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戚曜淡淡道,“没什么,来了几次,岳母始终不肯松手,怎么办?”
戚曜真的有些束手无策,戚曜几乎每隔三日都会来,凌氏待他也很客气,但就是不肯松嘴。
苏晗失笑,娇嗔瞪了眼戚曜,“这个我也没办法,许是你诚意未到,母亲总是不希望我受委屈的。”
戚曜摸了摸苏晗的脑袋,点点头,“你说的有理。”
苏晗突然觉得自己不害臊,就这样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这要是传出去,脸丢大了。
几乎每晚戚曜都会过来,时不时的陪她说说话,或者抱抱她,呆一会,然后就走了。
这一次,戚曜抱的很紧,久久也不肯松开,“日后若有人欺负你算计你,无论是谁,甭管里子面子,你的安危最重要,天塌下了,有爷给你顶着。”
戚曜良久才松手,说的很认真,苏晗听的点点头。
“唔,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日后绝不会手下留情。”苏晗保证。
戚曜还是不放心,毕竟她还这么小,戚曜也一直在犹豫,她这么小,在苏家好歹有凌氏照应着,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可一旦进了浔王府,那就未必了。
另一方面,若是有人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戚曜怕自己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苏晗心里装着心事,戚曜同样有心事,慢慢的苏晗微微闭上了眼,戚曜见她呼吸匀称,才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
戚曜走后,苏晗缓缓睁眼,有一些事,她一直存在疑惑。
次日
苏晗陪凌氏用早膳,放下筷子后,凌氏唏嘘,母女两心照不宣谁也没有提昨晚的事。
楚氏一早知道消息,当场就晕了过去,楚家上下谁也不敢提。
“查!必须要查!狠狠的查,到底怎么回事?”
楚老夫人一脸厉色,勾唇冷笑,“匪?京都乃是天子脚下,竟然还有匪!别糊弄我老婆子不懂事,这件事一定要严查!”
“母亲,您放心吧,我一定会督促苏大人。”昌阳侯也是纳闷,京都这么多年了,什么时候有过劫匪?孟潋滟这一准是早就有人盯上了,也不知道谁这么大胆。
楚老夫人揉了揉脑袋,沉声道,“先从郡王府着手,一定要找准证据,胆敢欺负到我楚家头上,这口气无论如何,我也咽不下!”
“母亲,您放心,这件事儿子一定会给明悦一个交代。”
楚老夫人点点头,有些无奈和心酸,她的明悦,命太苦了。
“母亲,妹妹那里,儿媳会去劝导。”昌阳侯夫人别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尽力劝楚氏,楚老夫人点点头,陷入了沉思。
比起楚家,柳家陷入了一片压抑的气氛,先是碰巧找到了出逃私奔却被后山石头砸死的大牛和桃夭二人,后来柳承旭莫名失踪,怎么也找不到。
柳老夫人心急如焚,派了许多人去寻,到现在也没有影,柳老太爷没有一直跳个不停,总觉得没有好事发生。
“老夫人,少爷找到了,少爷找到了。”小厮一边跑一边喊,柳老夫人一喜,忙问,“人呢?”
小厮忽然不说话了,柳老夫人就急了,“我在问你话,少爷人呢?”
“老夫人,令郎在这。”苏三爷一身官服不怒自威,双手靠背,身后是侍卫抬着一个担架,上面用白布蒙上了,再靠近些,就会闻到一些烧焦的异味。
柳老夫人身子晃了下,不敢置信道,“你说,我儿子在哪里?”
苏三爷一摆手,侍卫直接掀开了白布,露出里面,胆小的丫鬟直接尖叫起来,已经烧得发黑。
柳老夫人只看了一眼,哼道,“胡说八道,别以为随便抬个人就说是我儿子,昨晚还好好的,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柳老太爷看了眼,若有所思吸了口气,打断了柳老夫人的话,“苏大人突然来,是否有什么要紧的事?”
