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惊鹊,微风拂澜。
床上的少女悠悠转醒,睁眼看见熟悉的脸庞——段云奕!
“……段云……”她一开口就被自己的声音吓到了,怎么嗓子沙哑得像是破烂的风箱,还隐隐传来刺痛感。
她想起来了,昨天她被廖寒青掳为人质,险些死在他手里,最后苏鸣渊及时赶到,她也壮起胆子向廖寒青反击,总算是捡回一条命。
兴许是受了惊吓,又在水中泡了一会,所以,她被救起来之后很快昏睡过去,发烧风寒也不奇怪。
萧鸾玉暗暗庆幸自己昨天逃过一劫,身前的段云奕忽然收拢臂膀,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
她正想开口叫醒他,却被他抱得更紧了,小脸埋在他的胸前,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她费劲地挣扎了几下,突然感觉小腹处贴上了一根热乎乎的棍子,当即把她吓得两眼发昏。
男子,反应,炽热的体温和呼吸……
先前万梦年向她坦诚的话语还在耳边,萧鸾玉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挪开屁股,缓缓远离这根素未谋面的凶器。
谁曾想,她刚动了一下,段云奕这厮又稀里糊涂地把她摁回原处,抬起右腿压上她的胯骨,如同宣示主权般将她牢牢锁在自己的地盘。
这样的姿势不仅让萧鸾玉更加贴近他的身体,还让她的双手无处安放,稍微动一下就碰到了已有七分坚硬的阳物。
萧鸾玉又羞又恼,差点想把他的那玩意拧下来,看他还怎么睡得着,但是仔细回想,宫女嘴碎交谈的时候提起过,那是男人的命根子,行房事也就罢了,还是用来小解的。
要让她用手去摸,她真是千万个不愿意。
她以前只知道男人和女人交合在一起就会生出孩子,哪里知道这东西大早上的也可以有反应。
眼下她浑身无力,挣也挣不开,鼻尖嗅到的都是段云奕的气息,如此难堪的姿势持续了好一阵子,终于听到他有了动静。
“嗯……软软的年糕……都给我……”
“段云奕……”她一说话就嗓子疼,恨不得把这个昏睡的少年大卸八块,谁曾想他又抬手把她的脑袋摁住,下巴在她的发顶蹭了又蹭。
“……年糕太矮了……吃不到……”
真是……欺人太甚!
萧鸾玉磨了磨牙根,瞅准他的脖子,张嘴咬了下去。
“年糕……年糕咬人了!”段云奕这下是疼醒了,手脚慌乱推开她,一个翻身滚下了床,“哎呦——我的屁股……”
“咳……咳咳……”
耳边传来的咳嗽声让段云奕清醒了不少,他骨碌碌地爬起来,发现萧鸾玉已经撑着手臂坐起身,极为难受地咳了几声。
“殿下,你,你有没有好些?”
“你,咳咳,你说呢?”
萧鸾玉咳到脸色涨红,段云奕连忙过来帮她抚背顺气。
这时他才发现殿下披散着头发,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与往常大不相同,不知为何竟是多了几分女相。
殿下年方十一就有如此俊俏的皮囊,真不知道以后要迷倒多少姑娘的芳心。
段云奕的思绪越飘越远,萧鸾玉却是记着他差点闷死她的事。
等她不咳嗽、顺了气,又发现他在走神,直接抬手掐住他的脸颊肉,恶狠狠地质问道,“刚才是谁要吃年糕?”
段云奕不明白她为何生气,只得低下脑袋凑近她,让她掐得更轻松了。
“殿下怎么知道我刚才在梦里吃的是年糕?”
“你真吃到了?”
