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十二经络,免得淤堵住了。”白苏多拍拍自己的足少阴肾经,这会儿正是酉时,酉时肾藏精,这个时候不适合剧烈运动,但拍一拍走一走,能纳华藏精效果很好。
“这样子,等下我回去也到处拍拍。”王婆婆将手里的篮子递给白苏,“我是给你送糍粑过来的。”
篮子里装着十个又圆又大的糍粑,另外还有几大块黄粑:“都是下午刚做的,热乎乎的,晚上你们煎一个试试看。”
白苏下午隐约是听见隔壁传来敲打的声音,原来是王婆婆在做糍粑:“王婆婆,你给我这么多?”
“今年你王爷爷手脚便利了,帮着多做了一些。”王婆婆笑着解释了一句:“还有两天是中秋节了,我提前做了几十个等你王叔他们回来拿,手工制作的更好吃,到时候送给他们亲戚朋友领导都尝尝。”
白苏觉得王婆婆夫妻俩太为王叔前途着想了,不过想想也正常,就这么一个儿子,不帮衬他又帮衬谁呢?
“你吃不完可以冻着慢慢吃,不会坏的。”王婆婆忽然想起刚才给隔壁文大妈送糍粑时听到的话,“白苏,我刚才听文大妈说你们可能要和人合作大批量卖止疼贴?”
“没有。”提起方大力,白苏就不太舒服,“她哪听来的?”
她记得方大力说话时声音压得低,周围人隔了两米远,应当是听不见的。
王婆婆说:“她说她看到你们扔的垃圾里的东西了。”
“她怎么还去垃圾桶翻八卦啊。”白苏有些无奈,“王婆婆你别听她瞎说,那人不怀好意思,我们不会合作的。”
王婆婆也不懂这些,只是听着大批量售卖,以后可能大家买也方便一点,“他到底打什么主意?”
程冬冬告诉王婆婆:“为了合理拿到止疼贴的药方。”
王婆婆一听,立即懂了,“白苏你不说出去是对的,药方可得好好把握在手中,这是你们赚钱的窍门,凭什么给他。”
“……”其实不是因为想留着赚钱,而是因为方子是药王谷独创的秘方,她可以用,但没有权利代替药王谷说出去。
但这也不好拿出来解释,就让王婆婆这样默认吧。
王婆婆和程冬冬一起吐槽着方大力不要脸,“他以后不会再来恶心人吧?”
白苏不知道:“我已经明确拒绝了,稍微知礼一点就不会再来。”
“就怕不要脸。”王婆婆又骂了一声,“对了,还得小心他背后使坏,我看电视剧里那些做生意的人给对家下毒,给对家造谣什么的,玩得可黑了。”
白苏笑着嗯了一声,“好的,多谢王婆婆你提醒我。”
“客气啥,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老白去世前还请她们帮忙多照看一些,因此王婆婆自然要多提几句,“别嫌婆婆我话多就行。”
“不嫌的。”已经没有亲人的白苏如今已经听不到长辈的唠叨了,能听到王婆婆的念叨,心底反而觉得亲切,“你多像爷爷一样念叨念叨我。”
王婆婆听到这话,猜测白苏心底肯定还是想念亲人的,可惜父母家人都去世得早,苦了这个孩子,还好白苏争气,现在立起来了。
王婆婆心疼的拍拍白苏的胳膊,“快吃晚饭吧,吃了早些歇息。”
白苏嗯了一声,是有点累了,不过不能休息,还得做止疼贴和去隔壁帮檀越针灸。
等王婆婆离开后,白苏关好医馆大门就回后院做晚饭,简单做了个三菜一汤,白切鸡、番茄炒蛋、煎糯米糍粑以及一个豆腐野三七叶汤。
手工糍粑切块煎得两面金黄,倒上一点熬制的红糖,沾一点吃一点,一口下去外酥里糯,口感丰润醇香,白苏还挺喜欢:“好吃的。”
程冬冬一连吃了两块:“师父,这个比买的好吃多了。”
白苏也觉得手工打的好吃:“王婆婆给的多,等过两天你拿两个回家尝。”
“好啊,谢谢师父~”程冬冬也不客气,直接答应下来。
何信说道:“小师姐,我家里应该会做,到时候我也给你带一些过来。”
白苏嗯了一声,“好。”
晚饭吃完,天已经黑了。
椭圆的月亮高高挂在天际。
白苏让何信两人在家磨后面几天要用的止疼贴,借着月光去了去了隔壁院子。
进去时就看到檀越今天是靠在贵妃榻上的,身上缠着宽松的深青色丝绸睡衣,头发有些湿,像是刚出了汗,“这是怎么了?”
“檀先生睡了一下午,刚做了噩梦才起来。”宁远将靠枕往檀越身后塞了塞,尽量让他舒服一点。
白苏点了点头,“那让他先吃点东西,吃点东西才有体力针灸。”
宁远也是这么想的,“白医生稍等一下。”
他说话间,保姆端了清淡温补的晚饭进来,三菜一鸽子汤,分量都不多,但做得很精致。
和气的保姆看向白苏:“白医生,你吃过了吗?”
白苏刚吃饱了:“刚吃过,不用管我。”
保姆点点头,“那想喝什么茶或是饮料?”
