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虞出了章谦和家里，看到方舟的来电，把电话回过去。
“下雪了，你今天回我家吗？我来接你。”
“我在西区。”
方舟应该是在户外，出声孔传出来呼呼的风声。
莫虞说：“那我知道你在哪了，等我。”
“好，我在我家楼下等你。”
方舟把手机收回口袋里，扫了眼前方围上来的一群人，聚在他身边一圈的帮手们正因为对面的包围而缩窄范围，谨慎地拉小间距，两排人厉睁双目，拿着器械面对面对峙。
僵持之中，却见最中间那个西区知名大杀器低头咳嗽了两声，苍白的脸色浮现出病态的红。
他抬起下巴，语气淡定：“钱我可以给，你们等等吧。”
护在他周围那圈人闻言愣在原地，不懂这番示弱是为何。
方舟抬手打个响指，指挥他们散去：“你们回去，这里我自己来。”
离他最近的那个帮手看上去比他年长，询问的语气却带着听从：“弟啊，这可以吗？他们这么多人……”
“没事，我应付得来。”夲伩首髮站：heis wu.com
方舟散漫地坐在横杆上，长腿迭放，漂亮面孔映在碎玉乱琼的飞雪之后。
帮手们二丈摸不着头脑，直觉他有自己的算盘，骚动一阵，互相通过气后从不同方向散去。
边走边回头看他，却见刚才还冷淡高傲的少年，自从接了通电话，神情就诡异地软化下来。
对面那伙人依旧拎着棍棒在原地虎视眈眈，眼见前方阵势四散，怀疑有诈不敢上前，远远地冲他喊话。
“方舟，父债子偿，天经地义！我知道你最近有钱，今天不拿出来别想走了！”
方舟抬头，乱雪遮蔽神情，只听他不时地咳嗽两声，用手帕轻拭唇角，水红唇色妖艳冶丽。
“成啊。不是要债吗？去我家楼下堵吧，我不会跑。”
于是莫虞抵达现场的时候，透过车窗看到的情景就是方舟挨了一拳，坐在花坛边上，脸颊擦破流血。
莫虞降下车窗，浓浓的不悦让她蹙了眉，冷冷看向那伙要债的人：
“住手。你们敢动他？”
“哟，这小子的妞儿是吧？”
少女比初雪还瑰丽的脸蛋一出现就让人看直了眼，有见色起意的不怕死地上来拉她车门，色眯眯的眼神在她身上转。
“方舟这小子是真的发达了，哪来这贵的车，又是这么正点的妹儿，抵给咱们做个利息吧？”
小弟拉住他，压低声音提醒：“大哥，这好像是……峯池莫家的人。”
带头的人皱眉：“莫家？”
小弟支支吾吾，不敢上前：“她……她在新闻上出现过。莫家第二房的独生女。”
带头人将信将疑地拿出手机搜索，莫虞按手机的手指停了下，把电话对到嘴边，懒洋洋地吩咐。
“西区157街，我车在这。”
“收到。”
莫虞本想让自己保镖来处置，不料放下电话时耳边刮过一记拳风，闻得拳肉相击的巨响，惊得她眼皮一颤，扭头见到，那个凑到她车边的大汉被迎面打翻在地。
寒风扬起长长的风衣挡在她窗前，拦住了她的视线，莫虞只听得到鞋底碾压骨骼的脆响，接着窗外传来惨叫。
“啊——啊——别踩！你他妈！”
“嘴巴放干净。”
方舟靠在车边，松着领带，瞳孔阴沉，把那个大汉一条手臂踩得血肉模糊，铲起来像皮球一样踢开。
这一套太行云流水，甚至充满了暴力美学的美感，其他人都被震得冷汗直流。
他甩开了那人，抬头微笑道：“是我的妞。所以你们的垃圾念头，有都不要有。”
莫虞开了车锁，准备往旁边挪个位置，方舟却已经开门上来，手臂精准地揽在她腰侧，身体欺上来。
车门关闭的同时，方舟把莫虞提到了自己腿上。结实的大腿卡着她，怀抱固定得动都动不了。
莫虞索性歪在他怀里，扯他领带，轻轻一拉就扼住他喉咙：“谁是你的妞。”
“你。”
莫虞轻笑：“你吃豹子胆了。”
方舟无辜地耷拉下眉眼：“我受伤了，宝宝。”
“装什么？我看你生龙活虎的，不好得很吗？”
方舟抿起唇，血丝从嘴角流下来，莫虞漫不经心地抬眼，一下愣住。
他乘机俯首，唇瓣贴上她，凉得渗人：
“他们打我打得好疼……虞虞今天不来，我可能就要被打死了。”
“哪里就这么严重……”
莫虞嘴上这么说，推阻他胸膛的手却暗暗卸了力气，明知他在装，也不由有点恻隐，指腹给他抹了血痕，乖乖任他亲。
方舟搂着她身子的手分明紧得不能再紧，不给她一点逃跑的机会，趴在她肩头磨蹭的脑袋却温顺得极为欺骗性，仿佛任由她掌控。
牙齿咬开她衣领，清透的水生香扑鼻而来，仿若一抔裹在锦缎中的冰雪，在温暖香靡的车内冷媚眩人。
方舟深吸一口，顺手抽掉她的发绳，层迭卷发在白皙肩头交错出明暗的光影，他唇齿启合，吻到她锁骨处白嫩的肌肤含住。
然而另有一种不熟悉的香味从莫虞发丝涌出，弥散在空气中。
薄荷和生姜的气味浓烈，经典的男香组合。
方舟的手掌僵住。
莫虞还无所察觉地仰在他平托她的掌心，眉目春倦惑人，后颈被指骨摁着，她睁开眼皮，对上他骤然冷下来的视线，心中一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