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瑗回家，挨个回复了手机里的消息，大多都是新年快乐，她也一一回过去。
还有陈澹的消息，除了新年快乐，还问了一句：［之前说的家教的事情有着落了，你年后有时间吗？］
赵清瑗回复：［有的。］
已经过了十二点，那边居然是秒回：［好，我把家长的联系方式推给你。］
赵清瑗：［嗯嗯，谢谢陈澹哥。］
陈澹在那边回复：［要不明天见面沟通一下吧，他们家这孩子……不太好管。］
赵清瑗：［可以呀，不过你的意思应该是今天吧，已经新年啦。］
陈澹：［哈哈哈，是啊，那今天白天见。］
［嗯，白天见。］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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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两人在滨江路找了家奶茶店，赵清瑗过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在了。
陈澹冲她挥手：“这儿呢。”
她走过去：“陈澹哥好，你们好。”
她在陈澹旁边坐下了，一个带着小姑娘的中年男人坐在对面，笑吟吟地点了下头：“小姑娘，你好。”
“你是一中的学生吧。”
“嗯嗯，是的……”
……
李明沣从澄湖路处理好事情，慢悠悠地和周承意在街上走着。
周承意看了一下那边报出来的价目表倒吸一口凉气：“沣哥，这烟花秀你是非搞不可？”
李明沣单手打字，给赵清瑗发消息，漫不经心地回：“有什么问题？”
“没有，就是你那集训咋办啊？”
“翻个墙的事。”
周承意暗砸一声，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我沣哥。”
他觉得有点饿了：“喝酒去不，我现在叫人。”
对面没回消息，李明沣头也不抬地应声：“成。”
就在手机被揣进口袋的下一秒，跨过十字路口，他的目光落到不远处奶茶店的玻璃窗上。
围着红围巾的女孩安静地坐在软皮小沙发上，正带笑和对面的人说话，轻轻点头。
在她旁边的，是陈澹。
几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都笑了起来，陈澹拿过桌上的菜单给赵清瑗看，估计是在问她想喝什么。
说话的时候，两个人的头无意识地凑得有些近。
虽然还保持着得体的距离，但对李明沣来说，这距离已经近得有些刺眼了。
女孩包着白色软皮手机壳的手机倒扣在桌上，李明沣看了两眼，又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给她发了两条消息。
手机微微振动了一下，赵清瑗翻开看了一眼，是李明沣的消息，问她在干什么。
她没有回复，又放下了。
陈澹问她奶茶五分糖可以吗，她点点头。
啧。
李明沣大步走了过去。
周承意还在忙着打电话，见他说走就走疑惑地追了上去：“去哪儿沣哥，你突然想喝奶茶？”
他也看到窗户里的人了，有些惊讶：“嫂子？”
这下周承意也明白李明沣为啥突然往这儿走了，摸了摸鼻子：“那喝酒还去不？”
李明沣推开奶茶店门，门口的风铃轻晃，稍微掩盖住他略微烦躁的声音：“不去了。”
……
事情谈妥了，林父带着女儿离开了：“那之后的事就微信联系，我们先走了。”
赵清瑗点头：“再见。”
林子悦冲她挥手：“漂亮姐姐再见。”
他们走了，陈澹想问赵清瑗要不要一起去吃个晚饭，对面突然坐下来一个人，深灰色夹克棉服，一头微卷的短发，冲他挑眉笑了笑：“好巧啊。”
他一愣，赵清瑗呆呆地眨了下眼：“李明沣？”
李明沣从鼻尖溢出一声轻哼：“嗯哼。”
“你怎么在这儿啊？”
“碰巧路过。”
这次还真就是碰巧路过。
陈澹面上带着微笑，语气放缓：“是你同学吧，好巧，不如一起去吃个饭？”
带着李明沣和陈澹一起去吃饭，这场景也太诡异了些，赵清瑗下意识地就摇头：“不用啦，你帮我很多了，今天还有事，下次我请你吧。”
陈澹不动声色地和李明沣视线一瞬相交，少年人的黑眸里泛着冷意和警告。
……真是……小孩子的心性啊。
他在心里暗笑一声，坚持：“不麻烦的，清瑗妹妹，还有……这位小同学，一起去吧。”