“没吃到。”他本想摇头,又想起来自己被她掐住脸,丝毫不敢乱动。
萧鸾玉被他这副实诚的模样气得心堵,真是个傻小子,傻得让人想揍他。
幸好段云奕还没有蠢到无可救药,回想起自己是抱着殿下睡觉,多半是说了些梦话让她不高兴了。
“殿下,我有说梦话的毛病,不知说了什么冒犯的……”
眼看萧鸾玉的表情愈发难看,他连忙补充解释说,“但是我,我是迫不得已,昨晚您忽冷忽热,我守着您直到丑时叁刻。当时您冷得像冰块一样,我就学着我娘给我哥暖身子的办法,抱着您睡觉。”
萧鸾玉的脸色有所好转,松开他的脸颊肉,把头撇到一边。
“殿下,是不是我昨晚说梦话太多,把您吵醒了?”他挪了挪身子,跪坐在她身前,非得瞧明白她的表情才行,“您有话直说嘛,我可以领罚,不过……许叔和姚叔都受伤了,恐怕没人能罚我。”
萧鸾玉被他气笑了,微冷的眼神瞥向他,立即把他吓得闭嘴。
“没有许庆和姚伍,我也可以罚你。我罚你扎马步五个时辰,再砍木柴一百斤,最后把《千字文》抄写叁十遍,你看如何?”
“这……”段云奕愣了愣,转而哭丧着脸说,“您就饶我这一回吧,看在我给您喂药、擦汗又守夜的份上,以后我绝对把说梦话的毛病改掉!”
“昨晚就你一个人守着我?”
“对啊,那个苏公子不让锦屏、锦珊进来帮忙,他说您只愿意让近侍接近,该不会是骗我的?”
萧鸾玉张了张嘴,正想说些什么,外边传来推门的声响,再眨个眼睛,苏鸣渊就像是捉贼的捕头急步冲进来,指着段云奕大骂,“你这心思歹毒的家伙,怎敢爬上殿下的床!”
段云奕先是懵了一下,两手叉腰反问他,“我敬你一声苏公子,你可不要蹬鼻子上脸!明明是你非要我独自照顾殿下,我昨晚忙得左脚绊右脚,你反倒过来责怪我……”
“你照顾就照顾到床上去?”苏鸣渊的声调都变了个味,可见他有多震惊。
他昨晚老老实实给萧鸾玉泡了药浴,自觉遵守君子礼数,什么逾矩的事都没做,结果一觉醒来,他怎就被人偷了老家!
段云奕语塞,低头一看,自己确实跪坐在殿下的床上,转眼一看,殿下确实在他身旁。
“可是,可是我上床是为了……”
“够了!”萧鸾玉刚呵斥了一句,又难受地捂嘴咳起来。
苏鸣渊上前想帮她顺气,可是段云奕比他更快一步。
“你小子马上给我滚下去!”
“你算什么货色,让我滚,我就滚?”
“都滚出去!”萧鸾玉推开段云奕的手,苍白的脸蛋此时是阴云密布,“让郎中过来……咳咳,我不想见到你们两个!”
半晌,老郎中在卧房为萧鸾玉诊脉,苏鸣渊和段云奕站在前厅等候。
“昨晚你对殿下做了什么?”
“可太多了,一会吹凉药汁,一会擦汗,累坏我了。”
“那你为何睡到床上去?”
“因为殿下身体太冷,我烤棉布……”段云奕忽然想到昨晚稀里糊涂弄出来的麻烦,顶着苏鸣渊的目光尴尬地笑了笑,“烤棉布不小心点着了,所以只能抱着殿下给她暖身子,反正我娘就这么做的。”
真是个蠢货,苏鸣渊沉下眉目,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
他昨晚回营交代剿匪一事,短暂歇息了两个时辰,又惦记着萧鸾玉的病情,匆忙赶到幽篁园。
结果门外的锦屏说段云奕抱着萧鸾玉睡觉还没醒,就这一句话差点让他拔剑冲进来。
不过,如此憨傻的男人待在她身边也有好处,至少他足够听话,也不容易发现她的秘密。
片刻后,郎中走出来,立马被两人围住。
“殿下情况如何?”
“殿下怎么样了?”
“等等,你们先听我说。”老郎中捋了捋胡须,“太子的烧热已经退了,还需要仔细调养一阵子,我等会写一副药方,一日服用两次,再安排叁天的药浴即可。你们谁跟我来抓药?”
“我跟您去。”
段云奕走后,苏鸣渊轻步走进卧房,发现萧鸾玉又睡着了。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定不再发烫之后,这才彻底放下心。
“好好歇息,等会我再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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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你快点长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