸手替他把额头的碎片理到一边，发现他连睡觉都皱着眉。
    顾昕雅俯下身，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吻，也不舍得叫醒他，准备去卧室给他拿条毯子，刚转过身就感觉有人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夫人的早安吻太吝啬了。”
    像是想起什么，纪寻之苦笑一声，不自然的放开她的手腕，站起来，“我洗个澡就送你回去。”
    顾昕雅收回自己的手，盯着刚被他握过的地方，若有所思，“我熬了粥，你收拾好下来喝一点吧。”
    纪寻之一怔，“好，你下去等我吧，这屋子味儿太重了。”
    比起难闻的气味，更让顾昕雅介意的，是他的反常举动。
    虽然不明显，但她还是感受了，他在刻意与自己保持距离。
    果然昨晚的举动还是伤害到他了。
    ******
    顾昕雅坐在餐桌旁，对着两碗冒着热气的小米粥出神，心里乱成麻。
    她并不想与纪寻之因为这件事而产生隔阂，可她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眼前的幸福太过温暖，她无法想象失去之后的样子。
    想得太入神，连纪寻之坐下来都没有发现。
    “昕雅，顾昕雅——”
    纪寻之连叫两声，可对面的女孩还是没有丝毫反应，最后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顾昕雅才回过神来，“你来了，快吃吧，还是热的。”
    “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