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林仵作还是失算了，对方不仅没有吓晕，也没叫唤，反而还有模有样，比他这个仵作还像仵作。
    “死者性别男，身高一米七五，年龄在二十四左右，死亡时间大约在七日前巳时到午时之间。”
    “尸体表面有十几处伤疤，判定为陈年旧伤，另额头、脸颊、手臂有轻微擦伤，腰腹和背部有明显击打痕迹。”
    “指缝中有丝质物和皮肉组织，不排除是打斗过程中抓伤了对方，甚至撕扯了对方衣物。”
    “尸体身上也确实有一股药味，确认死者生前服用过药物，只是不能确定死者身患何症。”
    抱着剑的清风小声道：“这和仵作说的差不多……”
    隐月抬眼瞟了他一眼，随后视线又拉回到尸体身上，不经意掠过死尸的手，顿住。
    “等等。”
    隐月微低头，仔细观察了那双手，表情严肃。
    “裴大人，你来看看。”
    被提到的裴云修微怔，抬眼看去，拧眉。
    隐月看了他一眼：“裴大人可看出什么问题？”
    一旁的清风眼中掠过不解：“这有什么问题？不就五根手指？”
    隐月瞪了他一眼，问着裴云修：“裴大人觉得这双手与寻常人相比有什么区别？”
    闻言，裴云修心神微动，视线落在尸体手上，观察了一会儿，神色严谨。
    “肤色暗黑，有些粗糙，像是久干粗活的手。”
    隐月又道：“我记得惠康医馆的人说这位表少爷是远亲，更是家中独子，颇为受宠，且家中在地方也是富户乡绅，生来衣食无忧、奴仆成群。”
    “既然对方衣食不愁，又有成群的奴仆伺候，又怎么会把自己弄得如此饱经沧桑像个久干苦力的人？”
    “你们看看这具尸体，双手粗糙布满老茧，双脚粗大，脚后根更是磨出厚厚的硬茧，显然经常走路，这哪像是一位娇生惯养、养尊处优的公子哥？”
    清风皱眉，忍不住回了句：“兴许对方是在锻炼身体，像我们这等习武之人，手脚粗大有老茧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你自己笨别搞得别人跟你一样笨。”
    隐月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清风，指着尸体道。
    “这人全身多处旧伤，观他面色灰暗、身材瘦弱，且多处关节有劳损痕迹，显然生前从事过体力活而且身体不太好。”
    “即便是体弱多病的人习武，也绝不可能像他这个模样。”
    “清风侍卫是习武之人，难道你身上也跟他一样？”
    清风下意识反驳：“怎么可能？！”
    他身上健壮得很，皮肤也不黑，才不像这死尸瘦巴巴。
    对上隐月揶揄嘲笑的视线，清风郁卒羞恼。
    “所以，我想请裴大人批准我开膛验尸。”
    隐月的话令在场三人皆惊。
    “开膛验尸？！！”
    清风和林仵作瞪大眼，一脸震惊。
    裴云修面色肃穆，眸光深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不过这也是为了查清真相，还死者一个公道、为生者申冤。”
    这是隐月思考再三做的决定，虽然有些怀疑死者的身份，但对方的死因还是疑点。
    既然表面看不出致死点，那就看看里面有没有。
    她明白这一举动骇人，虽说这放在现代是寻常不过的事。
    但在这个时代，开膛验尸还没有普及，死者为大。
    开膛验尸显然是对死者的大不敬，毁损他人尸身在这是要重罚的。
    但为了早日查清真相，隐月不得不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