苏三爷冲着柳老太爷笑了笑,“不瞒您说,有人亲眼看见柳公子昨夜带着侍卫去了京都城外楚家小姐的庄子上,哪里住着连郡王府的孟大小姐,昨夜惨遭杀害,庄子也被洗劫一空,柳公子不幸惨遭杀害。”
“你胡说!”柳老夫人不淡定了,她好端端的儿子昨天还好好的,怎么可能说死就死了呢。
柳老太爷对着柳老夫人呵斥,“无知妇人!给我闭嘴,苏大人这是在办案,若承旭是清白的,苏大人也绝对不会冤枉他!”
柳老夫人猛然被呵斥,动了动唇,说不出半句话,站在一旁静静听着。
苏三爷浅笑,“多谢柳老爷子配合,本官想问一问近日和柳公子接触的下人,带回去审问一番,还请柳老爷子通融。”
柳老爷子二话不说,点头答应了,立马将柳承旭身边伺候的全都走了,临走前,苏三爷顿住了。
“苏大人还有什么事?”
苏三爷犹豫了下,又道,“听闻府上有几位姨娘特别受宠,若是方便,本官想请过去一趟。”
“不行!”柳老夫人拒绝了,“苏大人,我们家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但最起码,还是清清白白的书香世家,岂能容人这么侮辱?”
柳老爷子没搭话,显然是赞同的,丫鬟小厮可以带走,但是姨娘什么的一旦带走,再送回来,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既然如此,那就请府上看住了几位姨娘,本官若有疑问,随时召见,还请柳老爷子行个方便。”
苏三爷退了一步,“我这里有几位丫鬟,每人负责看守一位,绝不会叫人为难,等案子破了,下官一定亲自向柳老爷子赔礼道歉。”
柳老爷子颌首,“这是自然,苏大人办案要紧。”
柳老夫人还要再说什么,柳老爷子一个凌厉的眼神扫去,立马不敢再说话了。
“告辞!”苏三爷拱手。
“苏大人慢走。”
等苏三爷走后,柳老夫人一下子惊醒,她的儿子就这样没了,始终不肯相信也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好了,给我闭嘴,你瞧瞧你把这个逆子都惯成什么样了?除了一而再的祸害柳家,还会什么?”
柳老爷子气的捂着胸口,这么多年他一直睁只眼闭只眼,没想到事情会大战成这样,柳老爷子一夕之间颓废了许多。
柳老夫人语噎,没话了,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但始终是自己一手带大的,柳老夫人一下没忍住,晕厥了过去。
派来盯着孟涟漪的是画珠的妹妹画纹,苏晗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孟涟漪,所以给苏三爷出了这个主意。
孟涟漪这些日子一直表现的平平淡淡,平日里除了吃喝,就是在屋子里写写佛经,读写诗词,更加的拘谨低调。
看上去根本没问题,可苏晗却觉得,这里面绝对有猫腻。
不止是孟涟漪,就连易姨娘,也盯紧了,这两个人有些不正常。
苏三爷前脚刚回府,后脚昌阳侯就来了,昌阳侯是个直爽的,直接就问道。
“苏大人,案子进展如何?柳家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苏三爷这两天忙的脚不沾地,四处奔波,寻找线索,连口喘气的功夫都没有。
“暂时还在寻找新的证据,侯爷别急,一有消息,本官立马通知侯爷。”
昌阳侯皱眉,“不是人已经抓到了吗?柳家少爷无缘无故跑去楚家庄子,这一点怎么解释?还需要查什么?”
苏三爷不悦板着脸,“话虽如此,但也要讲究个证据,本官办案从不敢武断,本官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皇上将案子交给本官,本官一定不会辜负皇上信任,至于旁的,侯爷听着消息便是。”
昌阳侯噎住了,“本侯不是不讲理,之家家中母亲和妹妹实在关心,一日未将恶人绳之以法,一日难以心安,还请苏大人见谅。”
昌阳侯态度软了下来,苏三爷点点头,“侯爷放心吧,本官绝不姑息恶人。”
说了半天,苏三爷也没往点子上说,昌阳侯悻悻而归。
苏三爷风尘仆仆的回到了家中,苏晗迎了上去。
“父亲可有什么进展?”