这、位、小、同、学？
这个称呼有些难听和刺耳了，李明沣轻啧一声，眉头下压，勾起的唇角收回去，声线冷极：“她不会和你去的。”
空气中好像升起火药味，一触即燃。
李明沣凝眸直视还是挂着温和笑意的人：“她会和我离开，就我们俩。”
几个字在他舌尖绕了一圈被吐出，语调上扬，十足十的挑衅意味。
陈澹表情没多大变化，微微颔首：“是吗？”
是问句，但是他在问赵清瑗。
赵清瑗觉得他们说话好奇怪，有点微妙的不舒服，摇了摇头：“我要先回家了。”
她想走，她又在逃避。
李明沣的心头缓慢地沉下去，微窒的堵塞感涌上来：“你不愿意告诉他吗？”
三个人都静默了一秒，赵清瑗紧张起来：“李明沣……”
他不耐烦，打断：“你不愿意让他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啪嗒。
玻璃杯被搁到桌上，赵清瑗站起身，放低声音，声线轻颤：“我们没什么关系，你能不能不要说这些话。”
她否认，已经迈出沙发座，要从他身旁离开。
陈澹跟了过来。
李明沣伸出手，握住了赵清瑗的手腕，指节用力，手背青筋凸起，盘踞在略深的皮肤上，和雪白的羽绒服袖口以及下方同样白皙的少女皮肤衬在一起，格外不协调。
他很用力，赵清瑗甚至觉得腕骨有些痛。
陈澹皱眉，面色露出几分不赞同：“李明沣同学……”
李明沣无视他说话的声音，侧身抬头看人，黑眸隐隐透出执拗：“你为什么不愿意承认？”
纤长的黑色睫毛上下颤动了一瞬，赵清瑗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呼吸的频率。
她能感觉到，他生气、甚至是难过。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和他说话：“我们出去说好吗？”
李明沣定定看了她几秒，她微垂着眼，烟茶色的眼睛被眼睑盖住半分，没有看他。
“行。”
赵清瑗几乎是被李明沣拉出了店门，他的步子迈得很大，赵清瑗有些跟不上，她握紧了挎包的带子叫他：“李明沣！”
他停了下来，还是没松手，陈澹也跟了出来，向来温和有礼的神情也变了，带上些许怒意：“李明沣同学，请你不要这样。”
他觉得自己有义务替赵阿姨照顾她女儿。
李明沣嗤笑，刚想说话，赵清瑗已经开口了：“陈澹哥，他是我男朋友。”
李明沣安静了。
赵清瑗继续解释：“我们在交往，他应该是产生了什么误会才会这样，我会和他说清楚的。”
陈澹不理解，也不太相信，但赵清瑗反复解释他们真的在交往，他才彻底没话说了。
她声音很轻，带上些祈求：“可以帮我保密吗？”
陈澹的目光飞速在两人身上掠过了，才叹气点头：“我会的。”
他走了。
握住赵清瑗手腕的力道松了些，手掌缓缓下滑，牵住了她的手。
她转头看他：“李明沣，你为什么……”
“对不起。”他的眉心蹙着，“我只是不想看见你和他待在一起。”
“为什么？”
李明沣拢了拢她的指尖，语气烦闷：“我看他不爽。”
“他什么都没做啊。”
“他喜欢你。”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对视间，烟茶色的眸子里渐渐升起不解：“怎么可能，对他来说我只是一个认识的妹妹而已。”
“他看你的眼神，可不是看妹妹的眼神。”
她看不出来，但李明沣可是看得出来，陈澹看她的眼神和他一样，那可不是对妹妹该有的，占有和欲望。
但赵清瑗还是不信，她摇头：“你想多了。”
“就当是我想多了吧，那你能不能别和他见面了？”
“我和他只是在聊家教的事，他帮我介绍的。”
“哦。”李明沣低头捏她的手心：“你给我当家教不行吗？”
又来了……
李明沣也意识到了，他转移话题：“那你以后能不能别和他见面？”
赵清瑗看着他，抿抿唇，不说话。
他继续说：“我不是要限制你的生活，也不是不想让你和异性正常相处，只是他不行。”
“我不喜欢看见你和他待在一起。”
如果可以，他还真想限制她的生活，不让她和异性正常相处。
但那肯定会招来她的反感，他只能按捺下心头的焦躁不安，退一步。
赵清瑗吸鼻子，叹气：“我不能保证之后会不会和他见面，这点我没办法答应你。”
“但是，如果以后和他见面，我会告诉你的，好吗？”
她也退了一步。
李明沣静了半晌，抱住她，点头：“好，谢谢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