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易散琉璃碎,自古好梦不长久。习常的预感不无道理。相爱七月后的一个夏日,梵柔只留下一封分手的短讯,便从他的世界消失了。
习常一直很笨,他不明白她忽然诀别的缘由,是他做错了什么吗?还是她只是同他开开玩笑?
起初他甚至不明白消失是什么意思。以至于很久很久之后习常才知道,她不会再回来了。
他租下二人同居过的房子,固执地等了她两年,仍然杳无音讯。夕阳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到他脸上,一向强健的身体突然痉挛得厉害。他冲到卫生间大吐特吐,方镜中映照着他狼狈的面目——不堪一击、泪流满面。
可他又遇上梵柔了。
在电影里面,重逢是个妙不可言的词汇,大家就像从未分开过那样,拥抱、欢喜、一笑泯恩愁。与生活恰恰相反——别了就是别了,永别就是永别。
分开的时光不会一键剪掉,两人也不会再像从前一样亲密无间。
时光会让人陌生,也会让人怨怼。
习常不是没有幻想过再碰上梵柔会是什么景况。
不知是否因为他总是混混沌沌,还是因为他一想到梵柔就心痛,思索三年也想出个像样的结果来。
是故他无论如何也料不到,在和梵柔重逢的第一天,两人就复合了。
不知是机缘巧合,还是天命如此,一切走向简直和三年前那个夜晚一模一样。
那是一个落着细雪的冬日,习常照旧送她回家。不知为何梵柔忽然颇为主动,幽暗路灯下缠住他的脖子与他吻得难分难解。
一吻完毕,习常脸颊已经发红发热,幸而天色昏暗,并不十分明显。他恋恋不舍地放开她,为她轻轻掸去衣衫上的雪花,轻声道天色已晚,他是时候该回去了。
梵柔可不言语,她只勾住他的手,便把他领回了家。初次深夜造访女友家中,习常相当局促不安,唯恐惹得佳人不愉。
梵柔开了瓶红酒,自然而然地跨坐在他腰上,持着高脚杯与他接吻说话。
习常那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一瞬间只觉浑身血液尽数朝向下体涌去。他怕她发现自己龌蹉的勃起,想拒绝她温柔地索吻,又担心洒出红酒,一时间不上不下、手足无措。
梵柔趴在他肩上,乌黑柔顺的长发垂落到他的胸前,挠得他喉头发痒。
她低低笑出声来,咬他的耳垂,柔声道:“怎么了,不喜欢?”
她声音柔媚,带着耳鬓厮磨时含糊不清的细语。习常瞧着她莹白如玉的侧脸,痴痴道:“喜欢……”
室内温暖如春,是以梵柔只着了一件薄裙,虽有衣物阻隔,习常仍然觉得她柔软的胸脯好似已贴到了他肌肤上。
他控制住自己摇曳不定的心神,吻了吻她的脸颊。
梵柔柔软雪白的手有意无意地划过他的胸膛,以指尖触碰他滚动的喉结。
习常身体僵硬,额头青筋爆出。他捏住梵柔乱动的手,看着她道:“别这样。”
“哦?”梵柔斜眼看他,慢条斯理地道。
“我,我会忍不住……”习常吞吞吐吐地说着,一向明亮的黑眼睛弥漫上雾状的情欲,既诚实又委屈。
梵柔含住他的嘴唇:“我已经忍不住了。”
梵柔操着右手解开他的裤带,拨开灰蓝内裤,冒着热气的暗粉色巨大肉棒“腾”地弹跳出来。
她轻柔地以指尖自下而上掠过,敏感的顶端分泌出透明的液体。梵柔玩弄片刻,沉下身子,伸出舌尖轻轻舔去,用温和妩媚的眼波勾引着他。
淫靡的场面让习常身体绷紧,压抑的满足声不自觉自喉间滚落。他抓住梵柔的柔若无骨的手,把她横空抱起放到卧室的床上,自背后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贪婪地呼吸着她脖颈间好闻的味道。
梵柔是他要守护的一切,他从不敢有过什么过分的想法。
他一直以为多一分杂欲都是对梵柔的亵渎。而现在他的神女主动从云端走下,他又逃什么?
而如今呢?
梵柔依旧主动勾诱他,似是不满他故作老成持重。她得逞了,习常进入她的身体,双眼猩红,粗重的呼吸挥洒到她雪白丰满的胸脯上。
她骑乘在他腰上,蜜穴里不消他抚弄便全是水。
她垂头献上红唇,他微侧过头回避,两人下体紧密相接,他将她填得满满当当,表情晦暗不明。
她为什么离开?为什么回来?习常没有问。
她不告而别,他应该恨她。
可为什么只注视着她、拥抱着她就满足了呢?是只要她在他身边就足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