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电转之下,桑大娘突然朝身旁一名小廝吩咐道:「阿德,你去帐房支一万两银票来。」
待他离去后,她便热情地招呼起两人来:「钱很快便会奉上,两位先坐下来慢慢等,对了,还不知道大爷怎么称呼呢?」
黑大汉将大刀搁在桌上大剌剌地坐了下来,声如洪鐘:「老子叫封魁仁,你记住了,往后都会是老子来收帐,只要照规矩清还,老子担保你这紫烟坊平安无事。」
桑大娘在心里鄙夷地冷笑一声,转头看向坐在封魁仁身侧的楚唯,见他嘴巴只是动了几下却仍是没有出声,也不以为意,媚笑道:「说的是,这都是承蒙封爷的关照,红綃、梦嫣,你们还不快些好生伺候两位大爷。」
「是。」被点名的两名姑娘迎了上来,一会儿搥肩、一会儿斟茶的,十分殷勤。
楚唯却是无福消受,有些赧然地避着梦嫣的碰触,他从来没被女人这么服侍过,着实不习惯,更何况封魁仁还杵在旁边,自己是被他挟持来的,能这般享受么?摸不准对方的意思,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就怕他一个不高兴杀了自己。
封魁仁被侍候得挺舒服,偶尔在红綃身上摸个几把,若非还有急事要办,他早便二话不说将人抱进房里廝磨一番了。
开始有些坐不住了,在红綃将茶杯凑到他嘴边要餵他喝下时,他不耐烦地夺走杯子搁到楚唯眼前的桌上:「你喝。」
楚唯愣了一下,他刚才已在梦嫣的服侍下不得已喝了好几杯,不过他的话他不敢不听,抖着手把桌上那杯茶给喝完。
「桑大娘,取个银票哪用这么久,你莫不是想耍什么花样吧!」封魁仁横眉竖眼地瞪着她,一隻大手按捺不住地在桌上敲了起来。
「封爷误会了,一万两也不是个小数目,总得让帐房准备一下,很快便会好的。」桑大娘软语赔罪,暗中朝红綃使了个眼色。
「封爷,这日头甚烈,您这般奔波都满头是汗呢,让奴家帮您擦擦。」红綃掏出香帕轻拭起他脸上的汗水,那股馨香和温柔软语对他很是受用。
过了一会,小廝取来了一万两银票,封魁仁收下后又拎起了楚唯的衣领离开「紫烟坊」。
桑大娘冷着一张脸目送两人离去,头也不回地吩咐道:「是时候该收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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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行来,封魁仁愈发感到自己不对劲,呼吸短而急促,体内脉息不稳,浑身发烫发热,更糟的是,下身有股热流全集中在某一处,分明是春药发作的徵兆。
「该杀千刀的直娘贼!」封魁仁怒极大吼,到了此时他要是还不懂自己已中了桑大娘的奸计,那他就是天下第一大蠢蛋。
「救……救我……」
微弱的声音引起他的注意,被拎在手上的楚唯蜷曲着身子,全身不断颤抖着,脸上毫无血色还泛着一层铁青,嘴角沾着些白沫,呼吸更是微弱到几不可闻。
「你小子是怎么回事?」封魁仁将他搂在身前,疑惑地摸上他的脸,冰冷的触感衝击到自己火热的手指,身上的热度似乎没那么炙人了。
按上他的脉膊,封魁仁禁不住变了色:「好狠的毒药!竟是要让人血水逆流、筋脉胀大暴裂而亡。」
茶里的是毒药,香帕上的是春药,在短短的时辰内桑大娘什么都佈置妥当了,就等着他们上鉤。
封魁仁睁着一双佈满血丝的眼眸,抽出金闕大刀抬头朝着不远处即将涌至的一群杀手,露出一抹嗜血的笑意:「抢回银票、杀人灭口?哼哼,老子便拿你们这些人来祭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