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购的事谈了一个月，除了第一次见面在懒猫直播总部以外，其他时候都是在斐灿科技。
    梁斐没有再见过星楚，她的直播间再也没开过。
    直到收购完成，新任直播业务主管走马上任，战战兢兢地递过去一张文件。
    “梁总，我们发现了您的账号实名信息，您看要不要给您开个特殊权限？”
    收购懒猫直播之后，梁斐新组建了一个管理团队，大家在资料库里看见了梁斐的实名信息，都惊讶得不得了，八卦之下，发现他只给一个主播打赏过110万，而且这个主播目前在平台上是被封状态。
    直播主管暗骂，懒猫直播的人真是不会办事。但他拿不准老板是不是一时兴起，于是赶紧来请教。
    梁斐拿文件的手顿了顿，说：“那个账号我不用。”
    “那那个被封的主播……”
    梁斐漫不经心地问：“怎么被封的？”
    “按照懒猫直播查到的资料，她欠了星途娱乐公司五百万，但是还债情况良好，没有被列为失信人。”
    直播主管说完，小心翼翼地观察梁斐的表情，却见他沉默良久，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按说，只要不是失信人，没道理管人家有多少债务。所以直播主管按照指示，让下属正常给星楚发消息，叫她跟其他主播一样，来改签一份和斐灿科技的合约。
    星楚当天就赶了过来，和几个主播一起，在大堂等着人来接。
    一个优雅美丽的女人从门口走进来，眼角余光瞥见她，停住了脚步。
    “陶小姐好。”前台赶紧热情地来招待，陶丝柔小声说了几句，前台虽有些诧异，却还是按照她的指示，联系了直播主管。
    半小时后，一个文员将主播们接上去，却唯独让星楚回家。
    “抱歉，夏小姐，你的合约还存在一些问题，我们暂时不能签署。”
    星楚追问了几句，没有得到结果，顿时有了一些不好的猜测。是因为梁斐上次看见她的样子，太过厌恶，所以不想签她了吗？
    她没有办法，连着几天来费灿科技，想为自己争取一下，却连前台那一关都管不了。
    到后来，保安都认识她了，她一来，就不许她进门。
    梁斐出差归来，保时捷开到了公司门口。
    此时天上已经飘起了雨，司机停好车后，在后座的车门旁撑起一把黑色大伞。
    梁斐走下车，一眼就瞥见站在公司门口的星楚。
    雨飘到她身上，她鼓起勇气，喊了声：“阿斐！”
    梁斐收回眼神，迈步走进了公司大堂。
    星楚眼里的光黯淡下来，她提着帆布袋，自暴自弃地任由雨淋湿全身。
    梁斐上到顶楼，让助理去问安保主管，门口的人是怎么回事。
    “对不起，我马上把她赶远。直播部说，她是死皮赖脸想来签约的主播，早就拒绝过她了，还不走。”
    梁斐听完助理的汇报，随意翻开堆积的文件，却半天没有看完一页。
    助理轻手轻脚地端来咖啡，梁斐抬手去端，失手将咖啡杯碰到了地上。
    “梁总，我来，我来！”助理赶紧过来收拾，梁斐直接起身，大步朝办公室门口走去。
    他沉声说：“我先下班，文件你送到翡翠园。”
    撑着伞走出费灿科技的摩天大楼，梁斐举目四望，已经看不见星楚的身影。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细雨飘到肩头上也没注意，走出一段距离，看到了路边的公交车站。
    星楚正站在站台上，拿纸巾擦拭着头发和脸颊。
    她浑身被淋湿，连衣裙紧紧贴在身上，曲线毕露，站台上的其他人都若有似无地打量着她。
    但她垂头丧气，目光落在地上，无知无觉。
    梁斐走到她面前，面无表情地说：“真糟糕啊。”
    星楚一惊，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眼神躲闪。
    梁斐的眸光变得很冷，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对她说：“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