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是因为疲倦陷入沉睡的,之后又因为饥饿清醒过来。
她发现自己正独自一人躺在二楼的卧室中,身体不着一物,干爽得像是已经被清理过,只是到处肌肉发闷地酸痛着。
陆淮回忆起几个小时前那场久违的性事,长叹了一口气,心想工作繁忙真是不利于生活和谐。
她走下床拉开一点窗帘的缝隙,天蒙蒙亮,空气中飘着很细的雨丝。
月余未见,她其实不太知道怎么跟许临蕴面对面说话,共处和独处是他们早已达成默契的日常课题,如何找到两者的平衡对他们而言十分熟稔。
或许两人都对彼此相处间的气氛变化过于敏锐,他们之间很少用到语言这个沟通工具,何况这么久没见,陆淮对于当面对话这件事实在是有些生疏,本能地想转身再睡个回笼觉。
但饥饿像一柄木鱼槌在敲打她的脑袋,哐哐作响。
陆淮在衣帽间换好家居服走下楼时,洗衣房中传来机器工作的声音,而许临蕴正坐在客厅,电视上在放森林主题的纪录片,在这样的早晨里显得深沉又寂静,唯一的观众却似乎并不专注。
听见陆淮的脚步声时,许临蕴站起身走到餐厅,桌上摆着清淡的餐品,他穿着的家居服同她一样是新换的。
许临蕴为她拉开餐椅,再走到对面坐下。
原来是在特意等她吃饭。陆淮想,这算昨天的晚餐还是今天的早餐。
陆淮看着眼前正等人就座的空椅子,眼观鼻鼻观心地坐了进去,专注地低头用餐。
她感觉自己逐渐恢复了一些力气。
“你一会儿……再去泡个澡吧。”许临蕴突然开口提出建议。
“嗯?”陆淮出于礼貌本能地抬头看着说话的人,随即又假装无意地移开眼神。只那一眼,比起昨天睡前的状态,他整个人明显松弛了不少。
“我没有帮你洗头……你出了很多汗,也许会头疼。”
“好。”陆淮不知道接下来再说些什么,于是沉默。
“我来洗碗。”安静了一会儿,许临蕴又补上一句。
陆淮点点头。
两个月没见,两人第一次的当面对话气氛十分平淡。
之后他们安静地用完早餐,陆淮走上二楼去浴室放水,留下许临蕴在一楼忙碌。
半小时后,她洗完头仔细吹干头发,把自己浸泡在浴缸中。
陆淮觉得许临蕴建议得很好,她泡完澡后只觉得筋骨松软,困意汹涌,脱下浴袍爬进被窝里终于睡上了回笼觉。
一觉醒来已经快到中午,陆淮洗漱完就钻进书房享受独处时光。
电影刚看到一半时,陆淮手机收到一条消息,是许临蕴发来的:冰箱里的东西不够吃,我去一趟超市,你要一起吗?
家里常常只有一个人或没人,本来就没有什么食物储备,陆淮有时好奇家里的绿植是怎么活下来的。
这两天她已从独处中恢复了些许精神,肌肉又酸痛非常,正好想出去走走。何况家中事务理应两人分担,陆淮回了一个好就去衣帽间换衣服,不像几个小时前那样回避许临蕴。
陆淮低头系鞋带时,许临蕴顺手拿起放在门廊的伞具,一旁还放着他的行李箱。
陆淮想,看来许临蕴过去这段时间真的很忙,他甚至来不及找回整理的耐心。
楼下单元门打开,许临蕴撑开伞遮住他们,揽住她的肩膀,两人步调一致迈进雨里。
他们住的小区门口就有一个巨大的商场。
两人找了一个餐厅简单用过午饭,等陆淮结完账后两人直接前往超市,彼此都明白对方对于出门和闲逛这两件事都兴趣缺缺,分头拿了足够的食物、需要添置的囤货就准备去出口结账。
陆淮路过一面货架时脚步放慢,确认尺寸后拿起两盒丢进手推车里,她打算一楼二楼的房间中各放一盒,接着又想了一想,再拿起一盒。
许临蕴走在她身后,一手又从货架上拿起两盒扔进推车里。
到家才2点,但回来时两人提着几个大袋子,又只有一把伞,不免身上都弄湿了些许。
季节之交容易感冒,又是雨天,许临蕴和陆淮把东西放在门廊就进门分别回房简单冲掉身上的湿气。
很快两人换上家居服回到家门口,开始整理刚购置的物品,许临蕴顺手把门廊里的行李箱细细擦拭完拎回房间,两道身影不断交错在冰箱和厨房,一楼和二楼之间。
两人整理完毕坐在餐厅已经是1个小时后,这就算是正式为这个假期做好了准备。
这一趟出门,陆淮对许临蕴生出几分并肩作战的情谊,觉得心中的事情压得她更深,于是提议共同庆祝假期,主动去酒柜里拿出一瓶酒和两只杯子,为两人倒着酒。
许临蕴并未言语,只是也举起自己的酒和她碰杯。
雨把时间放慢,室内只有玻璃轻轻相碰的清脆声音。
两人轻抿之间,不知不觉陆淮已经开到第二瓶,许临蕴没有阻拦,只是陪她喝着。两人逐渐都生出些许醉意,尤其是陆淮。
她一口喝掉杯中大半,眼见着肢体和神情都放松了许多,看上去兴致不错,邀请他去二楼她的大浴缸一起泡澡。
两人带着酒一起上楼,路过楼梯旁的落地窗,将雨幕中朦胧的世界抛在身后。
许临蕴和陆淮脱下刚换上不久的干净衣服,放在衣帽间沙发上,随后赤裸相对坐在浴缸中,闭着眼放松身体,旁边放着刚才没喝完的酒瓶和两支酒杯。
陆淮浑身泡得酥软,皮肤越来越红,眼见着眼中已经迷离。
许临蕴只是微醺,比陆淮清醒一些,怕她酒精中毒,捏住她温软的手腕把她从浴缸中一同拽起身。
陆淮果然身体有些发软,水里的阻力让她一个趔趄,许临蕴被她带着一晃,注意力也被晃得有些涣散,只是稳住两人,拿起浴巾帮她简单擦干身体后裹住她抱出浴缸,想抱着她去衣帽间换衣服。
结果在衣帽间的落地镜前,两人稀里糊涂交换了一个带着酒味的吻。
他们越吻越深,陆淮醉得更厉害,身体里产生了一些难以言喻的奇妙变化。她站不住,天旋地转间软着腿就要跪在地上,许临蕴及时捞住,隔着浴巾都能感觉到她胸前凸起的小粒抵着他的手掌心。
许临蕴解开她身上的浴巾,怀里的人皮肤白中透粉。
所幸他脑中清明尚存,将软倒的人缓缓放在地上,起身去拆中午刚买的塑料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