苏三爷点点头,“那几个伺候的用了刑,也吐出了不少,这柳家公子死了也好,省的祸害人家姑娘,平日哦瞧不出来,背地里竟如此放……放肆,可惜了柳家老爷子一生英明。”
苏晗蹙眉,“父亲?女儿问的是案子可有什么进展?”
苏三爷讪讪一笑,“别提了,一场大火烧了个干净,能找到什么?刚才碰见昌阳侯,为父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哎。”
苏晗了然,这背后之人还挺聪明,不过么,既然做了肯定有办法找出线索。
“父亲,女儿有一计策,兴许能管用。”
苏三爷忙放下筷子,追问道,“你说说看。”
苏晗翘起了红唇,“父亲何不换个角度想想,先把犯人隔绝,然后再放出消息,只说刺客里有一人未死,太医正在全力抢救,提供情报者,可以解除卖身契,赏赐白银千两。”
苏三爷忽然眼前一亮,“这是要逼着那人自露马脚?”
苏晗点点头,凌氏也跟着附和一句,“楚家,柳家,还有连郡王府凡是有所关联的,都要逐一排查,哪有那么巧的事,刚好就出事了,出入记录,可有证明,也都要好好盘问,若有说假话者,直接抓起来同罪而论。”
苏三爷迷茫了半天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一拍桌子,颇有些自豪,“为夫有此妻女,真是骄傲,难怪总有人说,后宅一身轻,专心扑在前朝,不像左相家,一天到晚鸡毛蒜皮的小事,扰的左相心不在焉,早朝上被皇上点名好几次,一脸茫然,答不上话,幸亏我有一位能干的夫人,将家里治理有道,为夫根本无须操心。”
苏三爷得意洋洋有些骄傲,凌氏白了眼苏三爷,微微涨红了脸,一点也不害臊。
苏晗笑的愉悦,父亲对母亲十年如一日的恩爱,没了那些烦心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之,必将千百倍还之。
苏晗很珍惜现在这一刻,心里暖融融的,像是一道暖流化过,什么都变得不再重要。
匆匆用过饭,苏三爷就出去了,苏晗看了眼雯哥儿和曦姐儿,也回到了凝雅阁。
“这么样了?”苏晗看向画珠。
“这几日孟涟漪并没有什么异常,都是十分安静,有没有跟什么人接触,唯一伺候的只有红瑶,竟没有什么可疑的。”画珠道。
桃夭是孟涟漪的身边伺候的,就在当晚,那么巧就跟柳府的下人一起出逃私奔了?
苏晗怎么也想不通,这里处处透着古怪。
“那个叫大牛的,身边还有没有什么亲人?这两日有没有跟什么人接触过?”
画珠极快的回道,“大牛在柳家是负责购买食材的,每日总要出去几次,但接触的都是一些菜贩子,无父无母,也没有兄弟姐妹,为人十分老实,说个想象不到,大牛竟然会带着桃夭私奔。”
苏晗了然点点头,“那易姨娘那边有什么举动?”
画珠摇头,“并未,易姨娘也很安分,只有偶尔连郡王过来陪她,倒是察觉不出什么来。”
这就奇怪了,这对母女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这么本分,倒不像她们了。
苏晗抿了抿唇,冲着画珠和青书招招手,轻轻附在耳边呢喃几句,两人听的直点头。
最后,苏晗摆摆手,“去吧。”
柳承旭的为人,苏晗前世今生都听说过,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色魔,身边凡是有点姿色的丫鬟统统都不放过,手段也很残暴,弄死了不少丫鬟。
苏晗决定从红瑶开始着手,每日和孟涟漪朝夕相处,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余下的,就是易姨娘和孟涟漪那边,绝对要保持高度警惕,这两人绝对有问题。
孟涟漪同样担心,这件事知道的只有红瑶了,但现在杀死红瑶,就有点太显眼了。
夜色逐渐降临
“画纹姐姐,咱们得熬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小丫鬟忍不住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