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那些手艺全都是跟那个老鬼学的吗?”王义眸光闪了闪，问道。
    “不全是，当然这是后面的事情了。”张强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接着他继续说道：“不瞒你们说。其实一开始我对他们是有所防备的，毕竟他们这个组织干的可不是什么好勾当。可是随着那个老鬼教我的手艺越来越多。我竟然对他产生了一种感恩之心。唉……”
    “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吧?”我听了张强的话苦笑道：“在特定的环境下，被害者对加害者产生某种情感，甚至反过来帮助加害者。那后来呢，你就一直在那个组织里当扒手了吗?”
    “也许吧！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能感觉到老鬼虽然在教我手艺，但他还是有所保留，但随着我学艺愈发的精湛，他教我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有好几次我都见他犹豫了几番，最后还是将手艺教给了我。
    老鬼渐渐的把我当成他的外孙一样，平日里吃饭什么的，我也不会再跟着那些人一块儿吃饭了，他会带着我跟鳄鱼哥一起吃饭。
    慢慢的，鳄鱼哥似乎对我的态度也好了许多。因为有老鬼的赞赏，所以鳄鱼哥也开始重用我。
    但是在重用我之前，他要让我先通过这个组织所谓的考察，那就是我自己出师，亲自偷东西，而不再是单纯在附近观望。
    如果我能在一天之内，成功的偷下十个人的东西, 并不被他们发现, 那么我就算是基本合格了。
    结局当然是不言而喻的，以哥哥的手法和天赋，我当然是很快就完成了目标任务，甚至还偷了更多的。
    你们也不要先站在道德的高处说我, 俺当时也是没办法。
    不过我在偷东西的时候, 也会尽量偷那些样子看起来就很坏或者是品行不端的人。
    比如有一些身材壮硕，看上去就很健康的大妈却非要让小姑娘给她让座, 不然开始撒泼打诨, 甚至抓头发。还比如那种青壮年男人，非要把脚搭在其他座位上, 别人劝他, 他就是一副想要打人的样子，还有那种想卡别人油的油腻中年男人。
    反正，我找的都是那种，品行本来就有问题的人。
    偷东西不对, 可是在没办法的情况下, 我也只有选择这样的人来偷, 才能稍微降低一下我内心的罪恶感了。
    因为我只花了小半天的时间就完成目标任务, 这还是在我降低自己实力的情况下。回到组织里面, 鳄鱼哥顿时更加相信自己父亲的话了。
    他觉得我是个人才, 所以打算特别关照我, 并尽量将我培养成组织里的骨干。
    当然, 这期间, 他们也有用专门的人对我进行洗脑。
    反正当时我是接受了他们那一套说辞的，说到底, 我也并不是被他们洗脑，而是权衡利弊之后, 觉得他们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
    他们跟我说，让我就留在这里跟他们混, 像我这样要学历没学历，要身份没身份的人就算出去了能干什么呢?
    保洁, 环卫工还是捡破烂的?哦, 年龄不够。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被福利院收留，可是福利院的水也很深。
    同时，他们还让我不要有出去举报他们的想法，因为就算最坏的一种可能, 假设警方真的把他们抓起来了。
    那我又能怎么样呢？
    假设好一点，被人收养了还不说, 万一一直没有人要我呢?
    我已经十几岁了, 却从来没有系统的上过学，长大了，去到社会上，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假如我一直留在这里，他们对我进行培养。
    不出几年，我一定可以成为组织里的骨干。
    到那个时候，我想要什么没有?最重要的一点是, 如果我去了外面, 在社会上万一有人欺负我，我一个人孤孤单单。
    根本就没有人帮忙, 而如果我在这里，有那么多人替我撑腰，我什么都不用怕。
    所以我最好的发展就是留在这里。
    当时, 我年纪还是太小，想想觉得他说的还挺有道理的，加上老鬼对我的确很好，我也没有别的亲人了。
    就算报警之后把他们抓起来，我能怎么办呢？
    要么就是被送去福利院，要么就是重新被送到那个可怕的村子里去。
    于是我便同意了。
    抛去其他不说，自从我真心留在这里之后，鳄鱼哥和老鬼都对我挺好的。
    我也再也没有进过小黑屋，看见那黑暗的一面了。
    就这样，我在这个组织里待了近三年。
    除了老鬼教我偷东西的手艺之外，也有一些人教我打架的技巧，后来慢慢的我也会参加那种组织之间的互殴。
    后来我打架的技术越来越成熟, 再加上偷东西的手艺已经渐渐有了超过老鬼的趋势。
    鳄鱼哥也很欣赏我，想把我培养成二把手。
    可就在这个时候, 出了一个大事。”
    “什么大事啊？”杜德明狐疑的望着张强。
    “那个年头, 有些事情还很混乱，所以像这样的组织乱像, 也频繁出现。
    鳄鱼的组织跟另外一个叫歪嘴的组织因为势力范围闹得很凶。
    所以我们组织当时决定, 在第二天晚上十一点，抄家伙在县城郊区的废弃垃圾处理厂附近进行一次斗殴。
    谁打赢了，以后就是这里的老大，另外一方也会在谈判之后，吐出一部分地盘。
    因为我很能干，所以鳄鱼哥也决定带着我去见见世面。
    可就是在那天晚上，我经历的一生中最恐怖的事情。”张强说到这里，喉结下意识的上下动了动。
    我看着张强，发现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十分恐惧的表情，好像自己是回忆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你没事吧，强子?如果实在不愿意说的话，可以休息一下，之后再说吧?”我想了想提议道。
    “不，我好不容易有勇气将它说出来，你让我说完吧！”张强摇了摇头，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前一天鳄鱼哥已经他的小弟们做足了准备。我们带好了各种家伙事儿，同时也收到了消息，据说他们那边会来大约七八十个人。因此我们这边，决定带一百个人过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我没有睡好觉，甚至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着，就好像是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