白苏要了一杯白水:“其他就不用了,晚上要让肠胃好好休息休息。”
“那我给你倒白水进来。”保姆重新端了一壶白水进来,另外也放了一小壶鲜榨的石榴汁进来给白苏备选。
白苏想了想,还是给自己倒了一杯石榴汁,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还挺不错,她看向正安静吃饭的檀越,“你家保姆做事太周到了。”
檀越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觉得困扰?”
白苏摇头说没有:“就是吃人嘴软,待会儿给你针灸时再多捻转一遍。”
檀越看她知道了,但好像并不厌恶,心底莫名松了口气。
“那等下麻烦你了。”
白苏不觉得麻烦,“多一遍就会更疼,其实是你受苦。”
“没事。”檀越知道那是对他好。
白苏笑了笑,将石榴汁喝完就开始消毒,等他吃完休息片刻再帮檀越把脉,脉象显示头里的瘀血基本上已经没有了,后背也好了一点:“脑子里的淤堵散尽了。”
檀越颔首,“眼黑也没了。”
白苏觉得挺高兴的,“是好兆头。”
“不过你还头疼做梦,我们还是会继续针灸头。”白苏还是按照昨天相同的针法和穴位针灸,唯一变换的是多运了一遍气,“今天会更疼一些,实在难受可以咬个东西,别咬到舌头。”
“还好。”檀越咬着牙,面色如常,但泛白的手指关节早出卖了他。
守在旁边的宁远很担心,“白医生,能行吗?要不还是恢复昨天的力度?”
“没事。”檀越阻止宁远,满头是汗的对白苏说道:“继续,我可以。”
“好。”白苏继续往下,在尾椎处时她轻声询问檀越,“有昨天那种酥麻感觉吗?”
因为昨天檀越感受到尾椎处有所变化,于是今天白苏更谨慎也更期待,下针时都仔细问一问檀越的感觉。
檀越轻声回了一句:“没有。”
“现在呢?”
“没有。”
针灸到脚下时,檀越还是没有明显的感觉,白苏一颗心有些沉,她号错脉了吗?
檀越看她停顿了,努力抬起嘴角,“没事的。”
“昨天可能是我感觉错了。”
“不是的,你的脉象在变好。”白苏抿着嘴继续将针插入最后一个穴位。
下针后,随着白苏运气流转,檀越经脉里的气都连了起来,在经络里开始乱窜。
檀越越来越觉得疼了,在他疼得快晕过去时,腰椎处又闪过一阵酥麻,让他瞬间清醒许多,“……我好像又感觉到了。”
“真的?”白苏和等在一旁的宁远和护工都激动了起来。
檀越点头,“刚才又一下。”
白苏忙给檀越把了把脉,脉里显示下焦区域有了一丝气机,她笑着看向檀越:“你没有感觉错,是真的有好转了。”
檀越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虚弱的笑,“谢谢。”
第54章
这个好消息, 如同一阵风,一下子吹散了檀越心中积攒已久的阴霾,深邃如潭的眼里也氲满了欣喜和感激。
白苏也暗暗松了口气, 她没有把错脉, 治疗方向也没有错, 一切只是时间问题。
檀越还是有些恍惚, 但后背阵阵涌上来的疼痛和尾椎处独特的酥麻, 令他也更清晰知道自己真的在好转, 他又对白苏说了一句:“谢谢你, 白苏。”
脸上的笑虽然虚弱,却如寒冬遇见了春风,让整个屋子都明媚起来。
白苏看他笑着, 眉眼也跟着弯了弯, “不客气。”
一旁的宁远也顿时喜笑颜开,“白医生, 谢谢你,这是我们这近四个月以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之前那些大夫自诩名医, 结果每日针灸却一点效都没有, 还不如白医生一个年轻小医生, 宁远对白苏越发敬重了:“白医生,檀先生现在尾椎有一点知觉了, 那双腿是不是也能很快恢复知觉?”
“这是个好讯号, 但还是得慢慢来, 你别太急躁。”白苏也不能保证三个月还是半年能好起来,她只得看向檀越, “每天坚持针灸,会好的。”
檀越明白她的意思, 轻轻点了下头,“好。”
白苏看他很配合,满意的点点头,继续帮他把把脉,脉象还不错,对应肝脏的左关脉也明显平和许多:“挺好。”
檀越眉眼里都是笑。
等去针后,白苏又问檀越:“现在还有酥麻感吗?”
“还有一点。”檀越觉得像有几只小蚂蚁在爬,想去挠一挠。
“别挠,小心别感染了。”白苏忙按住他的手,碰到时觉得他的手很凉,于是让宁远帮他将上衣穿上。
“好。”檀越看了眼她移开的手,修长的手指随意的摩挲了下自己的手背。
白苏退开了一些,将银针消毒收起放到盒子里,收好后檀越已经穿上了衣服,衣服领口微敞,露出流利的脖颈线和一小片瘦削白皙的胸膛,在深色衣服下显得尤为白皙。
白苏只看了眼就移开了视线,“那个感觉应该会慢慢消失,等再针灸几天,酥麻感更强了应当才会一直表现出来。”
檀越已经感觉不到了,“好像是没了,针灸时尤为明显一些。”
白苏颔首,因为运气帮他将各个穴位串起来了,所以会比较明显:“不急,以后会更好的。”
“时间不早了,你好好休息。”白苏同檀越说了一声便先回去了。
大抵是檀越有所好转,天上月亮都更明亮了一些。
白苏心情不错,一路轻松的回到自家院子,看程冬冬他们俩已经磨好药粉,正在看书等她回来。